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登尼·芮总公司,墨崎泽办公室。
“先生,查到祝拓行踪了,老阎已经带人去追了。”
“一旦抓到立即带回来,千万别惊动警方。”
“是。还有,先生,医院那头我也确认了,他们一直按照您的嘱托,以医院就刑事案件所规定的理由,拒绝向除控方及受害者家属以外的人透露受害者任何信息。”
墨崎泽顿然停下手中的笔,皱起眉头,抬眼看向站在办公桌前的蒋朗,半晌才沉声道,“这么说,优优的体检资料确实是警局那头泄露的?”
“当时除了医院,也只有警方才有这些资料,虽然之后都移交检察院,可问题绝不会出现在检察院。”
墨崎泽点点头,“若检察院有问题,就不会马上立案了。看来,确实有可能是他。”
“先生料事如神,发现了问题所在,我们才及时止损,没有再把掌握的信息交给警方,只是……”
“只是没料到他们会用一部手机来阻止证人出庭,也不知道他们对霏霏做了什么,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我们做了那么多防备全都功亏一篑。”
从梁尤体检报告出现在对手手里时,墨崎泽就猜到这一定和警局有关。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把证人和受害者信息泄露出去,也只有局长了。
以往就听说市局局长尔嵩与施袁翔有过来往,他一直以为这都是施袁翔一厢情愿的,没想到他们私交竟然好到能让尔嵩如此冒险帮温云哲脱罪。
有了尔嵩的帮衬,只怕他们更难对付赫曼森了。
“霏霏的手机芯片已经交给花先生了,看他样子,应该是可以恢复手机内容的。”
“嗯。”
……
那天从医院回来后,梁尤的情绪一直很低落,虽然不像之前那样敏感,但话是少得可怜,任墨蒲卿怎么逗她都没有丝毫效果。
墨蒲卿觉得奇怪,追问原因,可大家都说不知道,梁尤自己又不说,她束手无策,只能默默陪在她身边。
这些天她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总梦见梁尤遭遇不测,只要见不着梁尤,心里就会惶惶不安。
在学校上课,她是盯着时间等放学,铃声一响她就冲出教室,不再等谁结伴回家,司机来得迟一些,她都等不及就往家跑。
只是这天,与往日不同,她在路边瞥见了一滩鲜血。
顿时,她刹住脚,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老人坐在路边,那血是从他脚上流出来的。
她皱了皱眉,走过去问:“老伯伯,您怎么了?”
“嗯?你是谁?”
他这一说话,偏耳寻声的模样让墨蒲卿才恍然看出他是个盲人。
她礼貌回答道,“我是在这附近上学的学生,刚刚路过看到您脚受伤了,想问问看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老人点点头,笑着摆摆手,“没事,没事,我就是被人抢了钱袋子,一着急就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知道碰着了什么,划伤了脚。”
“啊?”墨蒲卿立即惊讶地扭头张望四周,但似乎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又担心地看着老人道,“老伯伯,他抢了您多少钱您知道吗?要不我帮您报警吧?”
“不用不用,刚刚缓过来的时候我算了算,买完东西,钱袋里就剩那几块钱了,没必要麻烦咱们人民警察!”
“哦,那就好,还好您带的不多。”
“我啊,每次出门都会丢钱,只能把要买的东西都计算好了,再拿着差不多的钱出去,这样就是丢了,不至于分文不剩。”
“嘿,老伯伯,您还挺聪明的,这样倒是能减少损失,给自己留个后路。”
“是啊。”
“那老伯伯,您这伤口看着也不小,要不我带您去附近的诊所包扎一下吧?一会儿感染了可就麻烦了!”
“没事,我家里有药箱,回去消消毒上点药就行了!”
“那您家在哪?我送您回去吧!”
“不麻烦,不麻烦,我自己能回去。”
“没事,我不麻烦,来,我扶您起来。”墨蒲卿说着,抓起他的手臂把他扶起来,又说:“您本来就行动不方便,现在还受了伤,还得提着这些东西,更不好走了!反正我也没什么要紧事,送送您不碍事。”
老人笑了笑,不禁夸赞道,“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拎起地上装着东西的袋子和导盲棒,墨蒲卿扶着老人,按照他指示的路线走去。
来到一栋居民楼,上了二楼,左门便是老人的家。墨蒲卿在心里不禁有些佩服,也不知道他是靠什么来辨别方向和位置的,竟然不需要导盲犬啥的就能够找到自己家。
进屋后,墨蒲卿放下手里的东西,把老人扶到沙发上坐下,探头看了看四周,见都没人,便奇怪地问:“老伯伯,这儿就您一个人住吗?”
