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婆婆说完之后我陷入一阵沉思之中,跟老婆婆这番对话中我察觉到两个问题,其一就是那副图案的问题,既然赵力强这辈子根本没结过婚也没孩子,那么为何要在墙面上画下拿着刀子抱着孩子的女人,其二就是那场大火为什么早不着晚不着,偏偏在保姆出去买菜的时候着起来,这的确是不能不让人多想,只是仅凭这一点就怀疑保姆作案的还是有些说不通,所以我们必须找到更有利的证据才行。
“奶奶,赵力强居住的房子是怎么起的火?”我回过神来看着老婆婆问道。
“好像是烧水的煤气炉忘记关了,所以才着了大火。”说完老婆婆沉默片刻,继而神情凝重道:“说起来也怪,着火的时候正好是上午八点左右,按道理说小赵那孩子早就应该已经醒了,可着火之后我压根没听到他喊叫一声,等我闻到烟味的时候房子已经烧了大半,幸亏这消防员来得及时,要不然我这老太婆恐怕也葬身火海了。”
赵力强是双腿有病,可他鼻子和嘴巴却没任何问题,既然连老婆婆都能闻到烟味他又岂会闻不到,而且即便是逃不出去他也能够开口喊叫,为何老婆婆却说当日她没有听到任何呼救声,这的确是不符合常理。
“奶奶,是不是赵力强喊了你没有听到啊?”我追问道。
老婆婆抬手一摆,冲我笑了笑,说她虽然年纪不小,可眼不聋耳不花,别说对门的声音,就算是楼下吵个架她都听的清清楚楚,华阳小区的房子已经盖了三十多年,当初的建筑材料没有现在好,隔音效果也不行,有时候对门冲厕所的声音她都能听到,更别说喊叫声,所以她很确定,当时赵力强的确一声都没有喊。
按时间推算赵力强当时肯定处于清醒状态,即便是睡眠状态闻到如此浓重的烟味也会被呛醒,可他为什么会一声都没有喊叫呢?
要知道被烟呛死和被利刃杀死不是一个概念,烟虽说可致人身死但需要长时间吸入才行,当时大火燃起的时候赵力强肯定有足够的时间来通知周围邻居,老婆婆也说赵力强在华阳小区住了两三年时间,这么长时间他肯定也清楚楼房隔音效果差的特点。
只要他高声呼救周围邻居肯定会听到,即便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也会前来帮忙,所以说这个疑点确实让我想不通。
见我一脸凝重神色,老婆婆抬手扯了扯我的袖子,低声道:“孩子,小赵死的不太正常,既然你们今天问了我也就多给你们说了两句,你们如果有能力就好好调查一下,我想肯定不会是失火这么简单,行了,时候也不早了,你们送我回楼上吧,我也该休息了。”
闻言我点点头,随即背起老婆婆便朝着单元楼方向走去……
将老婆婆送回家之后我们一行三人便下了楼,随即来到花园长椅位置休息。
“沈大哥,刚才临走的时候奶奶说的那番话好像是在提醒咱们这件事情有问题,你怎么看?”我看着旁边正在舒展筋骨的沈烟桥问道。
沈烟桥闻言撇了撇嘴,说道:“还是那句话,一切事情都要讲求证据,没有证据不能轻信任何一个人,包括杜明芳夫妻二人,而且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他们两个人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他们也是受害者啊……沈大哥,你总不会觉得这件事情是他们干的吧?这也太扯了,要知道赵力强死在半年前,而杜明芳夫妇不过来这里住了半个月左右,他们之间根本不认识也没有交集。”沈灵均出言反驳道。
“话虽这么说,但事无绝对,依我看咱们还是要从赵力强身上下手,只有找出他真正的死因才能破解这个谜团。”说完沈烟桥抬头看了一眼空中明月,继而说道:“时间不早了,咱们也赶紧找个地方休息,最好明日就将此事处理完毕,如果明天还处理不完,你们二人留在此处调查赵力强的死因,我先去调查青云门灭门的事情,毕竟这才是咱们这次来沧州的首要任务。”
谈论完之后我们在华阳小区附近找个了旅馆住下,由于男女有别,所以我和沈烟桥住一间,沈灵均自己住一间,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一直在想着赵力强身死之事。
“秦兄弟,怎么还不睡?”沈烟桥见我一直扭动身躯似乎看出来藏有心事。
“沈大哥,据那老奶奶所言赵力强从着火之初一直到葬身火海都没有喊叫一声,这是不是有些不太正常?”我侧身看向沈烟桥问道。
沈烟桥苦笑一声:“废话,这当然不正常,别说人处于清醒状态,即便是处于昏厥状态若是被烈火焚烧也肯定会苏醒过来……”
话说到一半沈烟桥突然身形一怔,紧接着眉毛一皱,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当时赵力强是被外力阻止,所以才没有喊叫出声?”
我面色阴沉的点点头,说道:“要知道华阳小区老旧,隔音效果不好,如果在火势刚起赵力强就开口喊叫必然不会身死,所以我觉得他应该是被控制住无法出声才没有喊叫出来,先前我想了两种可能,一是他被人弄晕过去,二是他的嘴巴被人堵住,刚才你说人在昏厥中受到烈火灼烧会醒过来,所以第一种可能就被排除,如今剩下的就只有第二种可能,也就是当时他的嘴巴已经被人堵住,所以没有办法喊叫出声,而根据老奶奶的话来看这两年间只有那个保姆曾去过他家照顾他,所以我觉得下手杀害赵力强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个保姆!”
闻听此言沈烟桥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保姆?不太可能吧,这保姆与赵力强又无愁无怨,何必要纵火杀他,再说杀了赵力强也没有任何好处啊,他不过就是一个残废,有没有多少钱,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
“至于目的我现在还没想明白,但我肯定只要找到这个保姆此事就已经解决一半,到时候咱们稍加逼问说不定就可以让保姆将事实真相吐露。”我开口道。
沈烟桥无奈摇了摇头,说事情哪有这般容易,那保姆离开此处已经有半年之久,现在早不知道去了何处,如今若是再找岂不是如同大海捞针一般,依他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这话啧啧两声,有些嘲讽道:“沈大哥,你一直都是个聪明人,怎么今天这般糊涂了,这件事情牵扯人命警方肯定会调查介入,虽说当时保姆有不在场的证明,但警方肯定会带她去录口供,如今过去才半年,警局档案室中肯定有这个案件的记录,所以咱们只要前往警局询问一番便可知道这保姆的身份,只要知道她的身份和家庭住址事情就好办了,你说呢?”
沈烟桥听后尴尬一笑,挠了挠后脑勺道:“这一天把我都快整晕乎了,这么简单的办法我都没想出来,行,那明日一早咱们直接前往警局将事情调查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