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第二天去学校,还糟受了一波围观。
同学们看他真的没事儿,才都松了口气:
“那也太吓人了,还好你没事。”
“对对对,当时在星网上看到,我人都傻了,好好的主星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那边,光脑上也来通知,说是校长让他去办公室一趟。
时年一猜就知道还是为着周未那事儿。
虽说不是发生在学校的,但学生的事儿,这位校长向来是很关注的。尤其是这回还跟人身安全挂勾,要是学校没有反应,那才奇怪。
眼看时间快上课了,那位校长还很善解人意,让他下课之后再去。
时年:“……”
其实对学生来说,似乎更希望您给顺便给我批个假,少上半节课。
时年上了两节课,中途有一个大的课间休息,于是就去了校长办公室。
他这也不是第一回了,算是熟门熟路。
敲了两下门,便推开了。
校长正坐在里面,瞧见他就让他进来。
“知道为什么喊你来吧!”
时年点了点头。
就听伍校长接着说:“最近不太平,旁的我也管不了,不过学校里面还是安全的,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一下住校。”
时年来之前就猜到这个了。
毕竟在学校里面,也没谁能翻得出什么花儿来。
不管是谁,也不可能找人强闯学校……那绝对是疯了。
“如果陆元帅那边有意见。”伍校长道:“我可以去和他沟通,再大的事,也没有我的学生安全重要。”
时年四下扫了扫,找到一把椅子,拿脚往边一勾就坐下了,“校长啊!”
伍校长瞅着他,个皮猴没规矩,哪个学生跟他一样……
“坐直了。”
时年‘哦’了一声,坐得略微直了一些,不过距离伍校长这样的老军人差远了。
但也没空再纠正他坐姿了,因为这人张口就是正事,“其实吧,我们签的合同里面……算了,这个保密不好说,但我的行动绝对是自由的,想住校还是跑校我老板不管,他最多只能派几个人跟在我后面保护我。”
伍校长想起今天听到门卫汇报的,门口蹲了一队人送时年进来,看样子还要等人出去再接回去。
“你还不如直接……”
“校长,打起仗来,舒缓剂的需求会增加。要不是最近千百花不好买,估计我搞不好还得请假。”时年说着一顿,转而道:“而且这次失败之后,暂时他们是不会动手了,也就薛副官惊弓之鸟,吓得赶紧又多派了几个人,要我说根本没必要。”
前面的话听着还像点儿样,后头的就……
“什么叫没必要,你们小年轻就是不知轻重。”伍校长立即道:“你们什么都不知道,只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哪知道暗处有什么魑魅魍魉?”
“就当年有位极其出色的机甲制造系的学生,一样的,姓周……”
时年乍一听,就反应过来,这估计是要说周老先生的故事。
而果不其然,伍校长讲的就是那个,“当年多么出色又骄傲的一个人,天赋惊人,那闹出的动静可不比你小多少,然后呢?”
“被吴家害了呗!”时年道。
“对,就是……”伍校长一愣,“你知道?”
多年前的事情,又跟时年学的药剂学没关系,伍校长是真没想到时年能知道这事儿。
时年一摊手,周老先生嘛,他很熟的。
不过介于对方不想太高调,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只能道:“放心吧校长,没事的。”
可能是全天下的长辈都看不得小辈不把事当事儿,伍校长那模样看着一听放心二字就又要吹胡子瞪眼,时年赶紧起身把椅子一丢,往门口跑。
“校长那先这样,我看这也差不多了,下节课马上开始了,我回去上课啦!”
然后,溜得比兔子还快。
伍校长:“……”
“臭小子。”
那边时年回了教室,显而易见的上课铃还没打响。同桌言华昕正在光脑上面聊天,他坐下后随口问了句:“社交达人又看到什么好玩的八卦了?”
言华昕看了他一眼,“最近还能有什么八卦比你还伙。”
他新进了一个群,群里面除了他只有当天在现场的人……哦,排除中心人物时年。
群内人物:言华昕,章靖凯,王皓晟,吕承泽以及周新云。
讨论重点:那天的事,以及后续以及前情。
以及,为啥没人发现时年那么厉害。
吕承泽反应最慢,当时还没反应过来,是在后面回家才反应过来的。
于是火速拉了个群,开始说这个事儿。
吕承泽:“什么什么什么情况,看我那三个什么,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上两次把咱们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就是时年?”
