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山怀疑自己还没睡醒,为什么打开门后会看到一个模糊脸的怪人,还朝他递过来一个洁白的信封。
“夏山是吧?有你的信。”
“噢。”
夏山楞楞的接过信,打开一看里面什么都没有,这时耳边却传来了那熟悉的慈祥的声音。
“小山子,我来看你们了。”
“夏奶奶!”
夏山惊喜的抬头看去,刚才的模糊脸怪人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他家有大恩的夏梁蓉夏奶奶,对整个夏恩村有大恩的夏大夫。
夏梁蓉和他的父亲,两位夏大夫不知道在夏恩村义诊了多少次,救了无法统计的人。
就算年纪大了,夏梁蓉每个月也会回来夏恩村一次,为夏恩村和周围十里八乡的村民义诊。
只是让夏山没想到的是,夏奶奶今天这么早就来了。
不对啊!
如果夏奶奶这时候就到了,那她出发的时候不得是半夜?
夏山心中出现了疑惑,随即就被夏梁蓉打断。
“小山子,我的时间不多……”
夏梁蓉一边走一边往院里走,夏山赶紧搀扶住这位八十多岁的老人,却被她摆摆手推开了:“不用了,我今天来是特意看看小水的病怎么样了?看完我就走。”
“夏奶奶,您不用着急的。”
夏山赶忙跟上,边走边笑着说道:“自从小水吃了您开的药,病情这些日子以来稳定了很多,还能下床走路了呢!”
“这就好,这就好。”
夏梁蓉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这时腿脚没有了往日的蹒跚,利落的推门走进了有些破旧却干净整洁的屋子里。
走进侧房卧室,一眼就能看到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孩,他在见到夏梁蓉后挣扎的从床上坐起,笑着打了声招呼。
“夏奶奶好,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
男孩名叫夏水,是小夏山几岁的亲弟弟。
兄弟两人几年前失去了父母,倒霉的是夏水也在之后查出了绝症,整个家的担子都压在了夏山身上,日子过得很艰难。
夏梁蓉得知他们家的情况之后,不光免费给夏水看病,还自掏腰包买了许多药物用来稳定夏水的病情,可谓是两兄弟的救命恩人。
刘岩在夏梁蓉和夏山进屋之后,才走进院中来到窗边看向屋里,就见夏梁蓉夏大夫正坐在窗边和兄弟两人唠嗑,期间询问着夏水近些日子以来的感受。
“看样子暂时完不了。”
刘岩收回目光蹲在地上等待起来,然后就和院中的一条大黄狗对上了眼,他这才想起敲门之时,院里有狗叫声。
“……”
一人一狗四目相对,场中一片安静。
“呜……”
慢慢的,静悄悄摸到刘岩身后的大黄狗呲起了牙,情急之下刘岩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另一只手指了指屋里。
“嘘……不要打扰你主人他们。”
没想到大黄狗真听懂了,收起嘴皮蹲在原地死死的盯着刘岩,只要他有些许动作就呲牙。
“这事闹得!我今天跟动物犯冲吗?”
刘岩心中苦笑一声,不想去打狂犬疫苗的他只能在原地老实待着,还好信已经送到了。
画面回到屋里,一番寒暄外加诊断开药方之后,夏梁蓉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放在了床边。
“小山子,这里面还有点儿积蓄,不多,你拿去给小水买药,密码是……”
“夏奶奶,您……”
夏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看到夏梁蓉的身体变得虚化起来,一时间和弟弟夏水惊在了原地。
“好好活着,好好活着。”
夏梁蓉呢喃了几声,拿过夏山刚才放到床边的信封,已经虚化许多的身体慢慢飘出房屋,停在被大黄狗盯住的刘岩旁边眺望天际,那里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新的一天即将开始,然而一生救人无数的老人即将落幕。
天理循环,谁人不死?
夏梁蓉扭头看向刘岩,递给他信封的同时声音恳求的说道:“邮差大人,我知道你们有特殊的力量,希望在我走后你能救救小水,他不该死在人生刚开始的时候。”
“啊?”
接过信封的刘岩有些疑惑,之前屋内的对话他听到了些许,夏梁蓉不是说夏水的病情好转了许多吗?怎么听这话好像马上就会死一样?
“没办法。”
夏梁蓉摇头苦笑一声,说道:“从学医的那一天开始,父亲就跟我说我们医师是在和死亡抢人,无奈的是很多时候我们根本抢不过死亡,这次也是一样……”
话语未尽,夏梁蓉的身影已经消散在初生的朝阳中,只留下一个白玉般的小药瓶漂浮在空中。
刘岩吸收了信封所化的光团邮票,用空白邮票收起了小药瓶。
邮票之上,白玉般的小药瓶里面有三粒金色的药丸。
左下角的白色数字是三,右下角的红色数字是零。
“是这个意思吗?她也不简单啊!”
刘岩倒了倒小药瓶邮票,倒出金色药丸之后扔给了追出来的夏山。
“试试吧!这可能治好你弟弟的病。”
接过金色药丸,夏山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是谁?夏奶奶为什么消失了?”
