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沛涎发誓,如果让他在心中给最讨厌的人排名,司徒凤娇绝对排第一,他从来没厌恶一个人厌恶到这种程度。
他才动,发现陆贞贞已从内室出来,他心有愧疚,不想再给贞贞招惹麻烦,“我将她们带走吧!”
陆贞贞摇头,“顾大哥,相信我能应付,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你等着就好。”
顾沛涎还是担心,并没有安心等着,跟着陆贞贞来到高位处,却是忍住没有先开口。
司徒凤娇见顾沛涎只要一碰触到陆贞贞的事,就特别上心,越发的气恼起来,“陆贞贞,我看你这店是不用开了,客来品茶,你就让客人自行动手,我们不答应,你就嘲讽我们不会茶道,现在好了,初雪被烫伤了,你不出一百两黄金做医药费,我就让你这店开不到明日。”
她别在后腰的马鞭一扯,在半空中直接甩了一个响亮的脆响,门口呼啦啦一下子闯进来十几个康王府的家丁,气势汹汹的样子,哪里是来喝茶的。
陆贞贞要是寻常百姓,或者非重生之人,或许会怕了,可她死过一回,连家族都舍弃的人,会怕一个黄毛丫头的威胁。
“咱们不论阎小姐烫伤的轻重,只论责任。她在我茶庄受伤,我是要负责一部分,可这伤却是你们好友之间不小心造成的,百两黄金我出一部分赔偿,那么柳小姐是不是也要做相应的赔偿啊!”
顾沛涎:“贞贞,她们摆明了是在坑人,就算用宫中舒痕玉露膏,也不用百两黄金,你不用怕她们,为兄会替你撑腰。”
陆贞贞对他笑了笑,“顾大哥稍安勿躁,我有办法的。”
司徒凤娇娇喝一声,“呵,叫得可真亲密,陆贞贞,你不用男人帮你,你自己能做成什么?你有办法,今个你不拿出百两黄金做赔偿,我就命人砸了你的店。”
陆贞贞越过她去看阎初雪手背上的伤,沸水烫红了好大一块,虽然时间短,可贵女的皮肤娇嫩,短短时间已经起了水泡。
阎初雪更是疼的眼泪不停的流,碍于妙珠县主的淫威又在那里强忍着。
“阎小姐,医药费我可以赔偿,但你这样挺着看着都疼,要不要我先帮你上一点烫伤的药?先缓解一下疼痛再就医呢?”
阎初雪是真疼,轻点头,眼泪就似珠子一般往下落,司徒凤娇想阻止也不能,只能让陆贞贞在她手背上先涂抹了药膏来止痛。
陆贞贞别的不敢示人,治愈皮肤的药她还是敢的,毕竟她的县主名号就是靠这个本事挣来的。
翠绿色的药膏涂在伤口处,冰冰凉凉的往肉里钻,放在鼻子下面细闻,还有淡淡的薄荷香气。阎初雪方才还痛得忍不住,只是转瞬,就只觉得上药的地方舒服了。
她才想对陆贞贞说谢谢,对上司徒凤娇的眼睛,把话又咽了回去,抽回手,装做抽噎,似依旧疼的厉害样子。
“药也上了,赶快赔钱,我们还要去看大夫呢!”司徒凤娇恶狠狠地道。
陆贞贞道:“钱我肯定要赔的,可是全让我出了,我是绝对不会应允的,我最多算在我的店里受伤,占了一个场地的责任,伤人者是柳小姐。她不出钱,我也是不会负责的。”
司徒凤娇发狠,“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她喊人命他们砸店。”
顾沛涎一步上前,来到司徒凤娇面前,看向他的表情要多嫌恶有多嫌恶,“妙珠,你别做得太过份,不是只有你能叫来人的。”
陆贞贞轻笑出声,“妙珠县主,其实我真的不怕你的威胁。红绸。”
红绸应声出来,别人没看到她怎么出手,那十个人就全不能动了。
陆贞贞笑,“现在,还让我赔偿全部吗?”
司徒凤娇脸上的得意一点点隐退下去,不敢置信地看着陆贞贞身边的丫鬟,“她,她竟然这么厉害,你哪来的婢女?”
“妙珠县主,我只是想问,现在我还要赔偿全部吗?”
陆贞贞身边有这么厉害的人,她的人都被制服了,哪还豪横得起来,可心中憋着气无处使,只能拿身边人撒。
“柳琼瑶,都是你闯下的祸事,你回府取五十两金子给初雪。”
柳琼瑶觉得自己在四个人当中受了排挤,却不敢顶嘴,“是,我伤了初雪姐姐,医药费用我会负责的。”
司徒凤娇扬了下巴,“现在陆贞贞你该拿钱了吧?你这种破地方,我们可不想再来了,拿钱。”
陆贞贞笑着应了,“可以。”
顾沛涎看着她明明受委屈,还赔笑的样子,心中说不出的难过。贞贞妹妹为了这份生意,这又是何必?
他准备强行拽走妙珠,只要将这个挑事的拉走,那些人都不是难事。这时,门口一声大嗓门的叫嚷,“县主,大夫到了。”
就见蛮秀拉扯着一位四十多岁背着药箱的大夫正巧走进门来,一边疾走还一边喊,“妙医堂的大夫,京都有名的妙手回春,奴婢请来了。”
陆贞贞赏了蛮秀一个你很能干的眼神,“大夫请到了,就在此医治吧。柳小姐没带银钱在身上不要紧,医药费可以我出。但是出多少,大夫说了算。阎小姐的伤要紧,不如我们现在就让大夫看看吧?”
阎初雪不想落疤,也不管司徒凤娇递给她的眼神,忙坐下来露出了手背。原本她们来时的计划是要用热水烫陆贞贞的,没想到自己成了倒霉蛋,她心中怎么可能不委屈,所以哪怕妙珠县主过来拉她,她也没起来。
“大夫,你快快我的手可严重,刚刚真的好疼啊!”她说着,又开始装柔弱可怜,一边擦眼角不存在的眼泪,一边往事大了上说,“我的手要是毁了,将来嫁不出去可怎么办?我绝对不要让人嫌弃。”
说着,还不停地抽噎着,就好像那烫伤伤在了脸上一般。
王缙等人听了不住地摇头,“时至今日,我才知道女的品性是如何的重要,光有脸蛋可不够,要是心机深的,还真是不能娶啊!”
高夫达,“要是女人都如此,我宁可一辈子打光棍。”
阎初雪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穷酸小子,就算高中也不过是小小翰林,谁看得上是怎地。”
岑参劝道:“这世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二位仁兄还是少做理会,吃茶吃茶。”
那边大夫从药箱里拿出一副白布手套仔细戴好,这才敢给阎初雪看诊,可是他捏着阎初雪的手腕,左看右看,上下翻看了半晌问道:“姑娘的手到底是伤在了哪里,老夫怎么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