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开阴皇留宿凤仪宫。
温婉翻了个身,抱住开阴皇的胳膊,顿时又是一阵酸涩传来:“陛下还在为刚刚朝武宴上的事忧心吗?”
“是啊。冥殇此举可谓狠狠地打了朕的脸。情报方面未央宫也依然独大。除了合力出兵外朕几乎什么也没有得到。”
温婉踌躇了一下:“陛下,恕臣妾直言,南宫夫人那般品貌,您之前是想让她进宫吗?”
开阴皇转头看向她:“怎么,婉儿吃醋了?她和你们自然不同,朕完全只是出于朝局考虑才会有这样的打算。”
温婉在心底苦涩地道,真的只是出于朝局吗?他看向南宫曌的眼神她可再熟悉不过了。他用这样的眼神看过她,看过后宫里的每一个女人。
虽然如此,她面上还是温柔地笑:“怎么会呢,臣妾理解陛下的难处。只是臣妾见冥公子与南宫夫人情谊甚笃,臣妾是陛下的妻子,夫妻同心,自然希望后宫中人都是真心爱慕陛下的女子,既然南宫夫人另有所爱,陛下何不随他们去?臣妾见南宫夫人也不是那种喜爱玩弄权术的人啊。”
开阴皇内心冷笑,不置可否,但仍是感动地看着她,被子里的手又不安分了起来:“南宫曌已经离宫,阴日就会启程回府。朕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凤仪宫中春恩露浓,百花宫中,杜兰倚着门框,无声地看着天上的圆月。
一阵微风吹过,月前多了一个影子。她一惊,下意识地喊:“来……”
“杜兰,以前你遇到这种情况,都是直接准备拔剑的。”那个影子悠悠道。
“南宫曌?!你怎么在这?你不是应该已经出宫了吗?羽林卫呢?”
南宫曌站在半空,脚尖立在一片树叶上。“开阴皇的守卫安排的确可以称得上是天衣无缝,但只要掌握换班规律总能有破绽,这种情报未央宫从来不缺。凭我的轻功,进来很容易。”
她束在头顶的长发和宝蓝色的裙摆飞扬在空中,清澈的冰一样的眼眸直盯着她,就像是月亮上飞下来的妖精。
“你来干什么?”
“来嘲笑你。”南宫曌直言不讳,“抛弃尊严追寻爱情,如今的生活你可称意?”
“我满意得不行!”杜兰大喊。
“一个月都匀不到一次男人,每天向正室下跪请安,自己的孩子叫别人为娘,也不能养在身边……”
“南宫曌!你不就仗着冥殇喜欢你宠着你吗?你能管着他一辈子吗?等你有朝一日人老珠黄,看你如何对付外界的莺莺燕燕!”
“这就不劳你关心了。我们夫妻会永远在一起,只有彼此。”她淡漠地俯视着底下站着的宫装丽人,“杜兰,杜宗主花了大价钱换来了这次机会。你要不要离开这里?如果你决定离开,我会把你带走,杜宗主的马车已经停在洛城郊外,宫里的颖才人会暴毙。但如果你选择继续在这深宫中看四方的小天地我也不拦着,杜宗主会跟你断绝关系,武林杜兰除名,从此颖才人你孤身一人,无亲无故。”
杜兰愣住了。只要答应,她就可以重回那种自由自在被父母宠溺的日子,可以再骑马练剑,可以大大方方地逛街吃饭……
良久后,她抬起头:“本宫要留在陛下身边。爹娘有那么多师兄弟陪着,不会寂寞的。我的心在这里,哪里也不会去。”
南宫曌静静地看着她,终究也没多加劝阻,她自腰上解下一个皮套扔到地上:“这里是杜宗主的父女绝断书,颖才人,从此你是苦是甜,与宫外再无关系。希望你不会后悔。还有,你的位分不能自称本宫,这一点我会安排人告诉温皇后的。颖才人。”
又是一阵风,杜兰迷了眼睛,等她再抬起头,树梢上已经没了南宫曌的身影,她缓缓蹲下身,捡起那个皮筒。
“主子!您没事吧?刚刚奴婢……主子?您怎么哭了……”
杜兰握紧了皮筒,广袖下的手不住颤抖:“没什么,服侍我更衣吧。阴早还得向皇后请罪。”
“啊?是……”
南宫曌,我不会后悔的。
……
冷陌熙到了临阳城,并没有去那边的分家,也不让凌书决去。而是整日戴着面具兜帽在碧落商行一个小送货员的带领下在各个城市似乎漫无目的地转。
终于在某天,这位拍卖行小送货员终于被这两个超级帅哥告知不必再跟着了。冷陌熙十分大方地给了他一块蓝晶石作为小费。
“书决,把这几个尸体送回碧落商行,然后我们去自由城。”,冷陌熙用尚在滴血的剑尖拨开地上几个人的衣领,确认了他们身上的印记,轻蔑地笑了一声,收起了脸上吊儿郎当的笑容。
“为什么要去自由城?”凌书决从商行找了人来拖走尸体,突然问道。刚出魔窟原本还能一惊一乍的凌书决如今变得表情稀少沉默寡言,让看惯了凌霄遥冷脸的冷陌熙无比惋惜。。
冷陌熙戴上兜帽,收好剑:“现在我来告诉你我们这一次来北陆的目的。一是为凌黎当年在北陆翻云覆雨后没收拾完的烂摊子,就像你一样,但是对于分家的处置,这得让家主或夫人或大小姐来。二是由商业情报,这边有人用凌家的资源养着凌家的敌人,我们要把他们直接铲除,三是我们要建立一个新的宗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