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绸从将军府回来,正好看到大夫人在整理物品,听到素锦的学述,觉得今日将军府一趟也没算白跑。
“夫人,将军夫人说了,您有任何需要都可以向她说,这次回来,还给了奴婢两个可拆用的嬷嬷,都是有身手的练家子,您一并带着去世子别苑吧!”红绸也很激动,她许久没见到三小姐了,也要跟着。
秋香院
琥珀急匆匆地从外面打听到消息走了进来,她吃苦怕了,自从陆轻柔再次得脸,陆贞贞入了狱,想尽一切办法想在主子面前得脸。
她一进来,就邀功道:“不好了柳夫人,世子派人来送信,要接大夫人去别苑呢,老爷同意了。”
柳氏一听,相爷回来了?她还没告状呢,司氏就被解了禁足,要出府去见那个小贱人了,那怎么行。要是让司氏东山再起,哪里还有她的好日子过。
“相爷是怎么想的,这就叫那个老不死的出来了?”
陆轻柔上前,带着哭音摇晃柳氏的手臂,“母亲,你看看啊,果然陆贞贞那小贱人一出来,一切就都变了,你快想个办法呀!”
柳氏也心烦,想办法,想办法,她这不是心烦正在想呢吗!
柳氏觉得,这人吧,都说一孕傻三年,她这脑子都不灵光了,越是想铲除司氏,越想不到好办法,这要是让她就这样大摇大摆打着相府夫人的名头出去了,她这个即将抬正身份的姨娘脸又要往哪里搁。
陆轻柔忽然有了主意,“母亲,舅舅那边可还有人?不如您就在她去那别苑的路上,把她--”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柳氏一拍大腿,母女两真是一拍即合,就像是杀人不过是杀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柳氏有了主意,立即问身后才进府没多久的蔡嬷嬷,“你可知,琰世子的畅春园离咱们相府有多远的路?”
蔡嬷嬷从前是京都牙行的管事,后来惹了人,牙行被人抢了,她背了一身的债物躲进相府做下人,柳氏与她有些相熟,知道她对京都的地界最是熟悉。
蔡嬷嬷听到柳氏这么问,一脸谄媚地道:“琰世子的别苑在南郊,从不买婢子和奴才,老身还真没去过,不过那地方有名,不用去也知道路怎么走。只一条离京大路,绕过徐家家弯再走一条满是柿子林的小道,进了山就能看到那处别苑了。”
“那别苑别提修建的多豪华气派了,听说当年可没少花钱,要不是锦王……”
“行了,谁让你这么多废话的,问你有多远,我们现在差人我娘家将军府上送信,可来得及?”
那蔡氏一拍自己的嘴巴,陪笑道:“挺远的,至少要走一个时辰呢,加上大夫人身不好,那马车必定赶得慢,那还不得走个把时辰,夫人想做什么事,都来得及。”
她久做人伢子,最是会察言观色,也是见多了大宅院里的腌臜事,知道这个柳姨娘存了什么心思。
柳云枝从手指上撸下来一个戒指,“那这差事就你去办吧,柳将军府的门路你也熟悉,快去快回,差事办好了,将来少不得你的好处。”
蔡婆子长得一张市侩脸,驴长的一张脸上吊稍着一对三角眼,一脸的褶皱偏生得皮白唇红,笑起来,眼睛眯缝成一条缝。
“夫人瞧您说的,您这般善心,给了我一个容身之地,我哪能求回报呢!”
柳云枝不愿听她得吹捧,这种话听多了就是捧杀,她挥了挥手,“时间紧迫,别光说不练,干不好,你也不用回来了。”
蔡婆子偷偷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又嘴碎了,忙退下去传话去了。
杜嬷嬷在后面暗中寻思片刻,原本她是想效忠柳姨娘的,可是见过三小姐的本事后,她不敢生背叛之心。今日之事,正是对三小姐表态度的重要机会。
于是她对柳氏道:“夫人,往常这个时间您都去佛堂陪老夫人念经了,今个可还过去?”
柳云枝看了一眼天色,想到那个小贱人一回来,老太太那见钱眼开的性子,定又是陆贞贞这个好,那个好了,想到这些,她就心烦。
“不去不去,陪得再多也不见得念一句好,还不是让我叫她老夫人,有什么意思。你泡一壶参茶送过去就算了。”
陆轻柔撇嘴,“要我说,母亲您现在多此一举受那气,只要您这一胎平安生下弟弟,祖母那里再也不用看脸色。要我说,这茶都不用送,反正她也不爱喝。”
柳氏觉得女儿这性子还得磨练,这样不懂藏心事,将来还不得吃亏,于是耐着性子教她该如何做人,却对杜嬷嬷挥手,让她过去送茶。
杜嬷嬷今个随便端了茶就出去了,她没有去佛堂,而是往肃清苑走。
杜嬷嬷端着茶盘经过之时,司氏正好准备妥当准备出府,四下看了一眼,小心上前,谨慎地道:“夫人今日不可出府,柳姨娘会在半路对您下手。”
她也不知说没说清楚,她也不敢多逗留,端着茶盘走了。
司氏的确没太听清她说什么,听清楚了也不会相信柳氏身边的人会好心来给她代话。
但是红绸听清楚了,她拉了一把还要去见女儿的司氏。
“夫人,您身子如此不好,不如今日不要出府了,万一路上出了点什么事,三小姐该担心了。”
司氏思念女儿心切,哪里肯依,“我的身体我清楚,世子带话给我,定是贞贞不好了,我不去看一眼,怎么都不会放心。”
红绸在肃清院住了小一个月,一直伺候司氏,知道这人性子有点执拗,有时候跟本不听人劝。
她知道杜嬷嬷是三小姐在柳姨娘身边安插的眼线,她能在这个时候拐弯来送信,定是消息准确了。
红绸如今手虽然恢复了,可毕竟受过伤,拿剑不稳,大不如从前,她真担心一个不好,跟本护不住夫人。
怎么办?
“大夫人,杜嬷嬷既然来送信了,定是真的,您信奴婢一次吧!”
司氏气恼地推开蛮秀的搀扶,“红绸,我知道你忠心,也知你为我好,可我的贞贞被关在大理寺二十多天,我这个做母亲的没去看一眼,也没有帮上她,今日她出了大理寺,也没能回府,说不定受了多重的伤,正等着见我。今日就算下刀子,我也要去看贞贞一眼。”
红绸见劝不动,对司氏道:“那夫人您等奴婢片刻,奴婢传个信,回来亲自送您过去。”
司氏看了一眼她的手,点了点头。可是红绸转身才走,她就对蛮秀道:“搀我上车,现在就走。”
蛮秀有些为难,“夫人,红绸姐姐叫您等她!”
司氏不喜欢红绸这丫头,平日里话不多,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也从不上前伺候,今个竟然管到她头上来了。
“我是夫人,还是她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