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暗暗翻了个白眼,知道和这种人认真了,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是是是,韩爷你厉害,小得自认打不过你。”不是打不过,是没他人虎罢了,墨玉心中腹诽,十分不屑,嘴上却说着软和话。
韩再离用那满脸都是胡子的下巴对着他挑了一下,“赶紧说事,废话那么多,好像你真能打得过我似的。”
“我也没时间和你浪费,告诉你吧,杀人简单,事后你怎么向王爷解释,再说,你还真让咱们爷留京当质子啊!没脑子。”
韩再离被骂也不恼,他承认自己没头脑,急着问,“你说吧,门主到底如何,一句话,俺老韩定赴汤蹈火!”
“所以,你听我说就是了。咱们爷的主意是将人虏了,婚期一到,司徒峻一直不出现,总要有新郎官吧?咱爷就能将这亲事顶了,到时候再将人放出来。嘿嘿,司徒峻他抗旨,他这个世子有得罪受了,哈哈哈。咱们爷就带着心爱的荣华县主回锦州。”
韩再离双手一拍,“这主意好,这个主意好。让那怂货在这当质子吧,咱们爷可不能困在那方块须臾的城中。”
二人闲聊间,驿站的驿丞已经一溜小跑地赶了进来,“公子可在吗?京都王府来人了。”
韩再离看了那驿丞一眼,在地上呸地吐了一口吐沫,“这称呼变得还真快,早上还叫爷世子,这就改叫公子了。”
墨玉将驿丞拦住,“嚷嚷什么,咱们在此休息碍了你的眼了,还要催人走不成?”
那驿丞立即点头哈腰道歉,“不是不是,是真的来人了,锦王亲自前来迎公子回京呢!”驿丞说着高兴,全然没看到两人脸色不对,眉飞色舞地又道:“同行的还有世子爷,里面的公子可真有体面,能让二位如此尊贵之人迎回京,小得还是头一次见。二位还不知,咱们马池口还从来没接待过这么多贵人,这不是兴奋吗!”
司徒琰原本从容的神态立即不见,出来时,脸色冷的如同万年寒霜,虽神色上看不出来端倪,然而那双拢在袖袍中的手却是暴露出他此时内心的愤怒。
他自幼十二岁离京远游,十四岁替父王办差,十年间出京次数不下百次,也有几十次了。父王从来没有过问,关切过,这一次竟然亲自远离京接他?
“呵,父王来得可真好啊!”这是防着他会做手脚,亲父子处成这样,他也是心寒。
锦王已随后走进小院正好看到司徒琰因愤怒气白的脸,关切地问,“见你迟迟不归京,询问下才知你竟是病在此,怎么,此行办差很难吗?”
司徒琰垂了眸,“劳烦送王挂念了,此行很是顺利,张中兄弟招了所有罪名,自尽在狱中,当年贪墨赈灾银两一案,也算告破了。”
锦王看了他一眼,“既然无大碍了,回京吧,皇上给的离京期限时日无多,我们也要尽快做好万无一失的准备。”
司徒琰装做一无所知的样子,小心地问,“父王,儿臣怎么听闻皇上此次决定,世子是要留京为质,此次儿臣再回京,是不是将永不得离开了?”
司徒琰这话无疑是在给自家三弟心口扎刀,他心中不痛快,自然谁都别想痛快。
果然,司徒峻那张见到他这个二哥从来没有恭敬之心的面孔,此时更加带了恨意,看向父王时,也是老大不满。
锦王假咳了一声,不自然道:“你不用担心这个。”
司徒琰笑,“当真?皇上此举显然是在防着藩王手中握着兵权,会生谋逆之心。不知父王是如何说动皇上,咱们一府竟然可以不用留人?”
司徒峻在一旁暗咬后牙根,仔细听,都能听到咯吱咯吱的声音。
司徒琰笑着伸手拍了拍司徒峻的肩膀,“三弟好似心情不太好啊,可是来接二哥回府路上累到了?”
司徒峻心情能好吗!他和母妃废了那么大的力气,将养了多年的暗卫调动出来,就是要在此行动手。他父王却要同行,这还要他如何动手?
“没有,我只是觉得才到又要走,太累了。”
“父王都不觉得累,你这弱冠少年郎喊累,看来三弟要努力了。”司徒琰笑着拍他,让人还真觉得兄友弟恭。
只是这笑容之后,心中是无限的郁闷,如今父王在,他掳人的计划也要变动,还要再做筹谋了。
一行人,各怀鬼胎地从马池口驿站出发了,司徒峻心情不顺,心烦地看了一眼父王的马车,不想一起坐。
“沿路风景好,儿臣想骑马回京。”
锦王点头,“也好,我与你二哥有话说,琰儿,你身子有漾,随父亲坐马车吧!”
司徒琰本也要骑马,被要求同乘虽不情愿也只好弃马上了车,而他的计划这一上了马车,再无机会与属下布属,只能再找机会。
马车辘辘前行,一时浩浩荡荡的队伍安静的有些可怕,司徒峻骑马在前,随着离卧龙峡越来越近,脸色也是越来越差,坐在马背上局促难安,没过片刻竟是汗流浃背来。
墨玉不时地看向马车,几次接近都没有理由,再不下决断,计划可就制止不了了。
他打马上前,锦王随身侍卫贲良横看了他一眼,“做什么?”
墨玉压下心中不满,用车内能听到的声音道:“王爷,公子早起用了许多汤药,大夫叮嘱要多喝水才行。”
贲良哼了一声,“车内有备的茶水,公子口渴还用你来叮嘱!”
司徒琰灵机一动,对锦王道:“父王,儿臣药水用得多,此时确实想去方便一下。”
锦王应道:“恩,为父年纪大了,毛病也多了起来,既然停下了,就随你一同吧!”
司徒琰抿唇无语,只能单手虚扶,二人一同前行找避人处如厕。贲良本是要随身保护王爷的,锦王却是对他道:“你留下,世子武功弱,这里地处天险,保护世子要紧。”
司徒峻面色阴沉沉的,被父王如此看他能力差,怎么开心得起来。
司徒琰脸色也不大好,父王还真是谁都防备啊!可就算是知子莫若父,此时防备是不是也太晚了些?
司徒峻本来就少年气盛,被客栈的态度挑起邪火,起了杀伐狠毒之心,“父王,你一向看不起儿子,今天儿子就做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让你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