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的徐寡妇洗完头，听见动静也转过头去。
她之前见过顾大海，倒是一眼认出来了。
知道顾大海在镇上开铺子的，手里有点小钱。徐寡妇心痒过，只是碍于和顾家的婚事不敢做。
如今婚事没了，她胆子倒是大了许多。
两人眼神一对，干柴碰上烈火，啥措施也没有，一眨眼就滚进了草垛子里。
等到顾大海满面红光，提上裤子去顾老三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儿了。
刘春花坐在灶台后装模作样烧了半天火，实际上一双小眼睛一直贼眉鼠眼的往锅里面偷看，把小辣鱼的底料做法记得一清二楚。
记下了底料，刘春花也懒得在顾老三家多待。
“弟妹，我还要去镇上看铺子，我就先走了。”
“留下吃顿晚饭吧。”
“不用了。”
刘春花嫌弃的皱眉，满院子的鱼腥味，恶心死了。
要不是为了底料，她才不来这一趟。
拿到了东西，自然是早走为妙。
不等曹氏再挽留，刘春花连忙快步离开了。
刘春花一走，顾明霜就端着木桶出来，直接将底料倒进了泔水桶里面。
“霜儿，你为啥把底料倒了？”
顾明霜淡淡的道：“没啥，底料煮坏了。”
曹氏没多问，继续剖鱼。
倒是顾远道在一边感叹：“没想到大嫂竟然会上门帮忙，到底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对此，顾明霜只想嘲讽一句：天真！
不过她啥也没说，刘春花是个什么嘴脸，不用两天，自家爹娘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其实顾明霜倒好奇，刘春花是开衣服铺子的，怎么会对小吃感兴趣？
她直觉刘春花的背后还有其他人，索性不动声色的将菜方子给送了出去，放长线钓大鱼。
果然，次日青石镇的大顺斋就推出了同款小辣鱼。还搞起了促销活动，买二送一。
大顺斋是老牌子了，又搞了活动，前去买的人自然很多。
相应的，顾明霜这边的生意就清冷了不少。
她索性收起摊子，打算好好休息两天。
这事儿传到大桥村，许多人都在背地里窃窃私语，估摸着顾明霜这生意完蛋了。
其他人还好，杏花嫂子是最急的。
自打和顾明霜合作后，她每天都有四五十文的进账，要是小辣鱼的生意做不下去，她这钱也就断了。
“二丫，你给嫂子一句实话，这小辣鱼的生意……是不是要被大顺斋抢走了？”
顾明霜倒是老神在在，她沉吟了一下，而后道：“既然咱是合伙的，那我就给你一句实话。放心吧，大顺斋这小辣鱼做不了多久的。”
“真的？”
杏花嫂子不敢相信。
可看着少女自信的眉眼，她也只能将疑惑咽下。
顾明霜的话很快就应验了。
次日晌午，周二叔就赶着牛车急急忙忙来到顾家，嘴里嚷着大顺斋出大事了。
杏花嫂子正好送鲫鱼过来，闻言脚下一个踉跄：
“出啥事了？”
周二叔忙事情一五一十的给说了一遍。
原来是大顺斋的小辣鱼刚卖了两天，今天开张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找上门来，说是吃了他家的小辣鱼闹肚子。
“我见着人多，也去看了眼热闹。那大顺斋里里外外被围得水泄不通，刚开始掌柜的还不承认，那群人也硬气，你猜怎么着？
他们直接拿着夜壶在大顺斋门口就地解决……把掌柜的脸都要气绿了。”
周二叔说的绘声绘色，大家在一旁听着都皱起了鼻子，仿佛能感受到现场的肮脏和混乱。
末了，周二叔补充了一句：
“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把官府都惹来了。我看，大顺斋怕是摊上大事了。”
杏花嫂子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大腿，啐道：“让他们跟二丫抢生意，还搞个盗版小辣鱼，活该！要不怎么说贱人自有天收呢？”
“可不是吗，这小辣鱼明明是二丫先弄的，也不知道他们大顺斋是从哪偷学来的。”
“太好咯，我们又能去镇上卖小黄鱼咯。”
顾小山欢呼雀跃，这两天没出去算账，他浑身痒痒。
顾家人也露出高兴的笑容，庆幸自家生意保住了。
顾明霜倒没什么表情变化，这事儿在她的意料之中。
杏花嫂子和周二叔走后，顾明霜换了件衣服，转身出门：
“爹娘，我要去镇上办点事，午饭你们自己吃吧。”
“啊？这时候镇上肯定乱糟糟，你去干嘛呀？”
“有事！”
顾明霜甩下两个字，走的时候还不忘拉上苏衡景。
两人没推板车，走的很轻松。
半道上，苏衡景转头来，幽深的黑眸落在少女身上：
“大顺斋这事儿，是你的手笔吧？”
“不错。”
顾明霜毫不掩饰的点头。
“菜方我是泄露给了刘春花，不过，我还往小辣鱼里多加了两味料。”
这两位料加进去，小辣鱼的味道不会变，可只要吃了就会拉上一天的肚子。
别人遇见这事儿，或许会打落牙齿混血吞。
可她顾明霜是谁？她是21世纪的天才毒医，有仇必报。
谁要敢惹她，就做好倒大霉的准备！
大顺斋偷鸡不成蚀把米，在她看来是活该！
只是……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心狠手辣了？”
顾明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忽然开始在意这个男人的看法。
“不会。”
令她意外的是，苏衡景很果断的摇头，声音中泛出一抹冷意：“我只会比你更狠。”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这是苏衡景一贯的处事手段。
顾明霜心头一热，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和面前的男人是同一种人。
两人到了青石镇，顾明霜没去看大顺斋的热闹，而是直接去集市找了柳五爷。
柳五爷一看见顾明霜就转身要跑。
“姑奶奶……放了我吧，我这几天也没去得罪您老啊……”
“你别慌，我来，是有件事情要找你做。”
柳五爷忙狗腿的道：
“姑奶奶想要我做啥事，只要您说，我能办到的一定给您办的妥妥的！”
“这事儿倒也不难，你附耳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