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被掀飞出去散落在地的桌椅,笑天嘴角一抽,暗叹:“早知如此,就该把这几个小家伙拉到外面操练操练。”
银白色的粗壮劲气,似乎并没有之前那一抹细小劲气的滔天威势,反而更加深邃,更加平淡了,除了那一丝若隐若现的银白色光华,聂东来三人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威胁。
可越是这样,他们心中就越发的凝重,通过之前的情形来看,老人是不可能做无用之功的,就之前单单那一抹细如银丝般的劲气都蕴含着莫大能量,他们谁也不相信这股粗壮的劲气会比之前弱。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就在三人各怀心思的时候,亮丽的剑气与银白色劲气终于碰撞在了一起。
“噗!”
两者相撞,发出激流撞礁的声音,声势并不浩大,声音清脆悦耳,剑无名面色涨红,双手手背上青筋暴起,手中长剑使劲下劈,似乎有意要劈开那银白色的粗壮劲气。
可是任凭他如何努力,就连浑身上下吃奶的劲都用上了,手中长剑再也没有办法劈下分毫。
数米长的璀璨剑气也被定格在了与银白劲气接触的瞬间。
“噗!噗!噗!”
只有阵阵音爆之声不绝于耳。
片刻之间,就见璀璨剑气被消融一空,银色劲气也被抵消掉了一大半,只剩下婴儿手臂般的一丝,隐隐覆着极其暗淡的银色徐徐向着前方荡去,宛如夜空中忽明忽暗的星星一般。
剑无名神情微怔,满脸错愕,看着不急不缓袭来的暗华,下意识举剑在胸,想要抵挡。
那一丝婴儿臂般朴实无华的劲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准确无误的撞在了剑无名竖在胸前的长剑上。
“叮!”
一声清脆响亮的金戈撞击声过后,只见剑无名手中的长剑直接被朴实无华的劲气瞬间撞击出一个道惊人的残月形弧度,柔软的剑身直接与他的胸膛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霎时,剑无名感觉一股浑厚霸道的气劲直接一下子撞在了他的前胸,使得他整个人闷哼一声,身形猛的倒退出去。
剑无名一直退到二楼楼梯口的位置,才堪堪稳住身形,沿途撞翻了好几张桌椅,有的桌子上甚至还摆放着之前那些酒客们不曾吃完的食物,随着桌椅的翻倒,洒落了一地。
“嘶!”
看着不停倒退的剑无名,聂东来与穆桂天二人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死,他们谁也没想到,笑天那看似没有一丝一毫威力的劲气,居然会是如此强大,仅仅婴儿臂般细小的一缕,居然直接让剑无名溃不成军。
“难道之前是我想错了?”
穆桂天心中不免生活一丝疑惑,原来见到笑天之前那微弱一击后,他猜想老人应该是看在他家老爷子的份上,故意找了一个台阶给自己等人下,却不曾想这个念头还没有捂热,就被笑天这接下来的一招给封杀在了萌芽状态。
穆桂天顿时苦涩不已,看来是他太高估笑天与老爷子的交情,也太低估笑天此人了。
“难道我真的要就在这里当一个雇佣嘛?”
他虽然不太喜欢去思考,但并不是缺乏判断能力,笑天既然能够一招将剑无名重伤,那么,即便是换了他亲自上去,也无济于事。
一想到这,他心里突然没由来一阵烦躁,不愿再去多想。
而剑玄则在自己哥哥被酒痴前辈击飞倒退的那一瞬间,她整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双手死死攥着,就连指甲逼迫了皮肤她也不曾感觉到,她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快速后退的剑无名,生怕他出现一丝意外。
虽说他们二人时常会斗嘴,而且多半时候都是剑玄在说,她哥哥在听,甚至有时候他对于自己哥哥有着很大的成见,就比如在穆桂天的事上,而剑无名也是对他冷眼相看,这在外人看来他们两个人似乎有点水火不容的味道。但其实,从小到大,她跟哥哥的关系都非常要好,不然的话剑无名也不可能对她这个妹妹如此上心了。
“噗!”
稳住身形,剑无名口中直接喷出一口逆血,心神一阵恍惚,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有可能跌倒。
不过剑无名也算坚挺,硬生生一咬舌尖,止住摇晃的身体,没让自己倒下去。
因为他心里明白,他不能倒下,他的身后是妹妹的期望,是聂东来二人的希望,一旦他倒下了,就意味着穆桂天注定无法逃脱雇佣的厄运,虽然这对于他来所,影响并不大,他一直都不怎么待见穆桂天,但是对于自己的妹妹来说何其残酷?她对于穆桂天的心意,作为哥哥的他又如何不清楚呢?
妹妹肯定不能够接受这样的现实,到时,如果她犯傻,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要是惹恼了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他都不知道等待自己等人的将会是什么,万一妹妹因此受到什么伤害,让他如何向父母交代?如何向自己的良心交代?
聂东来与穆桂天看到剑无名只是受了一些伤以后,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对于穆桂天而言,虽说剑无名这个人以前确实有些令人生厌,但毕竟他这一次是因为自己的事仗义出手,这个恩情不管他愿不愿意,他都必须承,而且剑无名还因此负伤在身,若说他心中没有一丝愧疚,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对于聂东来而言,剑无名作为一个萍水相逢的路人,既然能够仗义执剑,那就说明他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是能够被他自己所认可的人,一个自己能够认可的人因为自己身边的人而受伤,连他自己说不出此刻自己心中是感激还是无奈,不过他心中明白,他不能让剑无名就这样白白流血。
剑玄几乎在剑无名稳下身形的同一时间,飞奔到剑无名身边,刚要搀扶气息紊乱的哥哥,却被他一个眼神制止了。剑玄无奈,只好轻声问了句:“哥,你没事吧?”
剑无名缓缓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他不能说,他此刻正在努力压制着喉头的那一抹猩红,只要他一张口,那一口鲜血立马就会喷洒出来。
“这一口淤血堵在你的心头时间太长了些,吐出来反倒会轻松一点。”
看到剑无名的表现,笑天非但没有任何不快,反而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让聂东来、穆桂天、剑玄三人皆摸不着头脑的话。
剑无名也是怔了怔,随即,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强忍着胸口的痛楚,深吸一口气,沉吟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受教了。”
他兀一张口,一口鲜血便如泉涌般顺着嘴角流了下来,瞬间,他的前胸便被鲜血浸泡了一大片,犹如冬天雪地里盛开的梅花,娇艳醒目。
这可把剑玄吓坏了,连忙一把掺住哥哥的胳膊,却发现他的气息似乎比之前沉稳了许多。
聂东来与穆桂天更加茫然了,他们根本就不知道笑天与剑无名二人在说些什么,只有拧着脖子想了好一会的剑玄,有些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