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蹲下身来,帮江晗月把上供的糕点摆好,轻声道了句:“姨母,墨儿来看你了。”
她这话一出,江晗月的泪流的更凶了。
林墨知道,往年都是她强逼着林墨跟她一起来的,而林墨每次都是不情不愿,甚至连声姨母都不叫。
看着江晗月越哭越凶,林墨轻抚着她的背,安慰道:“母亲不要太难过了,说不定姨母已经投胎进了好人家,现在生活幸福无忧呢。”
她这话江晗月是听进去了,执起帕子擦拭掉脸上的泪水,有些哽咽道:“墨儿说的没错。”
江晗月将绣帕递给一旁金玲,接过玉姑姑递过来的供香,插进了贡品的香炉之中,她含泪笑道:“晗玉,你看墨儿她懂事了。”
江晗月又提了一句林墨,这让林墨心中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她不由出声问江晗月:“母亲为何总跟姨母提起女儿。”
江晗月拉着她的手,泪珠又忍不住滴落下来。
林墨见状,从金玲那要来绣帕,帮她把眼泪擦干,安慰道:“母亲怎么又哭了?姨母定然也不想看到母亲伤心的。”
江晗月拿过林墨手中锦帕,自行将眼泪擦拭干净,许久,才稳住了情绪。
她又从玉姑姑那接过点好的供香递给林墨,林墨接过对着坟墓拜了三拜,将香插进香炉。
江晗月拉着她的手叹了一声,道:“你姨母最是喜欢你,可惜没能看到你出生,她临死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你幸福快乐的长大。”
她说着从荷包中掏出一个挂坠,勾了勾唇角道:“这个本来是你姨母要送你的出生礼,可是你出生当日她就离世,母亲怕这尖锐地方伤到你,一直帮你收着,现在把它给你,你也好留个念想。”
林墨接过她手中的挂坠,定睛看了看,好像是动物的牙齿,上面镶着一颗血色玉石。
摸着牙齿尖锐地方,林墨倏然一惊,这玩意是颗狼牙呀!
谁会拿这个当出生礼物送人呀,除非这玩意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江晗月看林墨盯着狼牙出神,没有去打扰她,绕到石冢后面,动手将周围杂草清了一番。
林墨回神后,将那枚狼牙随手挂到脖子上,绕了过去帮着江晗月一同清理杂草。
待杂草清理的差不多,江晗月又与江晗玉说了会话,几人便离开了后山。
江晗月由玉姑姑和金玲金珮陪着进寺庙烧香请愿,林墨是个无神论者,便候在门口没有进去。
她往年也是都不愿意进去的,江晗月也没有强求,只嘱咐她在这边等着不要乱跑。
林墨乖巧点头,江晗月才放心的带着玉姑姑她们进去。
祈福寺的香客众多,来来往往的人群,林墨觉得站门口有些扎眼,便往旁边走了一些。
旁边有个和尚模样的人坐在摊位后,桌上放着竹签,不时有人过去摇着竹签让和尚帮着解签。
林墨闲着无聊,站在一旁看个热闹。
此时,老和尚拿着一个姑娘的签子,问姑娘所求何事。
姑娘扭捏得揉着绣帕,羞涩的低着头道:“小女求姻缘,麻烦大师帮忙解惑。”
老和尚看着签文,捋着胡子笑道:“郎才女貌世间稀,姻缘前定不须疑,全况月老传音信,雀桥高架待良时。”
那女子一愣之后,不甚了解又问:“请教大师,这是何意?”
林墨明白了签文意思,大概是说男的才女的貌是世间少有的!而姻缘是注定的不必怀疑,等时间到了月老会牵线搭桥!
听完老和尚的解说,那女子一脸喜色连连道谢。
林墨不以为意,她不信什么姻缘天注定,就好像她跟凤邑宸,她若是永远不答应跟他在一起,两人又怎么会在一起。
听了一会觉得无趣。林墨坐到了一旁的石阶上,撑着下巴等着江晗月出来。
老和尚突然转头对她笑了笑,道:“姑娘可是不信命?”
突然被搭话,林墨不由愣了愣,礼貌的给了老和尚一个笑容,回了他的话:“不是很信。”
老和尚依旧笑容满面,对她道:“老衲看姑娘面相,乃贵人之相,姑娘不妨求支签看一看,信与不信全在姑娘。”
林墨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
老和尚见她不愿意,也没有勉强,只笑着提醒道:“姑娘乃龙血凤髓,至尊之人,只是命中姻缘颇有些波折,不过这波折应是已经度过,后……”
听了这话,林墨有些不太舒服,她签都没抽,这老和尚就在这信口雌黄乱说一通,还说一些她不爱听的。
她没等老和尚的话说完,好脾气轻笑道:“谢大师,不过我真的不需要算命。”
老和尚笑着对她摇了摇头,接待了别的信徒,一脸慈祥给别人看着签文。
林墨从不评判别人的信仰,毕竟信仰这个东西是各人选择。
别人信有别人信的道理,她此时不信也单纯只是不信,也保不齐她哪天也会信。
林墨捡起一旁树叶在地上画着圈圈,等了约么一刻钟,江晗月终于出来了。
她站起身迎了上去,正想着终于可以回去了,江晗月突然盯着老和尚的签文,转身走了过来。
林墨此时只想扶额长叹,又不想打扰到江晗月心情,就也没有阻止她。
江晗月上前给老和尚施礼:“大师,我想给女儿求个签。”
大师看了看林墨,笑容满面,指了指签筒:“让这位姑娘自己求较好。”
他没有称林墨为江晗月的女儿,只说这位姑娘,让江晗月眉头一蹙。
只是片刻她就掩下了异样神色,拉着林墨把签筒塞到了她手上。
林墨无奈,只好遂了她的意,快速的摇出了一支签,她捡起双手递给了老和尚。
老和尚眉目慈善,不笑也像是在笑,他亦是双手接过竹签,道:“此乃上上签,请问姑娘和夫人求什么?”
林墨没有说话,看向江晗月,江晗月笑着柔声对大师道:“求小女姻缘。”
大师点头,道:“天复地载,万物仰赖,鹤鸣九宵,声闻雷音,老衲只能言到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