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琰今日带了一张黑面半脸面具,除了一身的鹅梨帐香不变,一改往日骚包的穿着,一身黑衣不带半点装饰,如果在暗处,能与夜色完美相融,难怪陆贞贞一直没有发现他进来。
司徒琰端着那碗甜汤,轻轻唾饮了一口,心中有了答案。小丫头还真会骗人,明明是她自己调配出的灵药,说什么师父。
他派人去XX城查了,跟本没有那么一号人物,好在他从来没有相信过。
他品了一口,又将那汤碗还了回去,“看你那累得浑身无力的模样,还你。”
陆贞贞厌恶地白了他一眼,“谁要喝你剩下的。”
“你不喝?你不是累得只想喝一碗这个汤,然后蒙头大睡吗?难不成,你还有精神再煮一炉?如果是那样,不如给我烹一壶茶吧。”
陆贞贞没想到这人竟将她的心思全看透。好今她全身酸痛,哪有力气煮茶。
再说,今日三滴灵泉全部用完,再想用,就只能等明日,她恨恨地盯着手中重新被塞回的药碗,憋着一口气,仰脖喝了下去。
司徒琰那张鬼面又贴了上来,“喝了我剩下的汤,我们就算间接亲过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人。”
陆贞贞一口没咽下去,直接喷到锦被上,她恨恨的抬起胳膊去擦嘴,一张丝白的帕子递到面前。
“马上就要及笄,是大姑娘了,喝个汤还能呛到,真是让人操心。”
陆贞贞抢过他手上的拍子用力蹭了蹭嘴巴,“你怎么进我房了,深更半夜寡男寡女,你就不怕我的丫鬟听到,将你抓起来。”
“恩,你可以喊的再大一点声,这样你的丫鬟就要以冲进来,告诉你讨厌的那些人,你偷人。”
“你!”陆贞贞气得将手中帕子揉捏搓扁,就像那张帕子就是眼前的男人,正在被她狠狠的报复。
司徒琰盯着她那张雪白的小手,看着早就被揉搓的不能要的帕子咧了咧嘴,小丫头的心还真狠。
“好了,你算计我,给我下蒙汗药的事我就不和你计较了,但是答应我每个月给我三瓶灵药的事不能食言,我在缝十之日来取,如果我来不了,会派人前来。”
陆贞贞有种挫败感,她是重活一世之人,深知所熟识之人的脾性,也知道她们要什么,做过什么,她都能提前想到办法去设防。
可眼前的男人,她看不透,也读不懂,更没有在她的记忆里出现过,如今却和她有了纠缠,这种危险让她无从堤防,这感觉真的很不好受。
“知道了,你可以走了。”
司徒琰发出啧啧的叹息声,“真是没良心的小家伙,我都原谅你给我下蒙汗药了,你就这么急着我走?”
陆贞贞在他面前一向不要脸面,知道这人就是嘴上功夫,其实品性还可以信任,毕竟同行多日。
她干脆躺下用被子蒙住了脸,打算眼不见清净。
司徒琰轻笑一声,“明日,你去凤凰大街的人武牙行,将一个叫红绸的丫鬟买下来,她会保护你。还有你救的那个蛮秀也在那等着。”
陆贞贞将他的话一字不漏地听进耳朵里,撩开被子正想问他是什么意思,这房内哪还有什么人,反倒是床边放着一锭赤足金锭。
拿起那金锭,她气恼地丢到墙角,屋内立即发出咚的一声响动。可是过了许久,无一人进来查看。
陆贞贞冷笑,一个一个的,还真会躲懒啊,她这个当主子的都没睡呢,这些该守门的奴才一个都不见了。
她瞥了一眼墙角的金锭,没有叫人进来,一夜好眠到天明,身上的不爽利已经完全好了。
素锦和华缎端水进来洗漱,陆贞贞垂着眼端坐在梳妆台前,肃静的小脸看不出任何情绪。
素锦讨好地递着帕子,陆贞贞一抬眸,就看到她脸上有清晰的巴掌印。
“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素锦向侧闪了闪,捂着脸,“奴婢不小心自己碰的。”
华缎一把扯过她,神情不愤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忍着不说,三小姐都问了,你不说我说。早上我们去领咱们院里的用度,遇到了四小姐,说我们抢了属于他们院的香胰子,就说我们是白眼儿狼,没头没脑就挨了一巴掌!”
素锦忙抓着她制止,“华缎,不要在三小姐面前说这些恼人的话,是我撞到了四小姐,才被挨了巴掌。咱们做奴婢的,不可让主子分心。”
华缎心不甘情不愿地嘟嘴,“是,三小姐没让说,奴婢不该多嘴。”
陆贞贞看了二人好一会,她们是柳姨娘送进来的人,与她必是二心,她也要摸摸二人的底。
“无妨,四妹妹到底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都可以学给我听听。”
华缎立即俯身,没了顾忌,“昨个本来是绿萝姐姐他们去管事嬷嬷那领物品,平日里是三夫人帮着柳姨娘管这一块的,那嬷嬷让她们今早再去。结果早上绿萝姐姐说身子不爽利,打发我们去领物品,结果撞到了四小姐。不但打了素锦,还骂我们有了新主子,忘记旧主的恩情。奴婢觉得,她就是在借机挑衅三小姐,在报昨日落水的仇。”
素锦轻声道:“我们原是柳姨娘院中的二等丫鬟,并不受待见,本来这种贴身的活计是轮不到我们来伺候的,可绿萝和红裳是老夫人派来的,四小姐不敢欺负她们,这才一早像商量好了一般,叫我们去取物品。”
“这事我们不想说的,三小姐问起来,我们才诉一诉苦水。”
陆贞贞心中有数,如果这事真不想她知道,素锦就不该出现在她眼前,她们这们一诉苦,不但挑拨她与四妹妹之前的关系,还将老太太那边的关系也挑拨了。
柳姨娘这一翻安排,还真是用心。
陆贞贞将手中的帕子丢到盆子里,站起身,语气冷凝,“看来四妹对我的敌意真的很大啊。”
她眼神扫射过去,就像是一把刀子,让她们心生怕意,忍不住打了个突。
“我在这府中的处境你们也看到了,父亲虽然爱重我,可我才回来,多年没在他膝下承欢,再相见时我都大了。祖母待人虽然宽厚,却更亲近四妹。昨日之事,指不定日后还会发生,你们跟着我,可能会受许多委屈。”
两个丫鬟齐齐跪了下去,“我们既然跟了三小姐,就是三小姐的人,我们受一点委屈不怕,只是替三小姐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