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现编的薛副官不敢确定,但薛迟知道,时年说要去,绝对是真的。
这位甚至去找了陆夫人给他准备的礼服。
主星上习惯礼服穿一遍,但上次之后陆夫人发觉时年根本没什么这种场合穿的衣服,所以给他又准备了好多。
薛迟劝了两句没劝通,然后不知道怎么想的,给时年发了好几本小说。
打开一看,呦嚯,里面的主角里面必定有一个经常出意外,而且都还是因为自己乱跑出的意外。
薛副官之心,昭然若揭。
薛迟还在旁边小声劝道:“时先生,你看这个,元帅不在,咱们还是小心谨慎……”
“那是让你。”时年侧头问他:“那两虫族找到了么?”
薛副官:“……没有。”
“我说小薛,你这办事能力不行啊!”时年这完全是照搬一本书里的内容,“这么点儿小事你怎么耗费这么久也没个消息,让你找两人而以,又不是让你……”
“时先生。”薛迟满脸无语:“那两个虫族很不好找的。”
“我知道啊!”
时年把刚念的内容那一页截图给他发过去,“书上就这么说的,而且他们要找的人也不是人,总之都是很难找的那种……”
所以你就原封不动照搬拿来怼我了是吧!
薛迟想,先前的猜想就没错,他根本管不住这位小祖宗。
“所以没事儿少看小说,哦,也不对,看小说没问题,你把小说内容当真问题就很大了。”时年拍了拍薛迟的肩膀,“男人,成熟点儿。”
薛迟,薛迟已经不想说话了。
他怎么就这么难啊!
可怜薛副官并没有劝动时年,还被当成把小说内容全部当真的人教育了一顿,回头还得安排当天的行程。
离开元帅府时,还看见时年的量子兽正欢快的撒着欢儿。
一看心情就很好的样子。
吴家的宴会是在周未,所以时年这几天照常上课下课。晚上不想吃饭的时间,还在外面美美吃上一顿。
这次倒没去什么大酒店,而是就在路边的小店。
像什么炸串烤肉关东煮,面皮凉粉麻辣烫,这些东西,还是外面的小店做出来的地道。
香。
时年潇潇洒洒的吃了整整一条街,画面太过震憾,以至于又上了热搜。
『这饭量,是我羡慕的样子,干吃不胖!』
『楼上你在拥有这饭量的同时,恐怕就要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饿死了吧!』
『搞吃播啊,突然发现时年就算没技术没钱,也能靠脸搞吃播……大胃王,活的大胃王。』
『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靠才华,这可能就是我粉时年的原因吧!』
时年开始往下一条街进军,据说那边有家手工店,做的小手工都很不错,他吃饱喝足,便打算去买几样带回去。
结果一掉头,手工店对面的咖啡店里面,一男一女正坐在情侣坐那里,腻腻味味的。
关键是那男的时年见过,就上次同学聚会,一个男向导同学带来的男朋友。
这情况就有问题了啊……
时年想了想,先问了社交达人言华昕:“话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章靖凯在外面有了人被我瞧见了,你会希望我直接告诉你还是小小暗示一下就行。”
“咱这关系直说就行,我没那么不能接受现实。”言华昕说着一顿,“不过你误会了,他今天去接他一个表妹了,是个穿粉色衣服的女孩儿吧,头发很长……但她不光是表妹,还是个哨兵。”
时年:“……其实我没看到。”
但可能言华昕是觉得他看到了章靖凯接表妹的画面,不过想想,突然问这种问题,是挺容易让人误会的。
但他其实是看到了别人,这对肯定不是表妹,没谁家表兄妹还亲嘴的,那男的手还不规矩……
这光天化日的,时年实在没眼看,拍了两张照片之后问:“所以说其实人们还是很能接受现实的,是吧!”
言华昕:“也不一定,这个还是看人,你要实在不确定,可以先试探一下。不过别像刚才那么问,基本等同于直说我看见你男朋友在外面乱搞了。”
时年:“……”
时年上星网查了下,发现很多人都说,送绿颜色的东西是个很好的暗示办法。
于是,第二天某位同学一进教室就发现,他课桌上是那叫一片绿。
“这谁的东西?”他心说这什么审美,怎么都是绿的,杯子杯垫也就罢了,这还有绿袜子。
“送你的。”时年说:“昨天突然兴起购物欲,买了家里又嫌放不下,于是拿来送大家了。”
那位同学:“???”
