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刚升起的天灯上,画着一家三口互动欢笑的场面。
苏落九一眼认出上面的人,她、小羽毛、战君霆,有九分相似。
放眼望去,一片橘色海洋,全记录着他们的点点滴滴,约莫几千盏。
苏落九消沉失落的心,一点点的被暖意融化,心怦怦直跳。
心被某种情绪牵动,下意识回头。
她看到从一片升起的橘色天灯中,走来的那道颀长的黑色身影。
他穿越在人海中,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驱散了夜风带来的凉意。
天地寂静,仿佛世间只剩下他们,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江少恒看着相拥的两人,四周的空虚全部汹涌而来,渗透每一寸感官。
战君霆抬头,瞳眸如无边黑夜,幽深、冰凉,暗藏着几分危险。
这是一种警告。
江少恒看了眼他怀里的苏落九,转身离去。
晚风托起他的袍子,显得有些落寞、孤寂。
战君霆嗅着熟悉的发香,这一刻才感觉安心,“抱歉,遇到点麻烦,回来晚了。”
苏落九从他低沉的嗓音中,听出一丝疲惫感,心里仅存的不快消失殆尽。
她拧了一下他硬邦邦的腰,“说吧,迟到的这一天,要怎么补偿我?”
战君霆温热的唇贴着她的耳朵,声音带着蛊惑,“我把自己补偿给你好不好?”
电流传遍全身,苏落九耳朵酥麻的往旁边躲,“少来这一套。”
战君霆低声道:“这里人太多了,为夫带你去个安静点的地方。”
他抱着苏落九,幻影般的消失在原地,随后出现在一处楼阁上。
苏落九从他怀里退出来,看向近在咫尺的橙红灯河,随便一盏都是他为她放的。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战君霆从后面拥着她,陪她一起看,“就前些天,让人几天几夜做出来的,还好赶上了。”
苏落九问:“那些画呢?”
战君霆眸子浮出笑意,“一些是他们的所见所闻,一些是我与他们说的,画得还算满意,几十颗脑袋保住了。”
苏落九指着不远处的天灯,疑惑,“怎么多了一个小女孩?”
战君霆低低的笑出声,“因为那是咱们的未来。”
苏落九的脖子被热气蒸得脸蛋发烫。
她一看另一盏,又多了个小的!
“你究竟想生几个?”
战君霆甚是满意,觉得多生几个像娘子一样漂亮的女儿也无妨,不过没说出来,怕她生气。
“顺其自然吧。”
他握着苏落九的双肩,把她转过来面向自己,深邃的眸凝视着她。
“抱歉晚到一天,如何惩罚你好好想,我都接受。”
苏落九挑了挑眉,明媚的双眸藏着狡黠,“那就罚你一个月不许亲我。”
战君霆的表情僵硬几分,立刻否决,“一天都不可能,还一个月,先亲了再说。”
他挑起苏落九的下巴就开始索取福利。
很快,苏落九便被他的技巧所征服,搂着他的脖子,沉浸在享受中。
河边,姬月放完最后一盏天灯,才看到今晚的夜空全被一个人霸占。
他立马转头回去看,哪里还有苏落九的人影?
他气得牙痒痒。
“臭男人终于还是回来了!”
“看看画的那是些什么?简直不堪入目,臭不要脸!”
啪,一个熄灭的天灯落到他面前,破了一个很大的洞,上面的字非常熟悉!
“这不是我的天灯吗?是谁把它弄下来的?”
啪,前面又掉一个。
姬月过去捡起来一看,还是自己的,他怒,“他二大爷的!到底是谁干的?”
远处一棵大树上,藏匿着几个暗卫,手里都拿着千里望,排查着天上的天灯。
“咦,肯定又是那癞蛤蟆写的:愿我与主人日久生情,永远是主人的小甜心。我靠,令人作呕!赶紧打下来!”
咻!
一支短箭飞出去,天灯还没把愿望带给神明,就被无情的打下来。
“这儿还有一个:扮乖是假的,但想当小羽毛爹爹的心是真的。呸!吊死鬼不穿裤子,死不要脸!”
咻!
又毙掉一个。
“愿小九扶摇直上九万里,这些倒是比较正常,留下吧,殿下看着也不会生气。”
恶心的天灯都被击灭,几人正准备撤离,一道莹白色的力量打过来。
几个暗卫心头一惊,飞快的跃下去,嗖的跑没影儿了。
他们停留的树干,打得稀碎,只剩光秃秃的一根主干。
一双白色的银纹靴落到上面,衣袂飘飘,银白色的长发轻舞,宛若天神。
可这个天神此刻有些暴躁。
姬月看着那几个消失在黑夜中的暗卫,咬牙切齿,“一定是那王八蛋指使的!可恶,别让爷爷我抓住机会!”
一处八角亭内。
苏擎宇亲眼看见姬月放的那十盏天灯一个个落下来,替他默哀。
“想必是爹爹的人做的吧,阿月哥哥真惨。”
乔白露笑得肚子疼,“你爹的占有欲还真是强,对一个没有威胁力的人都如此警惕。”
小芾看着那些整齐的祝福,问:“那些又是谁写的?”
苏景浩猜想,“应该是姐姐的爱慕者吧,一定是温柔细心的人,祝福语都那么温柔。”他又嘿嘿一笑,“不过我还是喜欢姐夫送的那些,一点一滴全是爱。”
“我或许知道是谁送的了。”苏擎宇欣喜的指着远处河岸上的几人,“那红衣姐姐的爹送的,以前想当我爹来着。”
苏景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眼睛顿时一亮,“好漂亮大气的小姐姐!叫什么?”
“过去你就知道了。”
苏擎宇已经开始往街上走去。
苏景浩小跑的跟上。
乔白露跟小芾跟在后面,做个称职的保镖。
这个时候,街上的人大多都要往回去的方向走。
人潮涌动,贺星然手里的柿子花灯被挤掉了,往前面滚去。
贺星然正要上去捡,柿子花灯滚到一个人的脚边,那人抬起了脚。
贺星然瞳孔一缩,“不要!”
在他的喊声中,那人一脚将它踩碎,还用脚尖使劲碾了碾。
像踩在贺星然心尖上,碾碎了他给自己编织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