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阔而起伏的农田里,放眼望去,没有了春的盎然生机,没有了夏的郁郁葱葱,也没有了秋的硕果累累,只有冬季的萧索空寂。
田间小路和田埂仿佛骨瘦嶙峋人身上的青筋是那样分明。
几个穿着亚麻布制成的短襟衫的农夫在日暮时分还在辛勤的耕耘,生活的重担没有压垮他们,脸上还带着对未来憧憬的笑容。
此时,距离这片农田不到百米的一口废井里。
一只沾满污泥的手突然伸了出来,五指紧紧抓住井口的边缘。
然后一个脸上满是尘垢的头冒了出来,像是在拍恐怖片,之后一道踉跄的身影一骨碌地翻过井壁跌倒在野地上。
重重落地的感觉却让他身体一轻,仿佛来到了仙境。
在夕阳的云朵中像一片落叶一般飞起飘落,落在一片柔软的野草上,享受着河畔上吹来的徐徐清风。
听着耳边晚莺传来的啾啾鸣叫,感觉一切都是这么虚幻美好。
谁能知道自己这一天经历了多少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的艰难困苦。
忍着饥饿寒冷,被魔法阵传送到这个井里,让他有种想破口大骂建造法阵的人是不是井里长大的,怎么那么喜欢井!
他现在就感觉浑身酸麻肿胀,躺在这片野地上怎么也起不了身,能做的只是无助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想了想着,为了不饿死在野外,他还是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五感超人的李斯特,顺着溪流的“哗哗啦啦”的声音一步步向前走去。
他得先清洗一下伤口和洗个澡,不然没饿死都得被熏死。
在看到清澈的河水,二话不说,先大口大口地灌了几口。
然后脱下衣裤,就跳了下去,寒彻刺骨的冷水一下子让他睡意全无。
赶紧用力搓了搓身子,洗了洗头。
当他清洗身体的时候,一个提篮少女穿着一件略嫌简单的素白色的长锦衣,用深棕色的丝线在衣料上绣了一朵鸢尾花,原本鲜艳的图案被洗的发白。
女孩正弯腰在麦田里捡拾麦穗,灵动的眼睛好像会说话,湿润的的发丝像垂柳一样随风摇曳。
刚擦拭完额头上的汗水,倏忽间,好像看到麦田旁边的小河里有水浪在翻腾。
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提着篮子小心翼翼地向河边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终于看清楚了那是一个男人的身影。
此时的李斯特歪着脑袋,一头被削薄到恰到好处的碎发,微微遮盖住紧闭的眼睛。
单薄的唇瓣棱角异常分明,嘴角有些微微上扬,隐藏着一股野性难驯的美。
虽然整体上看是个普通的人,但他的气质和举止言行无不透露着贵族的气息。
他全身上下不着寸缕,不完美的体魄在优雅的动作下完全勾勒。
健硕的胸膛和白色的肌肤,条纹清楚而刚硬,无形中带着一点魅惑。
“什么人?”在那名少女靠近李斯特十米内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有人窥视他。
视线一转,就发现一个清丽不失素雅的少女直勾勾地看着他。
他看着那个少女,她也看着这个陌生的男子。
少女的脸突然泛红,短短的一刹那就红成了一片。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
“啊~”
终于她的一声尖叫打破了这一尴尬的氛围。
那个少女终究还是个羞涩的雏儿,不像李斯特这个“见多识广”的老司机一样。
没脸没皮的,一点也不在意这些细节(被人看成**的事情)。
少女转身掩面就跑,连无意中落下的花篮都顾不上了。
“额,我这应该不算调戏少女吧。”李斯特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的想道。
过了一会,李斯特才从背囊里拿出一套贴身窄袖筒形衣穿上,这才优哉游哉的上岸。
少女的出现和附近的麦田也说明了这里是人烟聚集的地方。
“还好不是什么荒漠或者兽人居住的地方,不然自己还没吃呢,人家的午餐可能就有着落,只希望这是霍比斯王国的内地吧,这样凭着自己的身份也能安然回到王都。”
李斯特想的同时也加快了脚步,不过看到那个孤零零的花篮,又鬼迷心窍的把它捡了起来。
“没办法,我李斯特可是个拾金不昧的大好人,哦,不对,我才不是好人。”
他只想把东西还给人家,这很合理吧,他这个大男孩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一边想着一边就向炊烟渺渺的一个小村落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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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几十亩农田的外侧,不算住在山林里的山民,大概有上百间用石头做墙、木板、野草和泥巴做顶搭建的石屋,有些小屋还有一个不大的院落。
这是白堡领东面的一个小村庄,小河边的几十亩田地都是平分给各家租种。
每年的税赋要交所得的三成,这在霍比斯王国所有的领地里都很少见。
一般领地里的农夫要交的赋税都是四成到七成之间的,这也吸引了很多的外来人口,所以领地里的人归属感很强。
就在一所石屋内,有四个人围在一张石桌上正吃着粗糙的麦饼和野菜汤。
一个面容枯黑、脸上布满了像沟壑,又如车辙似的皱纹的中年人眼神时不时向外探去。
一个面容姣好但皱纹明显的妇人把麦饼用力掰碎,混着野菜汤给两个滚圆面孔的小女孩投食。
一边忙活着,嘴上还一边说着:
“他一个大姑娘家的,你担心什么,很快就回来了,快点吃吧,春天要来了,还得准备种子犁地哩。”
男人没说话,只是摸摸那两个小女孩的头,突然视线里出现了一个少女奔跑的身影,这才放下心来,微微露出了笑容。
而那个妇女看到更是气打不一处来,直到少女微微喘气迈入门槛。
就阴阳怪气地说:“怎么那么晚,不会是去幽会什么野汉子了吧。”
男人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耐着性子,温和地开口,让少女过来吃饭。
根本没注意到她听到自己继母的话的一瞬间产生的羞涩。
“爸爸,母亲,你们可以不用等我的,我把那些风吹过来的麦穗捡完就回来。”
少女看到自己的父亲和继母还没开始吃就有些自责了。
“没事,最主要还是你一个女孩子,每次都捡的那么晚,万一遇到危险怎么办!下次你和我一起回家。”
男人这时候才有了严父的威严。
“唉,玛丽,你的篮子呢?你捡的麦粒去那了?”
妇人就想着给她挑挑刺,总认为这个死丫头讨厌自己和自己生的两个女儿。
“啊!我...落在地里了,母亲,我现在就去拿回来。”
玛丽用手攥着衣裙,糯糯地回答。
这时候男人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低沉的说道:“吃完饭再去吧,又不会长腿跑了。”
看到自己的父亲(丈夫)都那么说了,妇人噤声了,玛丽这才走到桌前,一家人终于开始吃饭了。
只有玛丽一个人低着头喝着飘着几块菜叶子的汤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咚咚”,当一家子都在吃饭的时候,一阵敲门声传来。
“你好,有人吗?”
随之而来的是一个充满磁性声音的男人的询问声。小说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