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相公。”苏菡萏来到柳羡渊的面前，将外衣搭在了他的手臂上，眉眼温柔地叮嘱：“外面冷，还是披上点吧。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千万不要伤了身子。”
苏菡萏的声音让柳羡渊瞬间回了身，低头望着她带出来的外衣，“你也说了外面冷，怎的还出来陪我？”
“因为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啊，所以想陪你说说话，顺便看看月亮。”
落了一下午的雨，天还是阴着的，哪里的月亮。
苏菡萏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慌不忙地改口，“是看看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的夜空。”
柳羡渊唇角勾勒出一抹无奈的弧度，“这有什么好看的，难道就不觉得无聊吗？”
“不无聊呀。”今晚的苏菡萏像是被开通了说情况的技能，“只要是和你一起，就什么都不无聊。”
柳羡渊心中一派柔软，将外衣拿起来伸手披在了苏菡萏身上。
布料上还沾染着淡淡的香气，像是清风，像是竹子。
苏菡萏深深吸了一口气，紧接着抱住柳羡渊的腰，侧脸贴在男人的胸口，在微凉的夜色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她小声嘀咕：“这段时间你太忙了，都没时间陪我。”
苏菡萏极少这样小女儿姿态的撒娇，柳羡渊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苏菡萏的后背，“夫人，这话不是应该我来说吗？”
二人默契地笑了笑。
接下来他们很少开口讲话，只是拥抱的姿势未曾改变过。
她不擅长安慰人，尤其是安慰自己在乎的人。
更何况，无论如何安慰大概都是无用功，因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永远无法调和。
苏菡萏手臂突然收紧了几分，在柳羡渊怀里闷闷地问：“相公，你是在难过吗？”
柳羡渊疑惑，“为何要疑惑？”
“因为……”
“怎么会呢。”他说：“夫人，他们已不值得我去难过了。只是仍有些伤感，好像无论我如何做，都有改变不了他们。有了这个发现后，真是无奈又必须接受。”
“有的时候我甚至想，为何我是柳家人呢？在他们眼里，我从始至终都是个外人吧。”
他是笑着说出这些话的，似乎是真的不在意了。
可怎么会呢？
如果真的不在乎，又怎会在这里伤神。
苏菡萏松开手臂，突然踮起脚尖，在柳羡渊的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后者身子明显一僵，面露迷茫。
苏菡萏莫名想笑。都已经老夫老妻了，一个吻而已，真的至于吗？
在男人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她再次抱住了他，用最温柔的声线，郑重其事地保证道：“相公，没关系的。你还有我，我会永远爱你。”
苏菡萏曾经也想过，虽然自己无意去干扰他们家里的关系，但现实是，柳羡渊真的因此和父母姐妹闹了矛盾，柳羡言也命丧黄泉。
会不会有一天，就连柳羡渊也会怪自己呢？
可很快苏菡萏便发现，这是庸人自扰。
他们夫妻同心，便不会受任何外界因素的侵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