“不是,时年,你什么时候爱好变了,喜欢纯绿色……”
他似乎突然反应过来什么。
时年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旁边一个同学正在看自己的,一边看一边还笑,“你这什么运气啊,全是绿的,不过我也没好到哪去,全是粉的,有女同学喜欢粉的么,给我换成蓝的或者啥颜色都成。”
言华昕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面也有,紫的。
可能是为了不太明显,时年竟给每一个人都买了一套,颜色五花八门……现在大家正在换自己喜欢的颜色呢。
言华昕略一琢磨,就知道那一堆绿是怎么回事。结合时年昨天问他的话,“我那天看那男的还挺键谈,就是有点儿爱吹牛,倒没看出来还是个渣男。”
“渣男脸上又不写字。”时年叹息道。
他这最近真跟渣男犯冲。
不过这是别人的事情,他们不好在背后讨论太多。于是很快说起了吴家的宴会,“听说你要去?”
时年点了点头,心说这个宴会名头是吴议员有个孙子要订婚。
时年让薛迟打听了一下就确定了,订婚这事儿先前全无预兆,那个孙子也不受宠,估计就是最近吴家太低谷了,想办个宴会热闹热闹,顺便见见时年这个对他们来说的灾星。
言华昕其实不太赞同时年自己去,但认识这么久,他也看出来了,他这位朋友的主意正得很,轻易劝不动。
而且既然表哥那边的人没人说不妥,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
他不知道,薛副官那是铩羽而归。
下课期间,那名被绿了的同学把时年喊了出去,
“谢谢你啊时年,他以前就有这种前科,还跟我说改了。现在看来,狗改不了吃屎。”
“上次我签谅解书时,季一峤也后悔不已,还妄图旧情复燃,装得可像了。”
但结果……
转头捅了白子含,说是他让捅的。
“他也太不要脸了。”那位同学忍不住骂了一句。
骂完才反应过来,时年突然说这个,或许是为了安慰他吧!毕竟他被绿是挺惨的,但好歹男朋友……不,前男友不像季一峤那么要人命。
其实仔细想想,时年嚣张是挺嚣张的,不吃亏,却从来不会主动去欺负谁,反而很为别人早想。
虽然有时候吧……
他觉得这一片绿送下来,班里面除了那些脑子里面没长这根筋的,大多都猜出来了。
“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然又被这渣男给骗了。”那同学眼圈还有点儿红,可见跟渣男还是有感情的。不过却似乎是下定了决定,但也没跟时年讲,只是说:“回头有空请你吃饭啊时哥。”
时年点了点头。
他心道这就算没事了吧应该,毕竟他对这个真不太熟。
上次单独给人送温暖,还是刚进无限流游戏的时候。大概场景也在学校,是一个学生女鬼。
副本并不难,让女鬼体会到温情就行,结果……
时年一顿操作下去,女鬼非但没被感化,反而直接黑化,搞得后来还是他靠武力打通关的。
不过他那会儿没跟人接触过,见识也少。
现在不同了,自己都变成人了,果然厉害了不少。
瞧瞧这回的事儿办的,就很完美嘛!
时年把这当成了自己彻底能化形成人之后的第一桩助人为乐的行为,并为此奖励了自己三大袋瓜子。
他以为这事儿就这么完了,结果没想到吴家宴会当天还看到了那渣男。
他跟渣男前后脚进去。
时年带着薛副官,那渣男跟在一个妹子身后,瞧着正是那天咖啡厅里面的那个。
见到他,渣男还打了声招呼,并解释道:“我跟小木已经分手了,所以这……”
时年:“……”
这看来,他还不知道事儿是时年说出去的。
不过也正常,听那天同学的话音就知道,这家伙也不是第一次了。估计是夜路走太多,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在哪儿,什么时候又遇到的鬼吧!
渣男身后走上前一个妹子,长得很漂亮,一脸的天真单纯,但看过来的模样有些警惕。
“你好,我是史榨的女朋友。”
“你好。”时年道。
双方打完招呼,两边都没有要一起的意思,便很快分开了。
分开手,时年隐约还能听到那个女孩子问史榨,“你还跟他认识?怎么认识的……”
史榨陪着笑道:“前男友的同学,你也知道,就是小木。”
“哦。”女孩子说:“就是那个明明分手了还老缠着你不放的那个啊,他现在还缠着你么?”
时年可算是知道渣男为什么一张口就是已经分手了,是怕时年误会说出点儿什么吧!
避重就轻,回头再说是早就分手是别人一直在缠着他,即显得他优秀抢手的同时,还打了个时间差。
薛副官倒是不知道这里外里的事情,他只是奇怪道:“时先生,你跟花家的人还认识?”
时年:“嗯?”
花家,那个女孩子?
“她是花家最小的女儿,很受宠爱,你认识她男朋友?”
时年没回答这话,只皱着眉想起来,“花家,那个搞星网,并且在帝国富豪榜上仅次于言家的花家?”
