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贞很想当身边人为空气,可是不行,进别苑的路被挡了,只能没好气地道,“柳小姐,好狗不挡道,让开。”
柳琼瑶还没说话,跟在后面上来的柳云氏当下炸了,“放肆,哪来的野丫头,敢口出恶语对我家瑶儿。”她抬手就准备打人。
手腕被红绸死死箍住。
云碧洁道:“大胆,你知道我是谁,敢拦我!”她急赤白脸地训斥着。
陆贞贞冷笑,“新晋升的三品怀化将军夫人,您这是想仗势欺人吗?”她说完抬手一巴掌狠狠地扇了下去。
“啪”地一声,府前小道两侧的小厮、车夫将这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侧目看过来,都不敢置信,三品将军夫人被人当众扇了耳刮子。
这热闹谁不瞧啊,于是一双双眼睛都瞟了过来,而被打的柳云氏也懵了,她可是堂堂新锐怀化将军夫人,眼前这个丑女竟然敢打她。
“你放肆,你知道我是谁吗?”
柳琼瑶也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随即反应过来就要给母亲讨回公道,“陆贞贞,你这个不要脸的小娼妇,你竟然敢打我母亲。”
有红绸在,哪能让她得了手,一个用力将柳云氏掷开,反手就将柳琼瑶给按弯了腰,当下发簪都掉了下来。
“啊!”柳云氏慌得大叫,现在她知道红绸这个丫头是个厉害的,女儿的发髻要是在这就乱了,今天这宴会就别参加了。
“放开,放开啊!”
陆贞贞淡淡地撇了她一眼,“柳夫人,下次再跋扈前,看清局势,别再做吃亏又丢脸的事。”
陆贞贞带着素锦捧着匣子慢步到了别苑门前,那守门的家奴都看呆了,连请帖都忘记看了,侧身就将人放了进去。
红绸见县主进去了,用力一箉柳琼瑶,抬步跟了上去。
柳琼瑶发髻松散,被人按趴在路边,感觉脸都丢光了,含着一泡眼泪过来,“母亲,咱们回府吧,脸都丢尽了。”
柳云氏看了一眼周遭,“丢什么人,一群低等的下人,看到了又如何。一个孤女也敢对我们给下脸面,今日不找回这个颜面,我不姓柳。”
柳琼瑶一百二十个不愿意,被她娘生生给拉拽进了府。
安娴长公主身边有个得脸的情柔姑姑照料府上大小事务,今日各府前来的贵妇也都由她来接待,府外发生的一切她自然也看到了,接柳氏母女入府时,笑脸上前,客气又疏离道。
“柳小姐这是怎么了,公主面前可不能失仪,由奴婢着人带您下去整理妆容吧!”
柳琼瑶见事已至此,干脆一把抓下头上摇摇晃晃的发簪,愤恨地道:“陆贞贞,我今天跟你没完。”
陆贞贞高仰着下巴,冷着一张小脸往内走,素锦紧张地跟在后面小声道:“县主,您不是说要低调吗?”这低调的是不是太张扬了。
“欺负到头上来,再低调也会被人知,不如打脸回去。”
素锦不说话了,好吧,有时候县主身上有一种她说不出的气势,让她都不敢回嘴。
红绸追上来应声道:“县主说的是,有些人,你越敬她,她越不要脸,不如打回去,不过是一个三品将军,县主背后也有人。”
陆贞贞侧眸看她,红绸本意是,不管是谁,门主都是您的强大靠山,现在想想,这话她不能说啊,门主前几日想不开,自己把县主得罪死了,她怕提了,再惹县主不高兴怎么办。
于是改口的特别快,“县主可有护国大将军做靠山,大将军可是一品,随随便便下个调令,柳骁鹤就可以到苦寒之地镇守去。没了男人在身边,他们柳氏母女还怎么嚣张。”
陆贞贞想着,这倒是一个好主意,舅舅可能并不知柳家人对她们母女做了什么,等舅舅回京都,倒是可以将此事透露给舅舅一二。
“今日不知舅母可来了,说来也是我的不对,这么久了,做为晚辈都没有去府上走动,舅母应是怪罪我了。”
红绸道:“您也是一直忙着脱不开身,宴请结束后,您再去府上拜见一下也不晚。”
陆贞贞点头,三人闲话间,下人已经将她们领到了今日举办宴席的后罩楼庭院,长达一百五十米的二层后罩楼庭院十分庞大,前院摆了二排条几,几上已摆了好各色小食,院中早已坐满妇人三五闲谈。
年轻的小姐聚拢在硕大的瞄金紫铜双耳五福鱼缸前,对着那两只缸中的金鱼投喂鱼食,嬉细笑闹,院中好不热闹。
陆贞贞才从游廊拐角露面,有人认出她,当即笑容僵在脸上,推了推身旁的伙伴。
“她怎么来了?”
“哎呀,这不是荣华县主吗,脸皮可真厚,竟然敢到这种地方来!”
“就是,太不要脸了,皇上赐了她那么好的婚事不知足,还红杏出墙,偏还被人当场逮到,我要是她,可没脸出来走动。”
陆贞贞耳力好,哪怕隔着几十步的距离,这些悄声说的话如同半丝遮拦都没有,一字不露的落得她耳朵里。
红绸也冷了脸,只有素锦茫然地跟在一旁,“县主,那些人看咱们的眼色怎么怪怪的?”
能不怪吗,就差当她是粪坑里的石头躲着了。
陆贞贞面色平静,如没听到一般,由着引路的侍女向自己的坐位走。
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到了近处,就连素锦都听到了。
“瞧啊,她竟然走过来了,脸皮还真厚。”
阎初雪也站在众女身前,原本被簇拥着,这会见越说越不像话,忍不住斥责一句,“你们又没有当场看到,捕风捉影的事情还是不要议论的好。”
“阎小姐,您可是咱们这些贵女当中的骄傲,大家都以您马首是瞻呢,您怎么能替那种人说话呢!”痛绿色衣裙少女不满道。
阎初雪耳尖微微泛红,她不想与这些自称贵门千金谈论陆贞贞的坏笑,可又不好公然替陆贞贞说情。干脆垂了头,不再做声。
刚刚说话的铜绿裙女子以为自己占了理,于是话音更大了,“昨日母亲才参加完安国公府的宴请,大家都说,荣华县主六亲不认,为了摆脱另外两房亲戚,搬家的时候都是消无声息连夜搬走的,丢下一群无依无靠的庶妹,任由她们没吃没穿。”
“天啊,这种连亲戚都不认的人怎么坐在我身边,像她这种自己躲起来过好日的冷血又下贱的女人,离近了都能被带坏了名声。”
一身青莲色衣裙的女人道:“远不止呢,昨日我母亲也去了安国公府,听御史周夫人说,因为她的冷血不念亲情,逼得陆家三夫把几个年幼的孩子都送了人,养不下去了。那可是她嫡亲的堂妹啊,都姓陆。我以为她也是因为日子不好过,才会这样自私。可你们看看她今日的穿戴,拿出哪一件不得值个千八百两的,她可真狠毒啊。”
陆贞贞已经被安置坐到了离主座位很近的次位上,才坐定,周身原本坐下的贵女竟纷纷起身离了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