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广近半个多月都没睡上一个安稳觉。上官凌云一直不肯将宏图至宝交出来,多少威逼利诱都没有用,没有得到宝物,周仁广一时间拿上官凌云也没有办法,只能待在寝宫中苦思对策,想办法怎么才能让上官凌松口。
就在这个过程中,徐烈锋和徐子阳的失手让李大感心烦意乱,几次派出去调查乌云山的人手没有一个能回得来,这难得不正是说明那边出了问题?
上官凌云案子本来就是子须乌有,万一传出去,自己这个昏君的名头算是落实了,最可恨的是周仁懿、张长龄,像狗一样咬着自己不放,木宏图也在旁边帮衬着,分明是打算偏帮上官凌云。要是东窗事发,徐子雄真的回来作了供,皇家丢了面子、被人说着昏君倒是小事,被逼无奈放了上官凌云那就麻烦了。
苦无对策的周仁广披着龙袍坐立不安的在寝宫中走来走去,正七上八上不知如何是好,忽然间,一声急促的军鼓从宫外传了进来,仿如雷击一样正中他的是心口,心脏不安的急速跳动起来……
“混账,又出什么事了?”
气急败坏的吼着,周仁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两侧的宫婢正向着宫外张望,不等看到周仁广走出来,只见宫外蹒跚着跑来一名小太监,惊慌失措的边跑边喊:“大事不好啦,叛军,叛军进城了……”
“叛军?”听到这两个字,周仁广立时勃然大怒,帝都所在天南正中,其周州省郡县林立、重镇无数、关卡重重、守军万计,居然让一群乌合之众偷偷的潜入天南腹地、直捣黄龙,朕养的数十万大军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
一代国君到底非比等闲,听说叛军进城之后,周仁广第一时间的反应不是慌乱,而是愤怒,紧紧了身上的龙袍,周仁广气沉丹田,口若洪钟的喝道:“速派快马传令下去,命御林军统领陈闯、皇庭侍卫军统领萧进、守城军统领薛动点派大军围剿叛军,不得有误……”
“遵旨……”
小太监领命火急火燎的出去传令,周仁广则是抬起了双手,两旁的宫婢很快帮他整衣紧带、穿戴了整整齐齐。就在这个时候,收到消息的天剑客暮问心、铁希阳、古剑碎空仁、虹剑虹佑庭,不请自来的从宫外飘射而至,稳稳的落在了周仁广的面前。
“陛下,有叛军入城了……”
暮问心语气平缓道,看样子并不是太担心。
周仁广点了点头,道:“此事太过突兀,依我看应该是那风家小子的把戏,他们的目的一定是上官凌云。既然他敢来,便说明有十足的把握,上官府那只有景卓宇一人,朕怕出问题,暮先生,看来要烦劳你走一趟了。”
暮问心眯着眼睛轻轻点头,道:“区区一名赘婿,不足为患,陛下请放心,暮某已经从天剑山遣调三百名私军好手埋伏在上官府周围,只要他们敢来,定保全军覆灭。”
说着话,暮问心道:“空仁、佑庭,你等二人留在这里保护皇上,希阳,你带上任老、榕潇去帮帮卓宇。”
……
天南帝都已经陷入极其混乱局面当中,子时四刻,绿林盟大军八千人杀入帝都,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手执刀兵的叛军,鲜明大旗不下上百,迎风飘扬,多处宅子、小楼起火,冲天的火光将墨黑的云彩渲染出通红的晕泽,此时没有人注意太多地方,而如果真的仔细观察,那些起火之处,大多都是妙善堂徐家的产业,还有不少是站在徐家一边助纣为虐的达官显贵的宅子。
再深入观察,也会看出,那些放火引起骚乱的人,压根就不是什么绿林好汉、草莽英雄,大多都是城南帮的痞子大军,这些人鸡鸣狗盗是家常便饭,很好的发挥了混水摸鱼的本领,把城西、城南是凡跟徐家有关系的所有产业尽数烧毁……
守城军统领薛动刚从窑子窟里钻了来,晚上没少喝,正跟着两名窑姐在闺房中赤搏大战,得知天南出现叛军,胡乱套了件衣服赶回了守城军的军机处,穿上盔甲、跨上宝马便杀了出来,来到城南定晴一瞧,前半夜喝的酒水差点没从胃里被吓的反了出来。
“妈的,这么多人是怎么进来的?”
薛动的手下满脸是血的上前道:“回统领,子夜时分有武者高手从城墙根潜伏了进来,把城楼上的兄弟都杀了,那些都是高手啊,我们根本打不过,还有……还有……”
“还有屁啊?有屁快放?”薛动怒了,用高手上城墙偷袭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但是自己手底下人也没那么脓包吧,几十个人打不过几个人?就算打不过,至少也应该示警才对啊。怎么可能放了这么多的叛军进城?
