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瑾王殿下驾临,云桑有失远迎,还请殿下恕罪。”
云桑恭敬垂首,面对瑾王满脸敬畏。
宗正瑾从屏风后走出来,跟云桑擦肩而过,走到其身后才凉声开口,“审问的人,是怎么回事。”
冷淡且凉薄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
云桑似早已习惯一般,“回禀殿下,那女子在查王爷。”
“属下得知后,便将其扣留。”
“查本王?”宗正瑾回首,似想到什么寒潭似的桃花眼忽的一暗。
“正是,而且对方实力来头不小。我们的人废好大力气才抓到。”
宗正瑾垂首,鸦羽似的睫毛遮挡了眼底的神色,手指微捻沉默未出声。
半晌才开口,“云大人现在都不需要禀报本王了?”
云桑没想到宗正瑾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眸色微滞,迅速回神垂首道,“这种小事,属下来处理便可。”
记住网址
“不用殿下费心。”
“呵。”宗正瑾冷声一笑,一股阴气蔓延四周,“云大人真是为本王着想。”
“这是小事,那云大人告诉本王何事是大事?”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散开,云桑背脊一僵,还是头一回见瑾王如此模样。
为了不留下蛛丝马迹,瑾王一直是以胆怯懦弱的形象示人,说话也随和没有距离感。
怎的突然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云桑垂下的杏眼闪过一丝狐疑,躬身压的更低,“属下逾越,请殿下责罚。”
“你为本王效力多年,今日便过了,再有下次……”
他侧身看来,微眯的桃花眼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休怪本王心狠手辣。”
“是。”云桑毕恭毕敬,不敢有半分造次。
宗正瑾起步离开密室。
听到脚步声远离,云桑才直立起来,看着出口的方向杏眼微眯,“查,王爷最近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是在这里,瑾王也不应该这模样。
她离开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另一边,风沧澜背着满身伤痕的徽羽还在弯弯绕绕的密室打转。
刚才明明是按照这条线进来的,如今却走不到头。
就像是走近了迷宫一般,转来转去竟又转了回来。
“小姐,你把徽羽放下吧。”
“您自己出去就行,他们人士众多,若是被抓到了,两人都跑不了。”
“安静。”风沧澜冷声开口。
再欲劝解的徽羽只能就此打住,“徽羽本来是查探的,没想到进了他们的圈套。”
“这几年有许多武艺高强之人。”
“别说话。”风沧澜走到一个分叉口,分别是不同的两条路,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她左右查看,最后背着徽羽往左走。
刚走没两步,就听到一阵沉闷的锁链声,风沧澜循声走去,透过铁栏杆看到了贴在门口的人。
“宗正瑾?”
风沧澜诧异出声,背对牢门的人闻声赶紧转身。
看到牢房外站着的风沧澜满脸惊诧,“澜澜你怎么……”
“你也被抓进来了?”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这个也字用的非常之妙。
风沧澜秋水眸闪过一丝异样。
宗正瑾也是被抓进来的?那谁给她送的纸条?
“我先把你救出来,有事出去再说。”风沧澜看了一下牢房上的锁链,从发髻上取下来一只发钗。
耳尖贴近锁芯,仔细听着里面细小的齿轮转动声。
“卡擦!”
锁被打开,锁链落在地上,她将牢门拉开宗正瑾快步出来。
“这暗室好像有机关。”
“刚才进来的地方出不去,一直在变动。”
“你跟我来。”宗正瑾往前走,这才注意到风沧澜身上背着一个鲜血淋漓的人。
注意到这点他桃花眼里尽是担忧,“徽羽怎么伤成这样了。”
提到徽羽的伤,风沧澜浑身上下渗着寒意,“出了点事。”
“出去再说。”她背着徽羽就要走,却被宗正瑾唤住,“我来吧,你脸色有些不好。”
风沧澜背着徽羽一直在打转,体力早就快透支了。
所以宗正瑾说出来时,风沧澜很是心动,但还是问了一句,“你背徽羽会不会不太好?”
总会是一国王爷,再不受宠也是皇嗣,会不会排斥。
“我不想你太累。”
很平常一句话,就莫名奇妙戳中的风沧澜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好。”
宗正瑾过来,将徽羽打横抱起就往前走,风沧澜紧随其后。
三个人七拐八拐后,竟离开了密室。
只是出来的地方并非进去的地方,外面是一片荒山。
要知道,水漾楼可是在皇城的繁华街段,暗室得多大,另一个出口才会出现在荒山。
三人下山,寻找就近的医馆。
几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荒山中,刚才打开的石门缓缓响起。
云桑站在出口,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山。
宗正瑾抱着血淋淋女子的画面,浮现在脑海里。
登时,他双手攒紧。
“被王爷抱在怀里的女子是什么身份!”
瑾王素来不喜别人靠近,就算是他也保持着一段距离,不敢轻易接近。
可就在刚才,他竟然看到了瑾王搂着一个女子。
一个浑身淌血,脏兮兮的女子。
侍从垂首回应,“回禀云大人,属下不知。”
“查!”
“是!”
云桑看着山下的荒草双手握紧,莫非王爷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才变化如此之大?
若真是如此,那这女子更是留不得!
*
山下,风沧澜跑在前面四处寻找医馆,宗正瑾抱着徽羽在后面。
走了半个时辰,才回到皇城。
皇城边就有一个医馆,风沧澜赶紧进去交涉,待宗正瑾搂着徽羽进来时,里面已经安排妥当。
一个干净的单间,宗正瑾将徽羽放在软榻上。
风沧澜看着那被拔了指甲满是鲜血的双手,眼眶湿润。
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开始给徽羽清理伤口,把血迹擦干倒上药粉开始包扎。
两只手解决了才看向徽羽的身体,宗正瑾察觉到这点立马出去。
风沧澜捏着凝血的衣裳慢慢揭开,看着满身的青青紫紫,那泪水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都是我不好。”
徽羽查探已经几天未回来,她竟然没让人去找。
若是今日没去水漾楼,后果不堪设想。
本以为徽羽的武功也算是佼佼者,不会出问题,没想到……
是她大意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小姐。”徽羽艰难从胸口掏出来一个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