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时刻等待机会,就是准备直接将陆震生拉下马,之前不出手,是不想让人说他行小人之事,落井下石。毕竟在外看来,杜、陆两家还算小有交情,他不能让那些依附自己的官员对他心生芥蒂。
可是这会他却可以拿出来了,因为外人会以为他是不想京都的大好少年,去冒着风险娶一个罪臣之女回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别人着想。
杜篙一直是个狡诈之人,他将袖中的奏折呈上,打了司徒琰一个措手不及。
司徒琰在心中暗骂,“老狐狸,没想到会在这个时站出来添乱。”
幽庆帝看完,直接将奏折撇飞下朝堂,“岂有此理,陆震生他好大的胆子,舞弊贪官,欺上瞒下,用我国库赈灾银子来丰他陆家府库。”
他越想越气,这么些年,他怎么就没看出这只老狐狸除了会阿谀奉承,还会欺上瞒下,骗得他可是好惨啊!
他也不管这事是真是假,直接下旨,“传朕旨意,陆震生位极人臣之时,不顾我蓟州百姓疾苦,与张中合谋私吞赈灾银款,无德无义、欺上瞒下,不配为人臣子,即日起,夺去官职直接下狱待审,家人……”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司行掣,毕竟是才刚打了胜仗归朝,一身铠甲还未褪下就来给外甥女请旨意,如果家人受连,难免折了大将军的心,此时正是用人之计,他还是在乎司行掣的心思的。
幽庆帝为人荒唐,却不愚笨,相反,他是一个极其聪明之人,只不过性子暴虐、贪淫好色罢了。
“家人暂时不得离京,一但罪证查实,再行宣旨,暂且如此。”
司行掣与司徒琰暗中交汇了一个眼光,对于亲事谁都没有再提,司徒琰看了一眼杜篙老贼,默默退了回去。
太师在心中为孙儿叹了一口气,那小子对陆家三丫头痴心一片,终究是没这个缘份。他倒是不计较陆家的门风如何,能让他家小子上进的丫头,那就是好丫头。
可惜了,终究是结不得两家之好,他们太师府不可能去娶一个罪臣之女。
退朝
朝臣纷纷向外走着,锦王命人叫住世子,让与他同车而回。
司徒琰担心小丫头,又不得不上了父王的马车,撩开车帘,锦王一张面容阴沉如水。
“世子,往日见你处事沉着,有尺有度,怎么一但涉及陆家那个丑女,你就乱了分寸,眼下是什么时节,你非要迎娶她入门,你是非要和父王做对吗?”
司徒琰一直知道父王薄情,早就有了对策,“父亲,司家只剩下大将军一人,司将军自然爱重贞贞。当年司家虽然被查抄,可司的部下如今尽数回归,只听大将军一人号令。儿臣为父王大业筹谋,牺牲个人,为什么您还要怪罪我呢?”
锦王冷哼一声,“你少和我说那些个虚的,知子莫若父,你敢说司行掣一回朝就向皇上提亲,不是你在暗中操作。我告诉你,封藩诏书近日就会下达,父王可听说了,各藩王世子都要留京为质,为父想着如何让你三弟代替你留京,你最好不要多生事端。”
司徒琰冷笑,“皇上要留世子为质,又岂能让他人代替,儿臣如此忤逆父王,不正好可以让你一怒之下褫夺了我的封号,遂了您的心意?”
马车的摇晃却没让锦王身姿晃动半分,他身体挺的笔直,也随着冷笑一声,“你还是太年轻,父王不愿是真心,却也消了皇帝的猜忌,如果父亲上来就应了这门亲事,还是真的断了你的念想。下去吧,看到你就头疼。”
司徒琰一滞,“饶是如此,琰儿也无法感激父王的用心,贞贞她值得我用真心将她娶回,不存在那么多算计。”
司徒琰了下马车,看着王府的车慢慢离去,眼神当中蕴藏着浓浓的怨怼。父王与他,从来不及三弟亲厚。如果是三弟如此想娶一名女子回来,又对他的大业有益处,定是想尽办法早早促成了。
他叫来追云,驾马向望江楼而去。
宫中
幽庆帝径直往玉坤宫而去,路上,他问喜顺,“今日大将军的提议,你说朕是否答应他为好?”
喜顺小心翼翼地跟在皇上身边,猫着腰,脸上陪着笑,“喜顺就是个奴才,哪敢给皇上出主意。”
幽庆帝横了他一眼,“别拿你那套心机在朕面前摆弄,朕知道你跟着张让别的不行,见识不少。你说说,朕听听对不对。”
喜顺转着眼珠子陪着小心道:“要说陆家三小姐,奴才也是见过的,要是那脸不毁,真真是个美的。不过戴上面纱,依旧可称有那倾城之姿,世子会放在心上,也是理所当然。”
皇上听了,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那女人,如果没有脸上那三道狰狞的伤,他也会弄进宫里好好宠着,“的确是个绝色,不比我的婵嫔逊色。”
喜顺见皇上赞同他的话,胆子也大了起来,“当日锦王定也是见到了三小姐的伤,才会极力反对此亲事的吧!可大将军那边连恩赏都舍了,也想促成这亲事,依奴才看,不该寒了将军的心。”
他话说一半留一半,不敢再深说,妄自揣测君心,那是死罪,他是世子好不容易安插近宫,混到了张让的徒弟才有机会近身伺候皇上,是绝对不能有闪失的。
幽庆帝也将他这话听进去了,锦王如此反对,那他就让司徒琰娶,让他们父子闹得生份,还能圆了大将军的心意。
“恩,今日玉坤宫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喜顺汗颜,这一早才从玉坤宫出来,早朝两个时辰,他寸步不离,又哪知玉坤宫的事。他对身边跟着的小宫女打眼色,那小宫女看了他一眼,闭了一下眼睛摇了一下头。
喜顺立即会意,叹了一口气,“婵娘娘性情软和,又是新晋嫔妃,虽得皇上万般宠爱,终究是没有娘家为倚仗,日子难免不好。”
皇上顿了脚步,“你知道些什么?”
喜顺立即向自己打了一个嘴巴子,“是奴才多嘴了,不该和皇上说这些。”
幽庆帝向来没有耐心,斥道:“朕让你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