吕承泽:“怪不得呢,怪不得每次他不是最后就是倒数第二个出来。咱们当初笑他淘汰了也要呆在最后一个才出来,他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一点儿也没有,他是影帝么。”
吕承泽:“他就看着咱们找他,然后装作找的不是他。”
吕承泽:“早知道我当初就该看看他的记录,一看准就知道了,就是太信任他了。”
吕承泽:“……”
言华昕实在没忍住,回了句:“你不是还一直很想带人家,好展示一下你的能力的么?”
吕承泽:“……”
吕承泽:“别说了,丢人啊!”
吕承泽:“这会儿想想当初放的豪言壮语,我是脚指扣地都能画出三室一厅了。”
吕承泽:“我就不提了,脑子一直不好,王皓晟,你不是一直号称聪明么,你怎么也没看出来。”
王皓晟:“……”
这是聪不聪明的事儿么,这是一般人能想得到的么。
但凡那时年是个哨兵,他可能早就想到了。但偏偏是个向导,还是个精神力只有d的向导。
说实话,他觉得他当初怀疑过那么一小下,还试探了一下,已经是智商巅峰了,一般人谁敢想这事儿啊!
王皓晟:“这事儿太超脱常理了,我就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向导。”
不是没有向导能打的,但那个能打是相对的,比如比较强壮的向导揍一揍那些软脚虾哨兵,但这种能把他们这样的天之骄子压着打的,还真别说是见了,那叫一个闻所未闻。
要不是亲眼见到,这谁能信。
王皓晟:“这就跟现在跟你说,游戏里面那个叫‘时时都是你大爷的粉丝’,就是时年那粉丝就是时年本人一样,你信么?”
一个是d级精神力,一个极有可能是双s级。
压根就不可能是一个人。
王皓晟:“时年现在展现的实力,就仿佛是这么不可思异,要不之前为什么他明明最后出来,却没人想过就是他。”
章靖凯一直没说话,但糟受的冲击力却也不是一般的大。
看到这儿,他突然一顿。打出一大段话想了想还是全删了,回头切到了跟言华昕的私聊,才继续道:
“华昕,我突然有一个极为恐怖的想法,你要听么。”
言华昕:“我也有一个,你要听么?”
两人隔着光脑似乎‘对视’了一下,都明白了对方想到了哪里。
言华昕顿时去查那个‘时时都是你大爷的粉丝’是什么时候开始出现的,果不其然,就在他送了时年游戏舱之后。
更别说时年从来不跟他们一起玩这款游戏。
章靖凯则想得更多,时年当初对机甲对战的评价见识,以及对他的优缺点点评,那足以证明他在这方面真的很厉害。
唯一不可能的点是,精神力……
言华昕忍不住看了时年一眼,觉得他现在的模样,说是双s精神力都有人信……但真的可能么,从d级升到双s?
群里面,吕承泽还在嚷嚷:“真尴尬真尴尬,大家以后还要怎么见面。”
吕承泽:“章靖凯你好运气啊,到时候比赛一开始,我们每个队各带两名向导,你们倒是好,带了一个向导,另一个向导……呵,别是他带着你们大杀四方吧!”
那场面……
吕承泽:“对了,周新云你怎么不说话?”
周新云:“在想今天早上修的那架机甲,你说……”后面跟了一大串的专业用词,直把吕承泽说懵了。
吕承泽:“上课了,先不聊了。”
周新云,行走的话题终结机。
然而他本人丝毫不知,见没人说话,便更加安心的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之中。
课后,学校终于开放了组队申请,很多人早早就挑好了队友,已经在光脑上开始填报名单了。
当然也有还在找人的,风风火火热闹一片。
言华昕果然请假成功了,时年则跟章靖凯楚丰誉他们一个组。
组里面的机甲制造系的学生,正是那天的周新云。
除去章靖凯之外,其他人并不清楚当天事情的详情,自然也就更猜想不到时年有多厉害。
不过就算如此,当天时年的表现也已经很令他们意外。
这完全不用他们管,省心啊!
