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贞贞手上的手术刀是非这个时代才有的产物,她一直对空间好奇不已,似乎只要她心中意念闪动,那空旷的货架就会出现物品。
她拿着刀片的手对着左臂就挥了下去,华缎吓到失声尖叫,手中的帕子都掉了。
这时,陆贞贞的手被人抓住。
“你在做什么啊!”
陆贞贞抬头,是百晓生,他又换面具了,今夜戴着一张全黑的面具,越发将他露出来的下颚衬得白皙,只是嘴角附近长出了青黑色的胡茬,让人看起来多了几分憔悴之感。
“我才要问你,你在做什么?”
他言语中明显是生气了,让人莫名其妙。
陆贞贞看了他一眼,对于这个人随意出入自己的房间,她已经无力去说什么。
干脆理都没理,“坏掉的腐肉总要处理,这皮,我早就不想要了。”
陆贞贞还要对着那尺长的胎记下手,却动不得半分。
司徒琰紧蹙着眉,这丫头今晚行事,明明还有其他办法,可她非要选了伤害自己的那条,“为何一定要伤害自己,才肯罢休。”
陆贞贞挣脱他的手,淡漠道:“百公子想多了,我只是看着这伤碍眼。”
她就是要记住这痛苦,不要被眼前安逸的生活腐蚀忘记前世的恨,今日她要承受多少痛,就在警醒地告诉她,自己的仇恨有多狠。
想她出生时,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婴孩,就被柳云枝恶意的拿她胎记做文章,祖父的死与她事事不知的婴儿又有什么关系?
却说她是被老天惩罚的人,生来带着厄运,所以才会一出生,祖父就意外碰死了。
从那以后,她这个唯一嫡出的相府三小姐变成了人人厌弃,不受待见的人。
她前世一辈子活的卑微、怯懦,受人利用,欺骗,厌弃。
今生,她不想在带着这个恶名留人诟病。这一辈子,她只允许自己伤害自己,也只此一次。
司徒琰不明白,一个还未及笄的小丫头,咋就那么狠。
“这伤根本不用如此,我能处理好,让我帮你可好。”
陆贞贞躲开他,“你什么都不懂,请不要妨碍我。”
司徒琰自责不已,“我想懂,可你不告诉我。或者说,你在怪我?明明说了要护你不再受伤害,转眼就发生了这样的事。贞贞,对不起。”
陆贞贞笑,“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何要道歉?这伤是我自己弄的,这胎记是它自己长的,我想除掉它,就像摆脱诅咒的恶名一般,疼此一次,一辈子的摆脱,不好吗?”
司徒琰愕然!
他不知道那暗红的胎记带表着什么,显然他的贞贞因为这个胎记吃了不少的苦,他心下微疼,这样一个娇弱的女孩子,本该被疼宠着,呵护着,精心养着,直到她大婚。
可眼下,她为本该属于她的利益用心谋划着,吃力的争取着,如果不是一切看在他眼中,他又怎知贞贞受了这些委屈。
他想将人抱住,好好安慰,却将所有想法都化成一句行动。
“我来吧!”
“我的事,不想别人插手!”
司徒琰强势地夺过她手上的刀片,看着那精巧薄如蝉翼、亮到映人的刀片,他心下不由得微哑,“看来,你对这一日早有准备!”
陆贞贞没说话,说实在的,那刀,也只是她今夜需要,才出现的东西。
司徒琰命华缎道:“你下去吧,守好门,不要人进来。”他从怀中取出一张帕子,“咬住,一会会很疼。”
陆贞贞摇头,“我能忍住。”
事实上,这点痛,与上一世的心痛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司徒琰摇头,凑近陆贞贞,近到几乎要贴上小丫头的脸,“小丫头,你还小,不要太过倔强,这样就不可爱了。”
陆贞贞移开脸,她不想和任何男人搞暧昧。特别是知道这人的心后,她越发想拉开彼此的距离,可这人总是出现在她生活里,让她很是困惑。
“我不需要可爱。如果你想帮我,麻烦你快一点动手,我累了。”
司徒琰深吸一口气,他到底要拿这丫头如何才好,对着纤细到轻轻就能折断的手臂,他竟是怎么都下不去手。
想他杀人如麻,嗜血冷酷的一个人,这会对着陆贞贞,竟然手抖了。
“怎么?你害怕了?”
司徒琰张嘴想反驳,结果他的手掌被陆贞贞的小手覆盖住,一个用力,那刀直接按到了伤口上。
烫伤的脓包当下划破流出血水,司徒琰竟是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
“做什么?”
陆贞贞终是忍不住嘶叫出声,疼,太疼了。
这一刀连着腐皮合着血肉,痛的她哭笑,“不是下不去手吗?我帮你。”
“你……”
陆贞贞嘲讽道:“怎么,百公子扒人皮的狠劲只是为了吓唬给我看的,实际上你才是这世间最心慈手软的菩萨?要是你下不去手,请不要再耽搁我的时间。”
司徒琰被她的话气到了,他会如此犹豫是因为什么,是为了谁,小丫头为何从来不懂他的心,他原想着一点点融化小丫头的心,让自己在她心中占据了一定位置后,再告诉她,他就是司徒琰。
可现在,显然这坏丫头就是个没有心的,他气急,俯下身,对着他日思夜想的红唇吻了下去。
他心中有多暴躁、就吻的有多霸道,恨不得将眼前的小人拆吞入腹,直接吃掉,才能一平他此刻的气恼。
陆贞贞没想到这人如此不要脸,支开她的丫鬟会对她做这样的事情。
她伸手去推、去砸、去踢,这人就像山一样,将她压在椅座须臾间动弹不得。
陆贞贞气急,张嘴狠狠咬下去,可就在这片刻当口,一条滑不溜丢的东西钻了进来。
他竟然……竟然……
好不要脸!
陆贞贞只觉得脑子里轰得一下子炸开,忽然就变成了空白。
等到她的香舌被碰触,被纠缠,她只觉得全身血液逆流,脸上一片火烧,再不犹豫狠狠咬了下去。
“唔!”司徒琰退开,手背捂上嘴,他尝到了血腥味。
“小丫头,你可真舍得。”
陆贞贞气死了,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滚,滚出我的院子,再也不想到你的。”陆贞贞又羞、又臊,又觉得被人轻视无礼对待了。
她难过,悲愤,就没有甜蜜。
司徒琰看着她灿若红霞的脸,莫名的特别高兴。
不管小丫头的羞窘和难堪,他再次凑到近前。
“我的贞贞应是第一次被男人亲,才会如此大的反应吧!”
陆贞贞被他调戏,越发无法淡定,是的,她两世为人,没有被人如此待过,偏她宁静如深潭,古井无波的心,被这人撩拨得有了起动。
不,她不该动心,更不该为一个全无了解,一身纨绔的男人动心。
司徒琰却凑她更近,直到那冷冽甜香入鼻,陆贞贞才发觉,这人不要脸的又凑了上来,正想躲开时,这人在她耳边轻声道。
“我也是,贞贞是我吻过的第一个姑娘,这辈子,我也只有你,好不好?”
陆贞贞因为他的话呆愣住了。
这辈子,只要她?只要她吗?
怎么可能?她一时的沦陷猛然清醒,
她想到前世被家人所骗,那些哄她的甜言蜜语还少吗?为何她还要信一个男人的鬼话。
“百公子,以后这些莫须有的话还是不要说了,从现在起,我不想再看到你,今晚的事全当没发生你走吧!”
抽回手,意外地看着那伤,竟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