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你怎么进来了?”
顾远道皱了皱眉头,往门外看了一眼,没瞅见曹氏的身影,顿时有些好奇:“文娘呢?”
“我娘心口疼,姐去请大夫了。”
曹荷花扭着腰肢走到顾远道身边,给他倒了一杯水,眼睛却往桌上瞟去:“姐夫你可真厉害,字写得这么好看。”
这些字画,都是顾老三以前写的。
这会儿他的手受了伤,还没好利索,只能勉强握住笔。
想写字,日子还远着呢。
顾远道没应声,正要去接水,曹荷花凑上来道:“姐夫,你手受伤了使不上来劲儿,还是我来喂你吧……”
说着,就端着水杯往他嘴边凑。
顾远道就算是再傻,也知道和小姨妹孤男寡女待一块儿已经有伤风化。
眼下,小姨妹还要给自己喂水,他哪里敢接,连忙伸手去推曹荷花。
可惜,双手却使不上力。
“荷花,不劳累你了,我自己会喝!”
“哎呀,姐夫你跟我客气什么?我以前来的少,没机会见着姐夫,今天才知道姐夫长得俊,还懂识字画画。
亏我姐以前回了家,就跟我们抱怨说姐夫你窝囊,姐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顾远道急的脸色涨红,“你姐是个好媳妇,是我没用,没让她过上好日子。”
“那是姐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就不一样了。我可崇拜姐夫了,要是能够嫁给姐夫这种人,我一辈子都知足。
哎呀,姐夫你怎么出了这么多的汗,我给你擦擦吧……”
曹荷花一边说着,一边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帕子,往顾远道脸上擦去。
顾远道就像是见着恶狼一样,连连往后退,可谁知那帕子上却有一股异香,他才闻了一下,就觉得头晕眼花。
他腿脚发软,跌坐在长椅上。
身前,曹荷花已经娇笑着迎上来。
“姐夫,你瞅瞅你,怎么吓成这样……你要是喜欢我,就疼疼我吧……”
“曹荷花,你给我出去……”
顾远道满头大汗推开曹荷花,可他却发现自己体内的力气已经一点点流失,很快就挣扎不住了。
三十几岁的汉子,又不是十几岁的毛小子。
他看出曹荷花想干啥。
可他不能对不住文娘,文娘替他生了两儿一女不说。之前他丢了差事,被恶霸从县府赶回来,就连亲生的老娘都瞧不起他要跟他分家。
可文娘呢?
文娘一直都陪在他身边,就是吃糠咽菜,也没抱怨过他两句。
他受伤的这些日子,更是忙前忙后端屎尿盆的伺候他。
他要是还跟别的婆娘胡来,那就是狼心狗肺,心肝都黑透了。
顾远道那张老实巴交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狰狞的神色,他咬牙道:“曹荷花,你要不要脸……我这辈子只要文娘,其他婆娘我不想看。你要是再过来,我把你打出去!”
“曹文娘有什么好?我比她年轻了十来岁,比她好看多了!”
曹荷花咬住唇,眼底涌出浓浓的不甘。
她恨曹氏天生就是个勾引人的狐狸胚子,更恨顾远道不解风情。
开弓没有回头箭。
如今这事儿顾老三既然不愿意,那她也只能豁出脸面强来了。
曹荷花转头就把门拴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
另外一边,顾明霜正在小鹿岭底下的田埂泥沟里掏黄鳝。
开春后,乡下泥塘和水田的里黄鳝是最多的,秋收倒是没多少。好在眼下众人都在忙着农活,没几个人来掏黄鳝洞,倒让顾明霜摸了一大碗。
看着竹筐里挣扎蠕动的黄鳝,顾明霜擦了擦额头的汗,笑着道:
“听娘说大哥就爱吃黄鳝,晌午拿回家用热油炒一炒,带到县府去给大哥补补身子。”
顾文钧那性子,在外面肯定是天天省吃俭用,估计连肉包子都不舍得买一个。
这么想着,顾明霜就打算再摸两碗,多带点去县府。
此时,苏衡景却开口道:“方才我站在田埂上,没瞧见你姥和小姨过去。”
这附近有条小路,从小鹿岭山脚下的田埂一直通到石头村。
曹老太和曹荷花若是今天要动身回去,肯定是要经过这条路的。
“奇怪,娘不是说了吃完早饭就打发她们回去吗?”
说着,顾明霜脸色一沉。
“难不成是家里出事了?”
她连忙将竹筐递给一边的苏衡景,黄鳝也顾不得摸了,拉着男人就气喘吁吁的往家里跑。
到了家不远处的三岔路口,远远的就瞧见一个小孩蹲在枣树下摸来摸去,身影瞧着很熟悉。
顾明霜快走两步,一把提起对方,奇道:“小山,你不在家待着,出来干嘛?”
“姥说她掉了个铜板在草窝里,让我给她捡回去。”
“你姥还没走?”
“没走。”顾小山实诚的摇头。
“娘呢?”
“姥说心口疼,娘去给她找大夫去了。”
不好,坏事了!
顾明霜眼眸一颤。
昨天她就看出曹老太晕倒是装的,只是不想让娘难堪,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就她那精神头,咋可能会心口疼?
特地把娘支出去,这会儿又把小山支出来,肯定是有鬼。
她放下顾小山,拉住他往家里快步走。
“姐,铜板不找了吗?姥说找不到那枚铜板,她就不活了。”
“她不活了找棵歪脖子树吊死,关你啥事?”
顾明霜紧紧的抿住唇,身上散发出一股骇人的气息,顾小山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她的脑子转的飞快,庆幸是早上出门前,已经把一千两银子给藏好了。曹老太就算是支出了娘,也找不到银子。
可她总觉得,对方未必是为了偷钱。
这么想着,茅草屋已经近在眼前。
老远就瞧见曹老太站在门口探头探脑,似乎是在把风,哪有半点心口疼的模样。
和顾明霜的视线对上,曹老太吓了一跳。
“这该死的顾二丫,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一边咒骂,她连忙回身去要把院门给拴上。
顾明霜眸光一冷,正打算加快脚步。
身后一道苏衡景已经飞身上前,一脚踹在木板门上,直接将门栓踹断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