章靖凯看着这些聊天记录,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关掉光脑,全当没看见。
这群人,还不知道那省心的向导一个能打他们好几个呢。
学校里面也都在讨论组队的事情,时年这一组不论是哪方面,实力都是最强的。
有人还在说时年和周新云进去了可以省心不少,肯定能把他们保护好。但很快又有人说这两人成绩也好,尤其时年,那也是能一手抡飞一个哨兵的。
一连好几天,组队都在继续。
组好了队伍还得磨合,不过这次学校给准备了场地。
倒不用学生再去外面找地方了。
不然的话,章靖凯等人还真不敢再喊时年过来训练了。
那天的事,人人都知道是冲着他来的。
伍校长这等人物甚至能猜出来,肯定不是星盗干的,或者还隐约知道是吴家。
不然怎么别的例子不举,一举就提到了周老先生。
每年的这个时候,学生们都比较燥,这份活泼一直要等到比赛结束之后才会平缓下来。
假期也会每周少放一天。
以往这事儿跟药剂系没啥关系,今年则不同,大家一起。
周未时年偶尔出去逛,也只是自己出去。毕竟虽说他言词凿凿的说最近吴家应该不会再出手,但也架不住吴家可能突然脑抽风。
所以不约朋友,也不至于到时候连累人家。
主星上比较有名的店时年专门查了一下,今天去的是一家做鱼特别好吃的店。
各种鱼,水煮的红烧的清蒸油炸的他们这里都做得十分不错,而且还有熬得奶白奶白,鲜香美味的鱼汤。
时年美滋滋的点了一大桌,吃得十分痛快。
当然,负责保护他的人也被他安排了一桌。不过别人是一堆人吃一桌,他是一个人吃一桌。
吃过之后准备去个洗手间,结果外面走廊碰上了越星然和白子含。
看模样,似乎是白子含拦住了越星然:
“小叔,我是真在吴家要呆不下去了,寄人离下这些年,我也挺不好受的。但……我也没办法,我……时年?”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这还是白子含被捅之后,时年第一次见他。瞧着精神状态比第一次见面时差多了,瞧见他整个人怨恨得眼睛都要红了。
时年侧头跟身边保护他的人说:“瞧,先前我把他妈送进去,他虽然恨我,但跟现在比绝对是小巫见大巫。可见这人心思薄凉,你害他最亲近的人是一回事,让他的生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显然更为重要。”
“时年,你别胡说八道。”白子含立即道。
他哪能让自己摊上心思薄凉不重视亲人的名声,那样越星然怎么还可能会认他。
但他刚要反驳,却发现这事儿涉及他妈。而他妈跟越家又是那种关系,有往事在,只要一提越星然势必会很反感,因此只能闭嘴。
时年则压根不再搭理他,只是看向越星然。
“越上将。”
相较于上一次在言家见面,这一次越星然的态度转变了很多。
“时先生。”他道。
白子含见他们两没人再理自己,不由委屈得红了眼眶,“小叔,你……你不能真看着我死啊!”
越星然恶不恶心时年不知道,反正他是看不下去了,干脆越过他们先去放水了。
再出来,白子含倒是不见了,也不知道越星然怎么将人打发的。
不过想想,白子含缠着越星然也有段时间了,“越上将,你这是还没看够热闹?”
越星然闻言一顿,好半晌才说:“我要是太过狠心,有人会猜出来……”
会猜出来什么,不难言明。
时年这才想到,越星然即早知道白子含的身世,以前也未必不是不清楚陆家的顾忌,却依旧一个字没透露,可见还是不想把哥哥戴绿帽子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
“这事儿说起来……犯错的人都没受害者担心事情外传。”
虽然在时年看来,该担心的永远不该是受害者。但既然越星然自己在意,他便也不说什么了。
“既然你忍得下去,那就忍着吧。正好……”时年说:“关键时刻还能假装缓和,到时候给吴家送点儿咱们想让他们知道的消息。”
两人本就不太熟,碰上了说两句便也就罢了。
时年说着便准备结帐走人了,却听越星然突然说:“你不选择回白家从内部瓦解,就是因为恶心?”
“是啊!”时年说:“跟他们交流太费劲,我没道理这么委屈我自己啊!”
而且,
“白家落到这步田地难道不是他们自找的么,我可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稍微维护了一下自身的权益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