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山泽客来
大楚天命二十六年,十月初,位于大楚南方的典伊郡的山泽镇下起了一场秋雨。
雨下的不大不小,也没说得上是能够让人出不了门的趋势。
小镇西南,恒立在缓缓小河上的古桥上。
行人撑伞过,交谈之间,并没有因为秋雨的突如其来从而感到忧愁,相反的是有些高兴。
行人之中,一身青色劲装的张锦年也撑着一把油纸伞,缓缓而行。
从先生那偷摸拿来的鹿饮剑别在腰间,小师妹亲手制成的酒壶里还剩有一半的稻花香,不过等拿到这里的那块思归的时候,应该会见底了。
油纸伞下的少年容貌清秀俊美,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仿佛秋雨的来临让少年的心情好了不少。
“别有一番滋味!”
张锦年忽然对着从油纸伞之外滑落的秋雨评价道。
这山泽镇地处典伊郡西南部边陲,是整个大楚最为南端的领土,小镇说不上繁荣,也论不上贫穷,整座小镇的人家不过百户,各户之间都是多少有些关系的。
而张锦年来此小镇的目的,就是为了拜访镇守此地山水的山水之灵神,取走一块由天地之间的道瀚之气孕育而成的奇妙石头——思归!
“这刘去溪还真不是开玩笑啊,呵呵,要是真的给他五十年的时光,怕是真将大楚的疆土扩大数十倍了。”
油纸伞下的张锦年一边悠哉的走着,一边打量着这边陲小镇,小声呢喃着。
作为和这位如今大楚皇帝数得上能够和其交锋的高高手之一,张锦年十分清楚他的能耐。
虽然这山泽镇地处边陲,却是百姓安居乐业,敬君仰国,不曾发生过有敌国劫掠的事情来,倒是少有,因为大楚南边接壤的就是世仇之敌国——大盛。
或许是不屑,亦或者是不敢,无关紧要的事,不放在心上。
“鹿饮,咱们去喝一杯酒如何?”张锦年此时已经走下河上古桥,在打量之中,瞥见了不远的酒楼,他抿了抿嘴,看着腰间别着那把鹿饮剑,笑声道。
不过,剑并没有回应他。
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剑仙,张锦年的鹿饮剑自然韵有着剑灵,不过大部分时间并不想理会这位小有名气的剑仙主人。
因为这位小有名气的剑仙主人的名气有多小呢,恐怕连他本人也不知道。
踏在青石古路上,一种年代感扑面而来,不大的街边摆有有着各种摊位,摊贩门各自卖力吆喝着。
张锦年脸上那淡淡的笑意不曾褪去,他劲直的走向那不远处街道旁的酒楼。
“不知这里的酒和取剑山上的稻花香相比如何?”张锦年想了想,他也不知道答案,味道如何还是要亲自尝尝才知道。
待走近酒楼,里面的各种交谈声交杂着形成的噪音瞬间就涌入耳内。
张锦年心中暗喜,看来来对地方了,这酒楼准有好酒。
大楚的酒楼大多是如此,越是吵闹的酒楼越藏有好酒,至于那些典雅宁静的酒楼只有部分自视清高的人才去。
此时,张锦年站在屋檐下,收起来油纸伞,递给了早已在门口等候来客的店小二,随口说道:“这雨怕是要下到明天啊。”
“怕不止,可能是要下到后天。”店小二边收好张锦年递给的油纸伞,边接上话。
“挺好,给我来壶最好的酒。”
张锦年笑声道,然后就随着楼梯往楼上走去了。
来到二楼,映入眼帘的是简单地布景。
四五张不大的木桌占据了二楼百分之八十的地方,剩下的是中心一榆木长桌和一条长凳,桌上有着一壶溢着酒香的酒壶,半盛的碗和一块醒木,一位身穿白袍的中年男人正坐在长凳上,双手比划着,嘴上侃侃而谈。
说书人啊。
张锦年扫视一周,发现所有客桌已经坐满了,无奈之下就找了一个能看见外面街道的窗子旁,倚靠在木墙上,一脸随意的看着那位说书先生。
“客官,您怎么没找地方坐啊?”此时,刚才那位店小二手里拿着一壶酒,来到张锦年身边,小心翼翼的将酒递给张锦年后,有些小声的问道。
“坐满了。”张静年淡淡说道。
“打嘴,打嘴,我这就叫人给您搬来座椅和客桌。”店小二闻言,立马象征性的打了自己轻飘飘的两巴掌,然后说道。
“不用了,这样就好。”
“那行,有需要您再叫我!”
“……”
张锦年看着那店小二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给个台阶下是没错,可你这下的也太快了吧。
啪!
醒木狠狠撞击榆木桌的声音传入张锦年耳中,也将他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老龙搁浅的故事就讲到于此,今日我与在座诸位讲讲少年将军的事。”
少年将军?有意思。
张锦年也来了兴趣,开着那壶酒,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抵在腰间鹿饮上,一脸期待的看向那位说书先生。
“话说天命五年时,大楚与宋盛于南门关一带交战,双方各出动数十万人马,宋盛挂帅出征的乃是当世五将之一的齐云海,一身盛帝亲赐的黄金蟒甲,脚跨追风马,手持绿龙长枪,好不威风!”
“诸位是不是以为我大楚没有当世五将的带领就陷入了被动局面?非也非也,当时我大楚挂帅出征乃是一位少年将军,这位少年将军师承军神,一手兵法使得出神入化,更是年纪轻轻就官居从二品,乃是太子少师,领天策上将,这位少年将军更是留下了无数美谈……”
这时候,说书先生突然停了下来,慢悠悠的倒下一碗酒,仰头饮下后,才提高声音,来了一句:“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一时间,堂下嘘声四起,不过人们也很有秩序的散去了,他们来着酒楼也是冲着这说书先生来的,如今说书先生已经说完了今日的故事,那么他们已经没道理留在这酒楼了。
不过小会,整个二楼的人们已经散去了,只剩下张锦年独留在此。
他随即坐下了离他最近的座椅上。
嗯?
张锦年眉头微皱,抬手饮酒的动作不曾停下,而眼神却飘向了窗外飘摇风雨中。
雨幕之中,一大一小的油纸伞慢悠悠的朝着此间酒楼而来。
很快,张锦年就听见了楼下店小二的声音:“客官是要吃些什么,我们这里有上好的美酒。”
“可有空座?”
“有的有的,客官来,我带您们去。”
“嗯,那就快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