据说吴家一直在争取花家那边的支持,最近似乎对方略有松动。
而且,
“她这个男朋友最近跟吴家走得挺近的。”
时年微微眯了眯眼。
就这功夫,吴超屹已经笑着迎了上来。
不愧是被当做继承人培养的,分明前面儿还斗得你死我活。但他现在这表情,却仿佛上次他们试图陷害时年的事情不存在似的。
这次的宴会办得一点儿也不比上次言家的小,时年一边跟着吴超屹往里走,一边四处看着。
“爷爷很欣赏你。”吴超屹道:“这边请,我们先去见见爷爷。”
时年点了点头,“很荣幸。”
薛副官跟在后面,心说难得见时先生出现在这种场合,倒也把身上在家里的嚣张劲儿收敛得恰到好处。
这句很荣幸说的,仿佛是真的似的。
但他分明在出发前,还听到他在嘀咕,“去见那傲慢自大却没啥本事的家伙去喽。”
荣幸?
反正长眼睛的都看不出来他觉得荣幸。
二人一路走进去,中途还路过了史榨这个渣男和那位花家的小姐。对方似乎是冲着那边花老爷子过去的,时年略微扫了一眼。
今天的主人公虽然是吴家的一个孙子,但最中心点却显然还是吴议员。
时年被带过去时,免不了也被众人注目。
吴议员跟身边的人说了两句,然后便看向刚走过来的时年。
时年也看着他。
二人就这么互相看了一阵,吴议员才笑着道:“久闻大名,却是今日才有缘一见,时先生?这么称呼没意见吧!”
时年微微一笑,“随意。”
周围先前围着的人散的差不多了,有两个跟着吴超屹去了另一边。转眼间,这里便只剩下吴议员和时年以及身后寸步不离的薛迟。
吴议员看了薛副官一眼,笑着道:“看挺紧啊!”
时年也回头看了一眼,嫌弃道:“可能是怕觉得我年轻气盛,怕我一个不高兴给您把场子掀了吧!”
“……”吴议员面色不变,笑着说起了,“听说你最近买了不少房,地段看着不错。”
时年微微一笑,果然聪明人说话点至即止。
这意思很明显,是说他买的那些房看着地段不错,但也仅仅只是不错,离权利中心远得很呢。
在主心,最好的地段里面住的都是有钱又有权的人,一般人再有钱,也在里面买不到一间洗手间。
白家啊……
“没想到我会这么选?”时年笑着问。
吴议员道:“是没想到,毕竟两者差别实在太大……”
“不过人各有志,只希望你再过些年不会后悔。”
“不会。”时年说着话音一转,提起:“当年你那个女儿嫁给越元帅,为您拿了越家大半军权。”
吴议员笑容不变,“你替越家抱不平?”
年轻人呐,到底是……
“当然不是。”时年笑了,“我的意思是,如果我回了白家,您是觉得白家压得住我?到时……你那么蠢一个女儿都能把人骗得家财两失,我要是在白家搅弄风云,确保连你可都看不出来,到时候……”
吴议员收敛了脸上的笑容,就听时年说:
“所以我一直觉得,我不回去你们应该高兴。但不知道为什么,您和您孙子却偏偏喜欢拿这个刺我?”
何必呢……
“而且我跟你不太一样,行事章法没那么不折手段,你手中的权与利,与我也没那么重要。”
说完,时年随手从一旁正好经过的服务员托盘上取了杯酒,翩然转身,悠悠然的走远了。
身后,吴议员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
吴超屹也走了回来,“爷爷,不是说要借着人多忙晾他一阵的么?”
吴议员叹了口气,“先前是这么想的,但我看到他的时候我就明白,这招没用。你要敢晾着他,他敢当场转身走。”
怪不得白家一直拿他没什么办法。
吴议员的目光远远的落在时年身上,偶尔看一眼跟在身后的薛迟。
这位薛副官……
他以为是来看着时年的,然而这么一看,两人之间做主的还是时年,那位副官的行为模式半点儿没变,似乎就是从跟着陆柏庭换成了跟着时年,依旧只做着副官。
刚才他故意当着薛迟的面说挑拨之言,那薛迟却连脸色都没变,反而显得他像个大傻子。
“这时年,不能久留!”吴议员道:“好在他年轻,而且比当年那个周姓的还要傲气。”
听说他这段时间照旧该干什么干什么,哪儿都去。虽说是带了几个人,却也仅仅是带了几个人而以。
“赶在陆柏庭回主星之前,找机会下手吧……或许,还能反向影响那边,让我们的人……”
吴超屹道:“是。”
他远远的看向时年,只觉得如此人物实在可惜。
可惜,不能为他们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