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柔郡主一句话,大殿左右两旁静寂无声。
沉淮似乎也没料到思柔郡主会说出这种话,俗话说,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话一出嘴,覆水难收。
上首,皇帝和太后,便是皇后以及太子都各自沉了脸。
掌握皇权的人,从不允许任何人挑战他们手中的权势,即便她是别国皇子或者郡主也不行。
尤其是太子,眉眼间威压慑人,原本还看好戏的脸上顿时就冷了下来。
他是真没想到,这位思柔郡主竟然是个这样蠢的女人。
果然,亲王家的女儿,没人调教的女人,自是比不上真正的皇家公主。
思柔郡主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是拿药神医给逸王施压,难道逸王不答应娶她,她还想让药神医不给长公主看诊不成。
大殿上众大臣也一个个眯着眼,沉默地打量着这个胆大包天的思柔郡主。
这女人怕不是个傻子吧。
竟敢拿长公主的病情来威胁逸王,她那脑子也不想想,长公主是谁?是太后唯一留在身边的小女儿,是皇上唯一没有送出去和亲的亲妹妹。
为了长公主的病情,整个太医院几乎都要搬到公主府了,这个思柔郡主竟敢用长公主的病情来威胁逸王。
“思柔,你在说什么混账话。”
沉淮自然感觉到了大殿上众人的情绪变化,阴着脸呵斥了思柔郡主一句。
对面,一直被什方逸临护在怀里的颜幽幽正悠闲的看戏,突然听到思柔郡主如此不过脑子的话,无声的笑了一下。
“沉太子没听明白吗?思柔郡主的意思是说,如若我家王爷不娶她,她就不让药神医老前辈为长公主看诊。”
颜幽幽一句话彻底挑明,根本没给沉淮和思柔郡主面子。
那思柔郡主早就看颜幽幽不顺眼了,尤其是她被逸王小心翼翼的护在怀里,逸王那款款深情的眼神,当真是让她又妒又嫉。
虽然她并不是真心喜欢逸王,虽然这和亲的打算里她也知道自己是那两位太子的一颗棋子。
可她别无选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拥有正统血脉的皇室公主,她只是父王战死沙场后的的遗腹子,后被接入宫中,赐了郡主衔。
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她也不想再回去了。
所以,她接受了两位太子的计划,以和亲的名义成为逸王的女人,无论是正妃还是侧妃。
其实,她也并未见过逸王,之前说的那些话,也不过是胡编乱造的而已,可刚刚当她第一眼看到逸王,便被那张俊美无双,清冷矜贵的容颜彻底征服了,如若真能成为他的人,哪怕是侧妃,侍妾,只要是他,她都愿意。
可同意她进府的前提就是要征得眼前这个讨厌女人的同意。
思柔郡主越是嫉妒,看向颜幽幽的眼神越是不善。
“逸王妃。”
她压下心里的不甘,对颜幽幽淡淡的行了礼。
“逸王妃误会思柔话里的意思了,药神医老前辈名震天下,老前辈愿意救的人,不用思柔开口,前辈排除万难也会去救,老前辈不愿意救的人,就是黄金万两,前辈也不会眨一下眼。”
“所以,我说逸王妃误会了,思柔的话无关紧要。”
“倒是逸王妃自己,我听说,逸王妃在成为昭容郡主之前,乃是京城商户女出身,还是个不得父宠,拥有刑克之命的大小姐。”
“哦!对啦,我还听说,逸王妃在嫁给逸王之前,并非清白之身,已经有两个孩子了。”
思柔郡主话音一落,立时有几道狠厉的目光齐齐向她看去。
逸王眼神里透着阴沉凌厉的冷酷,手掌已经渐渐凝聚内力。
四王和一直未说过话的云语瑢脸色不虞,目光冷冷。
容老将军和葛老太傅攥着酒杯,脸色黑沉沉。
最让人稀奇的是那位一直想要降低存在感的药神医老前辈,骤然抬起头,眼神冰冷如铁地盯着思柔郡主。
颜幽幽见她一副绿茶婊的模样,淡淡一笑,缓缓起身,一边说着一边走到她面前。
“本妃有个毛病,不喜欢跟无关紧要的人解释,所以--”
大殿上,众人还没明白过来,便见颜幽幽已经举起手臂,只听啪啪两个大嘴巴扇了过去。
“啊!啊……你,你竟敢打本郡主。”
被扇嘴巴的思柔郡主脸色青白,顾不得生疼的脸蛋和脸蛋上红灿灿的巴掌印,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嚣张跋扈的逸王妃。
沉淮瞳孔尖锐骤缩,声音不自觉地变了调:
“逸王妃,当着太后和皇朝圣上的面,你竟如此枉顾两国邦交,殴打郡主?”
上座,皇上正想要说话,被一旁的太后摁住手,淡淡的摇了摇头。
这个思柔郡主该打,敢拿她女儿的性命来要挟,便是逸王妃不出手,她也不会让这个思柔郡主讨到便宜。
“邦交?”
颜幽幽见太后和皇上都没有说话,漫不经心的淡笑道:
“沉太子作为兄长,应该好好教育一下思柔郡主,何为两国邦交。”
“思柔郡主高傲自负,目中无人,仗着你这位太子兄长,在天虞国霸道惯了,还想在我中皇朝作威作福吗。”
“本妃告诉你,我中皇朝的人,上至皇亲下至百姓,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别动不动就拿两国邦交来说话,邦交是将心比心,对待什么样的人用什么样的态度。”
“沉太子和郡主要是不信,大可以试试。”
霸气、强横、剽悍,简直让人听着就扬眉吐气。
大殿左右两旁静寂无声。
有的大臣悠哉地端起酒盏轻酌,逸王妃这话,是实实在在说进了他们的心坎上。
就连上座的太后和皇上都露出了一丝笑容。
颜幽幽说完,慢条斯理地拿出帕子擦拭着自己的手,末了,随手把帕子一丢,像是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似的。
捂着脸的思柔郡主和沉着眸子的沉淮太子,看到她扔帕子的动作,就好像被赤,裸,裸的打脸一样,又惊又怒。
颜幽幽火力全开,扔完帕子根本不给那兄妹俩开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