空间裂缝一闪而逝,连道长眼睁睁看着杨源被一道绿光吞噬,眨眼间不见了踪影,站在原地愣愣说不出话来。
黑暗、阴冷、死寂...熟悉的气息寒意彻骨,杨源身体哆嗦了一下,发觉已经来到了那片无垠的虚空之中。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这里,虽然心里有七八分把握,但是能成功到达还是令杨源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绿幕是他在古墓空间吞噬鬼物以后得到的力量,具有破开空间的能力。
在世越号上的经历证明,绿幕只能划破当前所在的空间,到达相邻的空间。
“鬼域原来离现世这么近...”杨源揉了揉眼睛,内心颇有些震撼。随即收敛起心思,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该怎么定位?”杨源凝神感受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一丝苦涩。
黑夜视物的能力在这里完全失去了作用,死寂的鬼域中没有一丝光亮,没有上下左右之分,他接连在虚空中转了几个圈,也不知道该到何处寻找关观。
身处绝对的黑暗之中,杨源的精神一直绷成一条线,不敢随意走动,生怕遇到什么不可抵抗的东西。
有心喊两声,张了张嘴,还是放弃了这个打算。
“看来只能依靠这一丝血渍了。”将血痂攥在手心,杨源尝试感受血渍的气息,试图建立和关观的联系。
突然,他表情一变,有些惊喜,血渍与某个遥远的地方存在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被他给捕捉到了!
“在这边!?”杨源猛然转头,目光看向某个方向,那里依旧是一片虚无,什么也看不真切。
事不宜迟,杨源立刻出发,控制着自己在虚空中移动起来,只是速度很慢。
他早就做好了冒险的打算,关观一直留在鬼域不出来,肯定是遇到了什么危险。无论如何他都要来看一看,说不定能起到一些作用。
鬼域中并不是毫无声息,偶尔能听见来自远方的呼吸声,这令杨源一直很紧张。
呼吸声似有若无,有时无比沉重,有时近在耳旁,再加上这里不辨
方向,令人有种它们就在耳边的错觉。
杨源干脆闭上眼睛,完全凭借着感应前进。有心用幽光保护下自己,才发觉根本使用不出来。
鬼域本身就是禁魔的领域,除了物理方法以外其余能力都无法使用。在这里杨源只有笑声才能在生效,连黑刺都用不出来。
“以后要是有危险,往鬼域一躲谁也找不着。”杨源苦笑一声,心里默默想着。
这条路是孤寂的,要不是能通过血渍联系感受到距离的变化,他甚至有种自己根本没有移动过的错觉。
虽然变化不明显,但他还是能感受到自己正逐渐向目标接近。
就在这时,杨源耳边突然传来一声沉重的呼吸声,惊得他魂飞魄散。
这呼吸仿佛就在耳边,像是有人在对着她吐气一样,朦胧之间,杨源好像能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黑影,在黑暗之中看不真切。
似乎那东西黑暗的比环境更加纯粹,哪怕杨源看不见,也依然能够分辨出一丝丝轮廓。
很难形容它到底有多大,杨源甚至有种错觉,自己就像巨龙脚下的蚂蚁,仰头也不能望其全貌,随时都有被一脚踩死的危险。
冷汗止不住地流下,杨源知道,自己距离这怪物实际上还很遥远,只是它太过庞大,给人一种近在身旁的错觉。
不然自己早就横死了,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
饶是如此,心底的危机感也犹如悬顶之刃一样,时刻刺激着杨源的神经。
他感到自己的理智逐渐消失,疯狂的情绪在脑海中滋生,似乎随时会变成疯子。
明明还能够思考,却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正一步步滑向疯狂的深渊,这种感觉远比死亡更可怕!
“逃!快逃!”杨源浑身无力,强自停住了前进的脚步,转而换了个方向,奋力催动着身体。
短短片刻,他已经能够感受到自己身体产生了些莫名的变化,血肉蠢蠢欲动,似乎要具备独立的意识。
衣衫被汗水打湿,杨源丝毫不敢停留,仓
皇地逃跑着。
不知过了多久,呼吸声才变得若有若无,好像已经跑远了。
杨源呼呼直喘,摸了一把脸,才发现上面全是汗,苦笑道:“这也太危险了!差一点就暴毙了!”
那东西给他的感觉,是完全不能抵抗的感觉。
就那短短不算接触的片刻,他有种浑身各个部位都活过来的感觉,很难形容那是怎样的恐怖。
身体不受控制的沸腾着,像一滩煮沸的肉泥,肆意做着各种无序的动作,他敢肯定,若是自己再接近一点,它们就真的活过来了!
鬼域里的一切都无法用常理解释,奔跑的途中杨源翻了无数个跟头,连他自己都数不清。
要不是血渍始终和关观保持着感应,他早就迷失在这无垠的黑暗里了。
定了定心神,杨源小心地向着感应的方向前行,只不过这次他再也不敢那么快前进了,而是走一步探一步。
关观不知遭遇了什么,但绝不差这一会儿,途中小心为上,这就是杨源的打算。
... ...
连道长回到了原来的房间,守在二人身旁。
原来的队伍足有六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一半,他莫名有些惆怅,深深叹了口气。
“咋了老哥,叹啥气?”张兵缠着绷带,瓮声瓮气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倒霉,他每次事件都会落得重伤的地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自由行动。
躺着躺着的,他都感觉自己快习惯了。
连道长犹豫了一下,道:“事件都是这么危险吗?连你们这么强大的存在也随时死亡?”
张兵顿时明白了连道长的心思,脸色变了变。
这次事件确实一言难尽,先是羽涅横死,小紫昏迷,再是关观深陷鬼域,杨源不知所踪。
从他参与事件以来,还没有哪一次情况比现在更糟。
这一刻他深深的感觉到,不管再怎么强大,都不可能在事件中肆意妄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