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巍巍站起身,俯身把撒了一地水的水桶扶起来,找了一块拖把擦干净周围溅到的水渍,又重新搬了一桶水。
跛着脚,把周围一圈给复原了,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样,他才坐回自己的位置。
纪星语走来,语气低沉,“你脚怎么了?”
“就扭了一下。”林汕随口道。
丝毫不打算告诉他,纪星语磨磨牙,刚才他在外边看得一清二楚,摔了一跤,就不会求助旁边的人吗!
自己一个人腿脚不方便也不愿意麻烦别人?
心里忽然不爽起来,“走,去医院。”
林汕拿着笔在帮纪星语找演讲稿需要的东西,轻轻摇头,“不用,还有一节课,就放假了。”
主要是不想再跟纪星语多一点待在一起的时间了,他怕又找借口为难他,现在脚不方便,又不能不做他说的事情。
反正纪星语又不在意他的伤,不会硬拖着他去医院的。
“嗯。”纪星语闷闷应了一声,拿起笔,又重重放下。
你说他没事给林汕弄这么多活干干什么?
他突然有些后悔。
林汕专注于写纪星语的演讲稿,就连纪星语悄悄盯着他看也没注意到。
他脸上伤口结的痂已经脱落,只留下一些很浅的粉印子,五官精致,阳光晒在他脸上,仔细看还能看到细小的绒毛,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纪星语憋住劲没去一根根数,心里倒是越想越烦闷。
*
林汕被严吉褚扶着上了车,司机先带他去了医院包扎,弄好之后医生吩咐了忌口,再出来时,天都快黑了,林汕担心理发店关门早,就赶紧往理发店赶。
林汕一进门,理发师就把他热情招呼进来,绿色非主流的头发,一看就是个大客户!
“来来来,亲爱的,想换个什么发型呢?”他拿出一本书,翻了几页,上面全是清一色吊炸天赤橙黄绿青蓝紫目测一丈高不亚于他现在头上这一坨墨绿色的发型。
林汕接过,轻轻地放在一边,给他比划了一下,“染成黑色,然后剪这么短就行。”
理发师一听,惋惜地说,“我觉得这几个发型非常适合你啊,你看这个红色......”
“不用了。”林汕微笑着打断他的话,“就按照我刚才说的就行。”
理发师叹了口气,“好吧。”
又失去了一位金主。
司机给林汕的父亲报备了一下林汕的行程,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等着他。
外面天都成了浓墨色,周围商店也亮起了霓虹灯,街道上的车都排起了长龙,现在正是下班的高峰期。
“好了宝贝,你看看可以吗。”
林汕睁开眼睛,刘海没有到眉毛,确认符合了二中学生的仪容仪表,这才付了钱。
好贵。
心疼。
要了我两百。
他被司机搀上车,上下班高峰期,堵的队伍有点长,林汕干脆打起盹,这两天实在是太累了。
包里还装着纪星语之前给他带的帽子,一直没来得及洗,明天帮他洗洗,周一再还给他。
脑子里一想纪星语就吓的睡不着,他睁开惺忪的眼,往车窗外一瞟,左前方的那辆车好像就是纪星语。
他按下车窗,两只手抓着,下巴抵在上面,够着头仔细一看,确实是纪星语。
车窗只落了一半,露出了半张脸,他是丹凤眼,眼尾狭长上挑,眼睑较薄,眼神冰冷森寒。
远远地望上一眼,似乎能感觉到他身上有一股清冽的气息,林汕觉得纪星语现在很生气,他不敢多看,趁纪星语没发现,把车窗给升上去。
纪星语盯了后视镜一会,忽地笑了。
林汕把绿油油的头发染回黑色,又按照高中生的标准剪短了不少,估计是刚睡醒,头发有点蓬松凌乱,五官精致的脸努力往窗外伸却又怕被发现的样子,像只兔子。
林汕没再去看纪星语,他在车上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车子这会已经开到了家,他坐起身,还没动,一群佣人就全涌过来,堵在车门口。
打开车门,都是先愣了一瞬,随即把林汕扶着下车,非常小心像是怕把他摔碎了似的护着进了门。
阵仗有点大,林汕很害怕。
林汕一进门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正在看报纸的男人,翘着二郎腿,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手里的报纸,大概四五十岁,虽然穿着宽松的居家服,但依旧可以感到他身上的那种上位者的强势。
“爸.....爸?”林汕僵硬生涩地开口。
“嗯。”他沉沉应了一声,把报纸往下移了一点,看到林汕的脸后,笑着:“你终于把那狗、够劲儿的头发给剪了?”他噎了一下,中途改口。
我听到了!!
“你脚怎么了?”林祖秋皱眉。
林汕低头,把缠成粽子的脚抬起来一点,扯扯嘴角,“不小心摔了。”
“这么大个人了,整天毛手毛脚的,我是不是得派几个人专门去伺候你?”林祖秋训斥他。
“哦,我以后会注意的。”
林汕嘴上答应着,心理倒是有一点点暖。
“行了,回房间歇着去吧!”林祖秋把他撵走,“一会饭就好了。”
林汕被人扶着走上二楼,原身的房间很大,大到什么程度,房间里的一个厕所可以装得下他上辈子的卧室。
他转悠了一圈,发现原身除了发型上的审美跟常人会有差异,房间的装修还有衣裳摆饰等等,都很正常,甚至可以说还挺不错。
他坐在床上,注意到床头柜上的日记本。
林汕知道随便翻别人的东西不太好,但是他在这里不被怀疑只能去了解原身的一些喜好习性。
他双手合十,祈求隔在远方的原身,不要生他的气,他这么做,迫不得已。
上面并没有林汕想看到的,只有一些生活中的琐事。
奇怪的是,原身喜欢白洛洛,上面并没有一丝关于白洛洛的笔墨,反而有很多莫名其妙,让林汕摸不着头脑的话。
比如:
作者有话要说:纪星语:像只小兔子。
林汕:我是羊,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