“是啊!”
“您的家人呢?没人照顾您吗?”
“原先老伴还在,她照顾的我,一年前发生意外去世了。儿女都在外地工作,做得都挺好的,我也舍不得麻烦他们。”
“可您吃饭怎么解决?再怎么样,您这啥都见不着,完全没有安全保障呀!”
“他们先前给我请了保姆,可我不习惯有生人在,现在就每日三餐都有人给我送吃的过来,挺好的。”
“哦,那就好!”墨蒲卿点点头,又突然想起他的伤势,“哦,对了,老伯伯,药箱在哪?”
“在放录音机的柜子下。”
“哦哦!”
给他处理完伤口,墨蒲卿又顺便帮他把所有药品的日期都查看一遍,放心地嘀咕道,“这日期倒是挺新鲜的。”
收拾好药箱,她把药箱归回原位,边叮嘱道,“老伯伯,您这些天注意点伤口,千万别沾水了,容易发炎。”
“好,谢谢你,小姑娘!”
“不客气。”墨蒲卿笑了笑,拿起背包站起身,“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等会儿,等会儿。”
老人喊住她,起身蹒跚地摸索到一个柜子边,从里头拿出了一瓶果汁,递给她道,“我这也没什么好吃的,这是我女儿来看我的时候给我带来的,还有一些水果点心什么的,你想吃什么过来随便拿。”
刚刚跑了大段路,又扶着这个老伯伯来,这会儿正好渴得口干,接过果汁笑道,“我就拿这个吧,其他您留着自己吃。”
说着,她拧开盖子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
老人笑着点点头,不禁又夸赞道,“真是个好姑娘!”
她喝够了才拧上盖子,抹了抹嘴角道,“我走了老伯伯。”
“好,路上小心!”
“好,您别送。”
……
墨家南院,书房。
“先生,没抓到祝拓,但抓到了他的助理佟仑,听说他很受祝拓信任。”
“尽快让他把知道的都吐出来。”
“是。”点点头,蒋朗又把一个u盘递给墨崎泽,“先生,这是花先生修复好的,古小姐的手机内容。”
“嗯,先忙去吧。”
“是。”
拿起桌上的u盘,墨崎泽迟疑片刻,插上电脑读取。
希望不要是他想的那样……
当打开文件,看到视频内容的那一刻,他不禁一怔,紧紧捏住拳头。
一切都印证了他的猜想,他最不希望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但所有迷题也都在此刻一一解开。
木屋那头,在受尽心理折磨以后,佟仑最终选择坦白从宽,道出整件事的经过,让所有真相也都浮出了水面。
一直以来,他们拍摄成人电影的演员大都是通过条仔介绍来的。
由于祝拓对画面感和剧本的要求都很高,每回送来的剧本和演员都由他亲自审核,能通过的必然是能拍摄出优质的片子来,火爆大卖就不用说了,白花花的银子是络绎不绝地窜入口袋。
这些艺人无论男女都得上镜,撑得起整个画面,可条件这样优质的人没几个愿意赚这种钱,即使佣金再高也实在难找。而那些签了约的,多拍几部,就有客户嚷嚷着要换换口味,看看新鲜的。
为了留住好不容易收获的粉丝,为了那白花花的银子,无奈之下,他也只能铤而走险地选择用非法手段来虏获这些优质的演员。
因为这样,他才在机缘巧合中与条仔成为了合作伙伴。
“那天条仔来电话,说有好货,外形条件特别好,还是雏儿,拓爷高兴坏了,因为在这之前,他一直都需要一个条件优越的雏儿来演绎他早就选定的剧本。
他当下就让条仔立马把人送过来,验了货以后,二话不说就让那头提要求,那意思就是多少钱他都愿意出。
可对方倒是好说话,说拓爷给多少他要多少,唯一的要求就是尽快拍摄好成品。拓爷当时还兴奋坏了,还以为自己是遇上了臭味相投的人了!”
听了,蒋朗不禁鄙夷地瞟了佟仑一眼,冷笑一声,“还真是变态至极的畜生!”
“……”
“跟你们交易的那个人是谁?”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卖家的身份向来都是保密的,只通过条仔跟我们交易,这是这行的规矩。”
“……你还知道些什么?”
“那天人送过来以后,我们按照拓爷的规定,给演员沐浴净身,可刚洗一半,条仔就来了电话,说得马上把人送回去。”
“送回去?”
“他们说抓错人了,送来的两个女孩身份都非同一般,是绝不能得罪的。”
“所以,你们就送回去了?”
“没,没有……”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