那手下战战兢兢,似乎很害怕的说道:“统领,你是不知道,这群叛军极是厉害,据说有的兄弟还在叛军中看到骑着黑毛老虎的黑甲兵……”
薛动身边的几位随丛闻言,皆是打了个寒战。骑着老虎的兵?太扯了吧。
“骑着老虎?”薛动微微一怔,旋即一脚踢了过去,骂道:“操你娘的,你他妈的喝多了吧,人敢骑老虎吗?还黑甲兵,操,再胡言乱语、影响军心,本统领立马把你脑袋砍下来。”
那手下吓了一哆嗦,却是不敢说话了,心说爱信不信。
薛动发了一通邪火,倒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赶紧调动守城军前去御敌,可就在这个时候,一处低矮的民房上忽地刮过阵阵腥风,一股腐肉的味道随着腥风远远飘来,冲的众人下意识的捂住了鼻子。
顺着那股腥气飘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房顶上,赫然是一只巨大的黑色猛虎,此虎浑身上下挂着小臂上的尖刺黑甲,一身鞍配那是完全按照战马的级数配备的。巨虎的血盆大口里正咬着一个只剩下半截身子的死人怒视着前方,被拦腰咬着两断的尸体,血和腑脏流从房沿流下来,血水形成了帘幕,洒在了民宅的门前……
薛动直接从马上吓的摔了下去,连滚带爬的退到了墙根底下:“妈妈的,真有老虎,天南怎么会有老虎?快,快派人去木将军府,快去啊……”
薛动呼喊声,希望这个时候会天降一名大高手给自己壮壮胆子,可是回头一看,一票小弟已经吓的内牛满目、两腿打颤、屎尿顺着裤裆流了一地。
还是先前那告诉他城中有老虎的手下没被吓破胆,惊呆了一会儿后,扭头撒开两腿便跑……
……
城西、城南军鼓震天、杀声四起,城中大将军府却还是大门紧闭……
不过很快,那军鼓声传到了城中,木老将军披着大氅撞破房门从屋子里犹如一只巨型战车跑了出来,看着城西、城南那漫天的火光,两只牛瞳似的眼睛同时瞪了起来:“军鼓?天南有变?”
那充满的战意和愤怒的老眼闪烁了片刻,突然间黯淡下来,摇摇头、叹口气,竟然回了自己的屋子,走到门口看了看被撞成七零八落的房门,老将军破口大骂道:“妈的,人呢,都睡死了?过来两个把老夫的门修上。”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老头匆忙跑来,看见零落在地上的碎木板不由费解,不等发问,就听木宏图道:“那个啥,张长龄和七王爷要是来了,就说老夫昨天到后山找地方闭关去了,别说我在家。”
……
隔壁就是木忠魂的府邸,此时此刻,一个小厮正满头大汗的朝着后院跑,到了一处正厅的宅子前面,小厮站定,急三火四的对里面说道:“少将军,大事不好了,叛军杀进城了。”
屋子里推杯换盏的声音骤停,房门咣当一声打开,木千军、杨怀义、张虎、赵龙,同时醉醺醺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你说什么?叛军进城了?”赵龙问道。
那小厮狂点其头:“是啊,人太多了,守城军顶不住,已经被叛军杀到了西麟湖了……”
“这么快?杨怀义,点齐人马,跟我……”木千军右手一伸,屋子里横冲直撞的飞出一柄银枪落在他的手里。
不等他命令下完,杨怀义、张虎、赵龙忽然间把他按了下来:“少将军,别着急,问清楚再说。”
杨怀义眨了眨眼,木千军愣了愣,就听杨怀义问道:“谁告诉你?”
那小厮:“守城军薛动大人的部下前来求助,说是叛军数量极多,还有骑着大虎的黑甲兵,守城军不敌,需要木家军协助。”
“骑着大虎的重甲兵?”
四个人同时张了张嘴巴,对望中,杨怀义马上咳了一声说道:“恩……,你下去通传,就说少将军今夜喝多了,怎么摇都不醒,记着,过一会儿再去回复……”
那小厮一头雾水了看了看,被杨怀义眼睛一瞪,赶忙溜走……
木千军一脸的费解,问道:“杨怀义,你干什么,叛军都进城了,本将军岂能坐视不理?”
杨怀义笑道:“少将军,你想想,放眼天下,谁有这么大胆子敢夜袭天南帝都啊?”
“谁?我管他……”木千军说到一半怔住,惊道:“你的意思是风兄来了?”
“不错,不错。”张虎、赵龙纷纷点头,杨怀义道:“皇上最近非要拿办上官老爷子,其实谁不知道是天剑山贪图上官家的宝贝,本身那些罪名都名不符实,故意陷害,一定是风公子急于救人,才冒着风险杀进来的。少将军,那风公子不是莽撞人,就算进来无非两点:救人和报仇,怎么也害不到老百姓。要我说,这事少将军可别管,估计咱家老爷子知道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您说呢?”
张虎、赵龙帮腔道:“是啊,是啊,风公子对前锋营有恩,兄弟们也不想兵戎相见,前阵子城门口那件事就够让人窝囊了,凭什么守城军的事让咱们管?皇上也没下诏啊。再者说了,风公子有经天纬地之才,连虎骑都能弄到,即使胜了也是损失惨重,大将军现在在外,留给我们的人手也不少,管那闲事干啥?”
木千军皱着眉看了看杨怀义三人,不悦的用手指分别点了点,然后道:“你们三个……行,回去喝酒。”
三人大喜,杨怀义道:“少将军你们先喝着,那边好像军鼓都敲了,我去门房嘱咐嘱咐,别说漏嘴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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