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看的就是早上素锦相中的琉璃皂,晶莹的皂角里能看到完整的茉莉花,不说它拿起来手感有一点软,就说这漂亮的样子,谁又舍得拿它来洗澡用呢。
“这是洗澡用的香胰子,我取了一百朵茉莉花提了香精做出这一块,用她洗澡,身上的皮肤会如凝脂一般细滑,比用牛乳的效果还要好。”
陆贞贞将她今日所赠的护肤品一一介绍完,这一介绍就介绍了半个时辰,长公主细细听了,随后迫不及待地回府,她要一一好好试试。
这一次陆贞贞送她,长公主比上一次待她还要亲切,拉着陆贞贞的手道:“也不知你这小手是怎么生的,怎么就那么巧呢。可惜了,姑母没有儿子,否则定要将你抢回来做儿媳。”
今日避尘没有跟着,却掐算着时间来接长公主回府,面首做到如此关怀,有些无微不至了,如果换做是陆贞贞,应当也会宠爱不已的吧。
避尘牵着长公主的手坐上马车,坐稳后他柔声道:“长公主有何遗憾的,您没有儿子,可以认荣华县主为干女儿啊,女儿不比儿媳妇要贴心,亲近吗?”
长公主没有立即应他,却将这个提议放在了心上。
陆贞贞见此,忙谦卑地道:“贞贞福薄,自幼出生就被人称为不详,哪里敢用这样命贱的身子高攀长公主,今日能得长公主垂爱替贞贞冠礼,此恩已不知该如何答谢。”
陆贞贞要是借着避尘的话,顺杆子攀上来,长公主还会厌烦,可是陆贞贞这样自谦,还让人听了有几分可怜,反倒是动了怜悯之心。
长公主错开话题道:“乞巧节那日,我会命人派车来接你,倒是参加的夫人小姐不少,多多少少你备两份小礼物,大家互赠时,也不至于空了手。妇人吗,都看女儿家的心灵手巧,有助于你在这个圈中打开交际。”
陆贞贞对这些当真不懂,前世没参加过贵人圈的宴请,也没有母亲在身边细心教导女儿家长大了要如何与人相处,长公主指点让她觉得心中一暖,这十日的忙碌没有白废。
“贞贞记得了,会准备好礼品。”
长公主终于走了,一旁战战兢兢伺候的丫鬟们都大大的吁了一口气,尤其是素锦这样没见过世面,从未接触皇家人的小丫头,刚刚怕的就差站着都要发抖了。
“长公主气势好足啊,就算温温柔柔地和县主说话,奴婢也怕得大气不敢出。”素锦拍着胸脯道。
蛮秀应是,“奴婢连面都没敢露,就怕一个做得不对给县主惹麻烦,长公主要是生气了,咱们县主就没倚仗了。”
六初兴奋地附和,“还是咱们主子厉害,长公主来时可不是这样随和的,吊着脸子,满脸就差写着我很不情愿。可走时你们看看,长公主就差在脸上写着,我喜欢荣华县主,我要收她当我的义女。”
陆贞贞出声打断道:“不许胡说,长公主身份尊贵,不可妄议。还有,干亲一事不许再提,长公主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说出去,只会让人嘲讽不知天高地厚。”
六初被训斥了,脸上升起潮红,将之前抖激灵卖的那点得意都丢了个干净,再不敢得意忘形。
素锦却是一脸担忧地道:“长公主让您准备礼物呢,咱们要准备什么啊?只有七天了。”
妍蕊沉默不说话,这个时候提议到,“乞巧节,就是看谁家的姑娘心灵手巧,这一点,奴婢敢说满京都的贵女,没有一个比得过咱们县主。”
陆贞贞汗颜,她手巧吗?她连绣花针都拿不好吧,她会的这些,都是因为有作弊神器啊!她镯子里那个空着的神秘架子总能出现她想要的绝世配方。
她的那些个养肤的方子,香胰子,香露,都是神秘架子给的方子,她实验了几次成功了,就成了她心灵手巧了?
陆贞贞脸有些红,盗取它人的知识宝库为已所用,这个本事……让她汗颜啊!
“别人家的贵女应该都是互赠香包、帕子一类的,我们现在准备,也拿不出心意。长公主的意思,应该是想让您在宴会上,一举成名吧。”妍蕊道。
雀舌道:“这有什么好为难的,咱们县主烹制的茶,怕是皇帝都喝不到这么香醇的,只要小小露上一手,还不是最厉害的。”
“那怎么行,咱们一品天下的茶,一钱茶要卖一两金的,送人茶叶,难道你就送一钱啊?包成包都要半斤的份量了,送人还要送双份,多备出去几份,咱们得损失上百两金子。”妍蕊是管帐的,对钱财敏感,是个守财奴,大大的不赞成。
陆贞贞心中已有了主意,长公主这样的身份都如此喜欢她的香露,现在房中还剩下那么多材料,连日再做出几份来,也不是难事。
“我已经有了主意,你们替我准备一身素雅一些的衣裙就好。”陆贞贞说着就往房中走。
素锦有些急,“县主,今日也是您的寿辰,大伙都准备了节目。”
陆贞贞身形顿了下,歉然地对众人道:“刚刚陪长公主吃酒已经醉了,你们各自放松放松,随后到帐房处领十两银子,你们开心玩闹不用顾及规矩,一切就当替我庆生了。”
她人一走,众人面面相觑,素锦想跟上前,被红绸拦住,“别打扰主子,这样的大日子,只有我们在身前,她心里不好受。”
“可主子这般,咱们哪有心思吃酒啊。”素锦看了一眼自己准备的绸花,原还想着带主子行花令,玩击鼓传花,哄她开心呢。
红绸却拉着她回了亭中,“有一种境遇,就是看她人乐乐,自己也乐乐。县主越是心情不好,咱们越要玩得开怀,咱们就当替县主开心了。”
红绸心细,她是怕陆贞贞自责,觉得是她让大家伙都失了开心机会。
陆贞贞一回房就将门抵上了,当着人前,她可以表现得从容淡定,可是她的心早就揪痛的厉害,再受不住那份来自琰的感情折磨,一把拔下头上的发簪。
“你到底想要如何?”她手死死攥着木簪,直到手上的力道都没了,指节发白,才松开手。
发簪“咚”地一声掉到桌上引起她的注意,她才看到簪身上还有一行小字,字刻得异常工整,字体有力。能看出雕刻之人的用心与当时雕刻时的专注神情。
她拿起木簪轻轻念着,“昼赏微云夜观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