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心中有鬼,莫名的心跳的厉害!她死死按住胸口,强自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三小姐有在这胡思乱想,胡说八道的功夫,还是想想一会怎么样能不出丑吧!”
说完,像是有人踩了尾巴一样,带着二小姐离开了。
华缎过来,一脸愤恨地道:“小姐,怎么办?柳姨娘平时都够嚣张了,如今有了孩子,万一再凭着孩子夺回中馈,以后怕都没没我们好日子过了。”
“别怕,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她心中好笑,那也要柳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真的,才行啊!
华缎原本担忧的心,见三小姐如此镇定,也安下心来。
红裳已经利落地拿了一件新披纱给陆贞贞换上,而这件披纱更垂,更飘,对着光折射五彩,上面每一只蝴蝶都像是活了一般,对应她的芙蓉梅枝裙,更加相称。
“还是三小姐想得周到,没有急于一时用这件披帛,不然这么贵的料子让二小姐踩坏了,就可惜了。”
陆轻柔笑了笑,“穿成这样,以二姐的小气性子,一会怕是要坐不住了。”
一行人,陆陆续续来到前院,许氏还忍不住酸溜溜,“母亲,大嫂也太不懂规矩了,您都出了慈安院了,也没见她身影,贞贞说她忙,昨夜我看前院也就是每年那般,搭了戏台,摆了看凳,挂两只灯笼,她怎么就那么忙?往年柳姨娘也如此布置,可都是第一个给您拜寿的。”
老太太知道全府为了她的寿宴都在忙碌,昨日她也带人到前面转了转,说真的,的确没看出多少新意,司氏一直不露面,到底在忙什么?
许氏见老太太听进去了,添油加醋道:“大嫂要是真能力不足,或者身体不好,我可以帮嫂子忙,可大嫂什么都不说,真不知她逞强什么劲!”
老太太听了,心情更不好了,“行了,大好的日子,你给我闭嘴!”
三爷陆震才见母亲不高兴了,也叱责了一声,“闭嘴吧,哪都有你,少给母亲添堵。”
许氏正心有不甘,想说两句时,众人转过前院建筑,一眼看到空旷前庭变了模样,自己都忍不住一声惊呼。
二房陈氏也随着不可思议唤了一声,“好漂亮啊,母亲,这都是大嫂连夜带人布置的,真的太出乎我们预料了。”
老太太看到大变样的前庭,心下郁结消失。
从来她寿辰,府上也置办的热闹,搭戏台子,张灯结采,大摆筵宴。今日却和以往不同,整个前院上空都被罩上了清一色的红色细布,宾客台前上方强烈的日光都遮挡住了,这样不但挡了春风,还不用担心日晒。
布匹与布匹之前有垂落下来的花灯,八角花灯,风一吹还会转,旋转的八面绢丝透着点点烛火,画着生动的拜寿图案。
或是寿星公,或是小童拜寿,四面为画,四面有吉详语。
老太太就近读了一个,“增福增寿增富贵,添光添彩添吉祥!”回头看长孙,“是裕哥写的吧,这个好,喜庆!”
陆康裕抿唇淡笑,“祖母好眼力,一眼认出是孙儿的字迹。”
陆韬哥在旁抢话,“祖母,画是我画的,您看可好?”
老太太这会是真高兴,一连声的夸赞,“好好好,你们辛苦了!”
读完花灯,老太太屈着眼看上面开的梅花,“这个季节还有梅花?这么多,得折多少个园子的花枝啊!”
一旁伺候她的白鹭捂嘴轻笑,“老夫人,这是假的,是三小姐想出的主意,说梅花是唯一不怕严寒的花,有不缺不挠的气质。说老说人您年轻时不意,因为您的伟大,才有了相府如今的峥嵘。春天的花枝再美,总会凋谢,这腊梅不会枯,寓意咱们相府的日子也会蒸蒸日上。”
老太太慢慢坐在高台下,隐隐闻到清雅的梅花香,由衷地说了一句,“三丫头和大媳妇有心了。”
陆家三位老爷却被四周从棚架上垂落的对联吸引了目光。
陆二爷忍不住问大哥,“这字迹好啊,气势恢宏,有大家之风,不说这些祝寿词文,就说这字,弟弟怎么觉得像出已年迈大儒,王锡大家之笔呢?”
陆三爷摇头,“可王锡都八十了,听说老人家常年隐居,大嫂再有人脉,想求他出手写这些对联,怕是也要提前一年半载去寻人吧?”
陆震生也在暗暗震惊,他认得王锡的字迹,也知司家与王家有很深的渊源,可是请动一个已经归隐的前朝大儒为他母亲祝寿写寿联,司氏能有这本事?
“也许是大将军的功劳吧!”最后陆震生给安了一个答案,两兄弟在一旁点头。
陆震才全部看了一遍,大呼可惜,“这些对联字如神龙,仓劲有力,游龙活现,极有收藏价值,可惜了,没有落款,也没有小印,实在可惜了。”
陆震生也暗自可惜,王锡老年之作,笔力更胜当年,这样有收藏价值的条幅,送人也好啊,司氏真是没长脑子,怎么能不要落款呢!
此时,他已经暗中确定,这就是书法大家,前朝最有名旺的大儒王锡晚年之作,完全不知道这是她女儿临摹写下的。
怎么可能有落款,又怎么可能盖小印呢!
而所有人都不知道,陆贞贞生来在书法上极有天赋。加上冷宫日日无事,经常用练字消磨时间,她的临摹功底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只要看了别人所书写的字,加以时日研究,就能临摹得唯妙唯俏。
重生一世,这个本事只有司氏知道,陆贞贞没有再告诉认何人,就让他们以为是书法大家写的好了,反正添彩的东西,都是母亲的功劳。
这时,一早就忙得不见人的司清秋终于出现在众人面前,只见她还在指挥着一众人鱼贯进来,这些下人手中都有编制成精美的丝绦,丝绦下用采纸写着各种祈福诗句。
陆韬哥拉住他哥哥的衣摆道:“原来大伯母叫我们写祈福句是要挂在这里的,早知道我就绞尽脑汁再多写十个了。”
下人将手上的丝绦用竹竿高高挑起挂好,整个前院立即处在一片气氛喜庆、说不出的热闹场景里。
老太太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头上飘着祝寿诗句,眼角眉梢都止不住笑意。
司清秋带着王嬷嬷这才过来,就地叩拜,“儿媳给母亲请安迟了,还请母亲责罚!祝母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老太太高兴,忙叫人请她起来,“好好好,你有功了,将这前院布置的如此精致喜庆,这些点子都是你想出来的?”
司氏起身,“儿媳久卧在床,人都躺费了,又哪里生得出这些点子,这都是贞贞想出来的新意。她说祖母五十大寿,要办得不一样,要让全京都的命妇都羡慕祖母,又想给您一个惊喜,所以忙到现在,才算全部完成。二弟妹带着二个哥儿,也没少帮忙。”
老太太高兴,刚才她自然听到了,那些小字的祝福都是两个孙儿写的,这会看着和自己没血缘关系的二个孙子也欢喜不少。
“好好好,两个哥儿有功了,贞贞丫头也辛苦了。赏,周嬷嬷,各赏他们一人一个红包!”
许氏就站在边上,眼睁睁看着周嬷嬷拿出三个红色的荷包,那荷包沉甸甸的,她都看出来了,里面装的肯定是金瓜子。
柳云枝一听,哪都有陆贞贞,再看今年这排场,就连老爷都满意不得了,她觉得胸口憋闷,一口气上不来,堵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