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氏数次张嘴,最后还是咽了回去,福了身子道:“没事了,老奴这就告退。”
陆贞贞在她眼中已读到了想知的消息,点点头,让她下去,却是对素锦道。
“之前罚了那陈氏姐妹的月例银子,没想到这大陈氏家中还有一个药篓子,念在她人还算平和,她的惩罚就免了吧。”说着话,人就躺下了。
素锦伺候着在旁打扇,“小陈氏知道了,定要过来闹县主,到时候奴婢怕县主的耳朵又不得清净了。”
“叫她闹,闹得多了,直接送回舅舅府上,我用不起她这样的人。”
“奴婢省得了。”
夜深之时,王府麒麟院内悄悄摸进来一道窈窕身影,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才与司徒峻欢好过的芙蓉。
她听说世子被王爷打了,心中焦急,可又不能明着来看,好不容易盼着王妃睡下了,这才过来。
她趴着窗口学着猫叫,这是从前她就与司徒峻商定好的暗号,偷偷幽会的暗号。
只是轻声叫了半天,里面的人也没有反应,她心中焦急,加大了嗓音。
司徒峻身上有伤,哪里睡得着,听到那猫叫得撕心裂肺的没完没了,不耐烦地吼了声,“滚进来吧!”
芙蓉听到让她进去,欢喜的什么似的,轻手轻脚推门进去,惦着脚到了内室,以往这种情况,她只需要直接钻上床即可,今日司徒峻却是一背的鞭伤,睡在床外侧,没给她爬床的位置。
司徒峻头不抬眼不睁地趴着,讽刺芙蓉,“这么快就饿?叫得那么惨,可是路上没吃饱,就这么急的钻男人屋子,你说你是不是贱?”
芙蓉上前的动作就是一掷,被人说贱总归难受,又觉得世的语气不似骂她,于是放软了声音,娇柔道:“那还不是世子冷落婢子太久,婢子太过在乎世子吗!”
司徒峻冷笑两声,“也就你们这些个浪货会想到我了,我这个没用的世子被父王厌弃至此,也就在床上被你们称两声神勇。”
芙蓉见他疼的头上都冒了汗珠,忙拿了一旁的扇给他扇着,“世子怎么这般妄自菲薄,您可是这府上最为尊贵之人了,眼前不过一时受困,又不是一世,凡事总会好起来的。”
“你知道什么!”司徒峻没有心情和他闲聊,他乏的厉害,偏又疼的睡不着,对于芙蓉的宽慰,没听进去半分。
芙蓉不甘心被冷落,咬了咬牙道:“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和世子您说。”
司徒峻懒懒地恩了一声,示意她说。
芙蓉就将自己看到的讲了,“今日奴婢晚世子一步进府,竟然看到二公子身边的侍卫偷女人。奴婢可看得真真的,墨雨和那女人还亲了。”
她说到这顿了一下,见世子感兴趣,于是问道:“世子,您说,咱们王府可是有规矩的,侍卫不能与婢女有私,他这般触犯府规,算不算拿捏住了他们的把柄?”
司徒峻眼中迸射出兴奋的光彩,他一直想在二哥身边安插人手,奈何没机会,这一次竟然让他抓到了墨雨的把柄。
“这事当真?”
芙蓉连忙点头,“真的不能再真,奴婢一眼就认出来,那个丫鬟是出了府的六初。”
司徒峻高兴,感觉身上的伤也没那么疼了,“二哥身边的人,一个个油盐不尽,任你拿再多的银钱也别想撬开他们的嘴,这一次,我倒要看看,这个墨雨是要忠心,还是要他情人的命。”
芙蓉见他欢喜,扭捏着身子哼哼,“世子,奴婢再两日就要随王妃离京了,奴婢一想着再见不到世子,奴婢好舍不得您。”
司徒峻瞥了一眼姿容还算出挑的芙蓉,伸手摸了摸她嫩滑的脸,“你的确是个伶俐的,我这次受伤,身边没一个会伺候人的。明个,我就向母妃要了你留下,可好?”
芙蓉听了,心下大喜,只要能留下,她就有办法做上世子的侍妾,这一次马车内的胡来,世子可没让她喝事后的汤药,说不定已经让她有了孩子,那样,她母凭子贵,说不定将来还能当个侧妃也不一定。
想到这些,她伺候的更加殷勤。
这边有了芙蓉无微不至尽心尽力的照顾,还时不时在耳边软语几句,倒是让司徒峻舒缓了不少。
另外一边,司徒琰睁开双眼,眼中含着绝望,他床下丢了三个瓷白的玉瓶,那是陆贞贞用来装灵液的瓷器。
他把府上留存的灵液都喝了,可左腿依旧没有半点好转的迹象,这药可是能令追云起死回生的仙药了。追云都要咽气了,都能恢复,为什么他的腿不行?
他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向床板。
墨雨端着再一次加热过的药汁进来,见到爷醒了,忙道:“主子,把药喝了吧,再热下去,药都干了。”
司徒琰沙哑着嗓音怒吼,“拿走!”
墨雨急了,“爷,您腿上不是小伤,不是抗一抗就能好的小病,您不喝药,严重了怎么办?”
“不喝,拿走。”
墨雨急得直抓头发,可主子不吃,他也不能强灌,只好端了药碗又退了出去。
实际上,他的身子已经不疼了,四瓶灵液喝下,他身上的伤好得七七八八,可越是感受到灵液的厉害,他的心越往谷底沉。
他看着手上原本的擦痕,寸长的红痕,不到一个时辰就恢复如常,久久的,他不由得看呆了。
贞贞,你的药这般的厉害,却对我的腿无用,今生怕是要辜负你了。
陆贞贞还不知道司徒琰的心境变化,现在他的状态就如一个王者败了,对所有的事都变得心灰意冷,包括他们的感情。
翌日,陆贞贞特意早起,用灵泉活了面,做了枣泥发糕给琰带去,别人也许不知,其实她知道,琰是一个喜欢吃甜糕的人,只是他嘴上从不承认。
做好糕点,将自己扮做小童模样,一身青灰色布袍,梳了一个丸髻用布包了,看起来很是清爽。
她年纪小,扮做男童不那么显眼,最多就是漂亮得过份,对镜照了几照,没有破绽,这才叫了同样扮作药童的六初拿着食盒出门。
张琮的马车已经等在外面,头一日他们就约定好,王府进不去,就扮成张琮的药童进去。坐上车就瞥见了六初手上的食盒,他一夜未睡,给司徒峻研磨了一盒“好药!”
这会见到吃的,当下肚子发出了咕咕的叫声,陆贞贞没想到他会这个时间点出来还没吃东西,可是那糕是给琰准备的,只有一小碟,分给他用了,琰就没得吃了。
当下垂了眸装作没听到,用裙角挡了食盒。
张琮当下大窘,别开了眼,心中对有人惦记忽然就生了羡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