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似有刀割,她疼得牙齿打颤。
分不清是命令还是祈求。
偌大的的清宁宫中,除了她的痛呼声 ,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声音。
可殿中每个人的表情都格外的精彩,只差没直接在脸上写一个囧字。
顾明霜更是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啧啧咂舌道:
“原来,太后之前的心绞痛是装的呀……难怪了,太后既然没有心绞痛,臣女却对太后施了针,经血逆行,身体自然会出毛病。”
“太后啊太后,您老人家也太想不开了。装什么不好,干嘛非要装病呢?如今,可不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了?”
太后手指颤抖,死死的瞪着顾明霜,怒极攻心竟是直接晕了过去。
顾明霜还要再说呢,就眼见她翻了白眼。
心下顿时有些好笑,这太后也太没用了。
想着,她转头恭敬的看向兴庆帝,道:
“启禀皇上,如今真相大白了,臣女也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皇上放心,臣女一定会将太后的心绞痛给治好的。”
兴庆帝早已面色漆黑,只觉得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
太后不是他生母,在他面前素来端着架子,十分威严。
可如今……又是装病又是偷偷把药倒掉,简直不像是堂堂太后能干出来的事。
这事要是传到民间,以后皇家的威严何在?
还不得被人笑死?
他简直对太后无语了,甚至还有点认同顾明霜刚刚的话,这太后心绞痛就是自找的。
“太后病得糊涂了,你也病得糊涂了吗?什么真相大白,赶快将太后的病治好才是要紧。”只是为了皇家体面,兴庆帝开口时还是将此事给掩盖了下来:“你们也都听清楚了,谁要是敢将今日的事情乱说出去,朕绝不轻饶。”
“是。”
宫人们纷纷应下 。
顾明霜也点到即止,拿出银针为太后治病。
直到太后的面色重新红润起来,她才收回手,转身道:
“皇上,太后的心绞已经好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犯了。”
“嗯,”
兴庆帝没好气的应了一声,刚要起身离开,顾明霜却想起什么,连忙提起裙摆跪下道:“皇上,臣女还有一事禀告。”
“什么事?”
顾明霜不紧不慢:“突厥公主拓跋静出逃了。”
“什么?!”兴庆帝微微一愣,随后看了一眼边上的李德全。
李德全满脸迷茫,显然也不知道此事,接触到兴庆帝阴沉的目光后,他连忙跪下告罪,让宫人去交芦馆查看。
交芦馆人去楼空,拓跋静早已于昨夜子时离开。
兴庆帝得知此事,雷霆大怒:“这么大的事情,为何没人禀告朕?”
拓跋静是突厥公主,也是两国交好捏在大齐手中的质子。她的一言一行,大齐皇室都必须掌控在手中。一旦她逃回突厥,那对大齐来说将会很不利。
现在她离开皇宫这么久,竟然没人禀告,这简直是不把他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公主虽然不在,但是拓跋皇子还在,应该不是想要出逃。”宫人急声禀告道:“而且,公主是拿着令牌出宫的,只是这个消息,被上面压了下来,所以一直没禀告给圣上。"
“上面,哪个上面压得消息?!”
兴庆帝猛然拍案,发现宫人的眼神往太后方向看,直接就气得头顶冒烟。
正要发作,李德全在他的耳边轻轻说了什么。
兴庆帝愣了一下,怒气冲冲的脸上仿佛被泼下了一桶冷水。
怒气被浇灭了,可取而代之的却是无尽的阴沉和冷意。
整个大殿被一股沉闷的气息所取代,兴庆帝沉着眼眸,回头深深的看了昏迷的太后一眼。
“皇上……”
云贵妃看出兴庆帝不对,下意识的唤了一声。
却见兴庆帝倏然站了起来,拂袖将满桌子的茶水直接挥落在地,随后一言不发的大步离开。
兴庆帝一走,所有的宫人便都从寝殿中退了出来。
“小姐,”白芷站在顾明霜身边,神色担忧的问道:“虽然戳破了太后装病的事,可她眼下昏迷了,也没让咱们离开,待会咱们怎么出宫啊?”
“不急,会有人带我们离开的。”
顾明霜倒是神色淡定,老神在在的站在院中。
果然,不过一会儿,云贵妃便走了过来。
“明霜,正好本宫最近头有些疼,太后这边也没什么事情了,你跟本宫去椒房殿看看吧。”
说着,就要带顾明霜离开。
跪在门口的太监王振见状,连忙道:“太后还未苏醒,说不定还需要顾小姐,贵妃娘娘您不如找其他的太医……”
“放肆!”
话还没说完呢,云贵妃直接抡起手给了对方一巴掌。
“本宫昨日不跟你计较,是看在太后病情严重。今日,你还敢顶撞本宫,当真以为本宫是吃素的吗?太后做出装病这种糊涂事,你这奴才不知道劝诫主上,还帮着主上犯错,实在是罪该万死!”
云贵妃冷冷的道:“来人啊,将他拖下去打五十大板!”
王振面色一白,五十大板下来,他半条命都没了。
可如今太后昏迷, 压根就没人给他撑腰。
任凭他叫破了喉咙,还是被宫人给拖了下去。
听着王振那一声声惨叫响起,云贵妃心满意足的点头。
“王振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当初给璃儿吃珠子的那贱婢,就是王振安排进去的。本宫早就想教训他,没想今日找到机会了。”
顾明霜倒是不知道其中还有这关节,挑了挑眉梢,也没多说,跟在云贵妃的身后便出了清宁宫。
到了御花园中,她却是没跟云贵妃去椒房殿,而是福身道:
“贵妃娘娘,臣女恐怕不能跟娘娘去椒房殿了,臣女有急事,必须要出宫一趟。”
云贵妃本来也只是找个借口将顾明霜带出来而已,听闻此言,直接便点头同意了。
顾明霜没再耽搁,一路出了宫门。
昨日她只听拓跋俊说苏衡景出事了,却不知道有多严重。
之前为了对付太后,她一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别想苏衡景那边的事情。
可如今事情结束,她却心焦如焚。
宫门外,影阁早就备好了快马。
令她意外的是,豫让也在。
“豫叔,你怎么来了?”
“小姐不知道吗,王爷出事了。”豫让神色担忧:“王爷在南方遭遇刺杀,跌落大河之中,眼下生死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