“她早就死了,来看望你们是她最后的心愿。”
刘岩没有过多解释,抬手示意夏山拿药去给他弟弟试一下,看到效果后他就会离开。
夏山沉默片刻,他也听到了夏梁蓉消失前的话语,知道弟弟命不久矣的他决定试一下。
回到屋内,夏山把药丸递给了夏水后解释了一下,最后说道:“小水你自己决定吃不吃吧!”
“哥!这没有什么好犹豫的。”
夏水没有丝毫犹豫的吃下药丸,笑着说道:“我死了你也能轻松点,我不死咱们兄弟两人就一块扛起这个家。”
说话间,夏水苍白的脸色慢慢恢复了红润。
“看样子真有效。”
外面的刘岩小心翼翼的收起邮票,想着剩下的药丸刚好给父母一人一颗,到时候就算自己死了……
啪!
拍了一下额头,刘岩打消了自己会死的悲观念头。
“努力活下去!”
鼓气一声,刘岩抬起手掌看了看生命时间。
二十一天多一点,刚好三个星期。
刚才信封化作的光团邮票,左下角的白色数字是十。
“再接再厉!”
刘岩转身走向了院外,大黄狗没有阻拦反而讨好的摇起了尾巴,蹭着他的大腿把他送了出去。
“你这傻狗,还挺机灵的。”
刘岩撸着狗头笑骂一声,随后骑上凤凰牌自行车就要离去,这时夏家两兄弟追了出来。
“请等一下!”
夏山喊道:“恩人,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的名字?”
“烽火驿站,邮差东风。”
刘岩摆了个自认帅气的姿势,在车铃声中消失在了原地。
夏家两兄弟的眼神中出现迷茫,只记得有一个自称东风的邮差来过,治好了夏水的绝症。
……
砰!砰!砰!
麻溪山的山顶,在夏梁蓉消散之时胡素清身上的黑气猛然消散大半,本来和白眉老人势均力敌且隐隐占据上风的她,瞬间就被金光压制了下去。
也正在此时,胡素清漆黑的眼瞳中出现了挣扎的神色,她抱成一团呈防守之势抵御着金光攻击,借漫天金光消磨身上的黑气。
白眉老人没有发现这一点,被怒意冲昏头脑的他连放好几个大招。
金刚掌!连环金刚掌!
金光灿灿中佛莲掌印升腾不休,其中却夹杂着一丝丝五颜六色的光彩,只是因为金光太盛,这些光彩被压的抬不起头来罢了,但这并不代表它们不存在。
砰砰砰……砰!
当胡素清身上黑气完全消失之时,遍体鳞伤的她猛然爆发,粉白色的光彩扩散而出,暂时抵御住了白眉老人的攻击。
胡素清趁此时机,夹着尾巴逃向了麻溪寺外。
白眉老人当然不肯,他朝因插不上手而旁观的其他光头弟子喊道:“结阵!莫让这妖女逃了!”
“是!”
痛打落水狗的机会来了,一个个瘦弱些许的光头大汉蜂拥而上,气机连在一起化作金光罩,困住了力竭的胡素清。
砰砰砰!
胡素清冲击几次都失败而归,咬牙转身看向白眉老人,从白发中掏出了一张灰色卡片。
“我是十三局天海市分部,三组五队的队长胡素清……”
“妖女!休得胡言!”
白眉老人不等胡素清说完,汇聚全身金光形成遮天大掌印缓缓落下,这模样就是要拍死胡素清啊!
胡素清当然不肯坐以待毙,咬牙质问道:“你们麻溪寺也算名门正派,杀了我如何跟十三局交代?”
白眉老人目光闪烁,幽幽的说道:“我只是杀了一只被侵染的半妖而已,十三局就算势大,也不能怪罪于我。”
“你……”
胡素清哑口无言,刚才直接逃跑就是因为十三局和这些所谓的门派不和,虽然同属人界一方,但这些门派时时刻刻都在想着恢复往日的荣光,逮着一个理就穷追猛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是时代变了,杀了她胡素清一个普通小队的队长算什么?只能舒缓一下心中的郁结之气罢了,对大局根本没有影响。
唉~
叹息一声,胡素清鼓起最后的力量进行最后的反抗,坐以待毙是不可能坐以待毙的。
“自不量力!”
白眉老人嘴角泛起冷笑,目光中没有丝毫往日挂在嘴边的慈悲怜悯,就等着看胡素清血溅当场的一幕,周围那些光头大汉也都是如此,面目下有着隐藏的狰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把玄铁重剑从天际划落。
砰!
金色大掌印应声而破,玄铁重剑准确的插在了胡素清身前,落地之时的气浪直接震飞了周围的光头大汉。
“这是……”
白眉老人心中惊骇,当看到玄铁重剑黑色剑身上的七颗耀眼星辰之后,不由得惊呼出声:“七星道玄剑!”
“不错!”
身穿素衣道袍的女子从天而降,稳稳的落在玄铁重剑之上,抱拳道:“道玄门当代掌门大弟子雨兰,拜见金溪老主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