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贞胡噜一把头发,对净房那边喊了一声,“不用了,我这就过去。”
她很怕红裳进来看到不该看的,着急巴火地往净房走,哪知道走的太急了,一脚踹到铜盆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司徒琰当即发出爆笑的声响。
陆贞贞心脏都收紧了,那边红裳问出声,“三小姐,您没事吧?”
她说着往卧房走,两人经过净房门,又撞了个满怀。
“啊!”陆贞贞揉着额头,心中为自己的悲惨默哀,这一大早的,也太倒霉了。
“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陆贞贞扯谎道:“哦,我起来急了,把你准备的水打翻了,弄了自己一身。”
红裳疑惑地看向门口的水盆,“这么远…”她是丫鬟,秉着心有疑惑,也不拆穿主子的话,只是担忧地多问了一句。
“三小姐,刚刚您可听到男子的笑声?”
陆贞贞老脸一红,快速地退下身上的湿衣服。
“男子?怎么可能,这里是后宅,哪里有男人。”
红裳还是疑惑,“要是红绸姐姐在就好了,她能给小姐守着点门。”
陆贞贞进到水里,这才将刚刚湿了衣服的不适感缓解,“红绸不在?她去哪了?”
陆贞贞还以为这丫头是胆子肥了,又敢背叛自己了。
“奴婢不知道,只知道她出去找您后,在没有回来。”
没回来?昨日百晓生半路将人赶下车,就算回来的比她晚,这人也该回来了啊!
红裳有些为难道:“蛮秀几人也不见了,华缎二人还伤着,一大清早的,奴婢总觉得这院子怪怪的。”
“蛮秀还没回来?”
陆贞贞洗不下去了,那么多事堆在一起,她哪还泡得住。
后窗扇忽然掀动了一下,一道人影跑过,净房内二人同时惊叫出声。
“谁?”红掌不放心,跑过去看,只看到黑影在院子里一窜而过,进了竹林。
“小姐,竟然有下人偷看,看奴才不把人抓住,扒了他皮。”红裳丢下手中的水舀子就追了出去。
陆贞贞拿起一旁的亵衣准备往身上套,珠帘哗啦一声脆响,男人迈步跨了进来。
“贞贞还真是没有良心,我身上都难受这样了,媳妇洗澡也不叫我,为夫好伤心啊!”
陆贞贞尖叫,“啊,你滚开,谁是你媳妇,滚开啊!”
司徒琰摇头,“不行,我这满身黏稠,一身奇痒,我难受的紧,要立刻洗澡。”
陆贞贞现在想起也起不来,想跑也跑不掉,手捂着胸口躲在水里一动不敢动。
司徒琰本就光着上半身,这会耍起无赖来也没有顾及,长腿一迈就进了浴桶。
不大的浴桶因为多坐进来一人,水不断的往外溢。
陆贞贞当即觉得水温都拔高起来,她实在受不得男人这般,伸开腿就踹,“你怎么可以这样,你滚。”
司徒琰也不好受,他身上的疹子碰不得热水,这么一泡,那痒钻心的难受。
他干脆抓住陆贞贞的脚,死死的握着,企图用这份旖旎缓解内心的痛苦。
“贞贞可是半点不懂得心疼人,我这般难受还不是因为你,我在你这里中毒,你怎么可以不管我。”
陆贞贞不知道他难受,只以为他要毁了自己,心中对自己招惹了这么一个瘟神后悔不已。
“我给你治,我治好你,你走,走啊!”陆贞贞干脆哭了出来。
司徒琰原本戏谑的表情忽然就严肃了下来,他一边心疼陆贞贞,一边松了手。
“看来这毒果然是你下的。”他莫名两可地丢下这么一句话,听不出情绪,人就离开了浴桶。
陆贞贞似全身脱力,跌坐在浴桶里。她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先去这人欺负她,是为了好玩。
现在确定了这毒是她下的,一定不会这样放过自己。
她给自己擦了身子,快速换了衣衫,屋中有男人,她也等不得红裳回来伺候。
她头发还湿着,准备进屋再换一块棉布,就看到百晓生大喇喇地坐在床边,长腿阔坐,拍着床橼。
“过来,替本殿上药。”
陆贞贞发现他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头发也擦拭过了。
这里可是她的闺房,他的欢喜衣物哪来的?看来不是有人伺候,就是有内应。
想通这人就是来折磨她的,陆贞贞也不又叫又喊了。
“你不是有人伺候,自己上。”
陆贞贞干脆坐到梳妆镜前擦起头发,心中盘算着,要怎么样把人打发走。
“你既然有药,还赖在我这里,不怕我继续下毒?”
司徒琰看着她那张比自己还多变的小脸,现在房内的情形,就好像他们早已经大婚,她是自己的娘子,坐在梳妆镜前,为自己装扮。
他看着陆贞贞的面容不由得柔和下来,只是语气依旧坚决。“过来,给我上药。”
陆贞贞见他答非所问,扭过身子继续上药,司徒琰扯了扯嘴角,好整以暇地坐在那等着。
陆贞贞满脑子里都是要如何将人赶走,连红裳进来都不知道。
只听哐啷一声,惊呆在原地,因为太过震惊,把一旁的烛台撞倒,“三,三小姐……”
她伸手指着百晓生,脸色比见了鬼还可怕。
陆贞贞手上的梳子一个没拿稳,也掉倒了地上。
“红裳,你听我解释。”
司徒琰依旧冷静地道:“解释什么?昨夜又不是没有见过,我就宿在这,这些丫头早晚会知道。”
“百晓生……你!”
“上药,否则下一个知道的就是全府。”
陆贞贞被他逼得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如果不是身负大仇,一样没报,她想就此一死两宽,也不会被人逼迫到这个地步。
红裳看出小姐的被逼迫,也晓得这事不能让人知道,干脆跪下道。
“奴婢什么都不会说出去,要奴婢伺候这位公子上药吧!”
她说完,就准备动手,司徒琰重重哼了一声。
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可是她们似乎都明白了他这一哼的意思。
陆贞贞心口犯冷,痛苦万分,却还是一步步走到近前。
“红裳,你去准备早饭,出去吧!”
红裳摇头,“小姐,奴婢不能出去。”
陆贞贞心如死灰,如果不是还有仇恨支着,她已经没有气力说话。
“没事,去吧!”有事也晚了,昨夜该发生的,都发生了。
她闭了闭眼,转而压下心中不平,声音恢复平静道。
“公子的药,治标不治本,不如我替你重新研制吧。”
司徒琰轻笑,“可我现在就痒的难受,上完药再研制。”
陆贞贞袖子下的手死紧捏了捏,最后不得不妥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