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县令脸色一沉,出了牢房,他得想个万全之策。
陈县令回到书房,想了半晌没有头绪,朱氏见他没回去,问了下人才知道他在书房。
陈县令的书房平时不许人随便进来,朱氏是个识趣的女人,没事不会去,何况她一个女人家去书房做什么?
可是今天,朱氏明显的感觉到事情不对劲,陈县令的表现太异常了,她仔细想了想,最根本的原因就是龚大夫,虽然不知道缘由,可朱氏隐约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给我备宵夜!”朱氏又打扮了一番,才端着宵夜去了书房。
陈县令正心烦,听到下人禀报朱氏来了,他本想打发了,想了下,又让请了进来。
朱氏看他眉宇间有愁容,心中有了计较:“老爷,妾身让厨房炖了醒酒汤,你喝点?”
陈县令点头,却没有什么兴致。
朱氏把汤端过来,道:“老爷,是不是妾身闯祸了?”
陈县令抬头看了她一眼。
朱氏又说:“若是妾身的错,老爷告诉妾身,妾身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陈县令见朱氏这样说了,心中有些不忍道:“淑兰,你确实办了一件错事!”
陈县令道:“你知道从前那位名满京城的小王爷卫琮曦吗?”
朱氏点头:“卫家没落后,不是残废了被贬为庶人了吗?”
卫家的事情当年闹得很大,很少有人不知道。
“夫人,可知道他就在这远山镇?”
朱氏点头,狐疑道:“和他有关?”
陈县令点头:“那个龚大夫就是陛下安排在远山镇监视卫琮曦到人!“
朱氏一怔,心也跟着下沉,她多少也懂一些朝中局势,卫家是绝对不能沾惹上的,如今他们倒好,把皇帝的眼线抓了,若是被别有用心的拿出来说,那可不就是在帮助卫琮曦?
所以这件事情,可大可小。
朱氏一下子慌神道:“老爷,妾身不是故意的,是捕快们说那个龚大夫用孩们炼药,我才一时冲动让他们去抓人的!”
陈县令比朱氏冷静多了,他说:“既然发生了就该想个万全之策,那个龚大夫之前是御医,在京城风评不好,是个小人,我们得罪了他恐怕这件事没有那么容易翻过去。”
朱氏想了想,道:”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我们假装不知道,彻底的查查这个龚大夫有没有问题,若是他真的有问题,也不能怪我们!”
陈县令就喜欢朱氏这一点,平时温柔似水,可是真正遇到事,也有一股子狠劲。
陈县令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夫妻两人把办案捕快叫来,捕快一五一十的吧事说了,陈县令越听越悬乎,他甚至怀疑,这件事有别的势力在推动,毕竟这个谣言是突然传出来的,之前可是一点风声都没有。
夫妻两人对视一眼,陈县令道:“现代立刻带人去,好好查查这个龚大夫有没有问题!”
“是,大人!”
狗子被救后,就安置在县里的医馆,施落借着买药的功夫见了他一面,看到他的伤口被包扎好,人除了受了点皮外伤外没有大问题,她松了口气,朝他微微点头。
狗子也朝她眨眼睛,施落悄悄走到他身边。
“谢谢!”狗子虚弱的说。
施落看不得小孩子受这样的苦,虽然只是皮外伤,可是看着就疼啊。
“你好好养伤。”施落摸了一把他的头。
狗子脸可疑的红了一下,才说:“嗯!”
施落想了想道:“别把我说出去。“
“我知道。”狗子狡猾的说。
“等这件事结束里,你来找我!”施落小声说。
“好。“
施落出了医馆,正巧遇到县里的捕快进来,说有事问狗子,施落假装客人,绕过捕快走了。
捕快们进来,虽然都是大男人,可是看到这么小的孩子被打成这样,都有些气愤,后悔没有好好教训那个龚老头一顿,那样的人还配做大夫?
“你别害怕,我们是县衙的捕快!”
其中一个捕快头子皮肤黝黑,长相凶狠,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慈眉善目一点,他挤出一个笑容。
旁边几个人看着他那个比哭还难看到笑,都别回头,不忍直视。
“谢谢各位官老爷救我。”狗子说,小脸上带着挂着真挚的笑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众人都心生同情。
捕快头子见小孩不怕他,还这么有礼貌,心情好了不少:“我们不是官老爷,你叫张大哥就好了。“
“张大哥。”狗子甜甜的叫了一声。
捕快头子问:“你能说说自己是怎么被龚际运抓到的吗?”
狗子点点头,他当然不会说他之前打了龚大夫,于是道:“我去救一个弟弟!”
“弟弟?“捕快头子觉得有戏,大人可是吩咐了,一定要再挖出点什么事才行。
狗子的眼眶红了:“我有个弟弟,一个月前,我病了,弟弟去药房给我买药,结果就再也没出来,我病好后,就来药房找弟弟,谁知道被那个大夫抓住,二话不说就打我,说要打死我…”
狗子吓得瑟瑟发抖。
其实他说的没错,他之所以和龚大夫结仇,确实是因为之前跟着他的一个小乞丐被龚大夫抓走了,就再也没有回来,狗子怀疑他已经死了,所以那天才进龚记药房打了龚大夫
“你确定你弟弟就是在龚记大药房失踪的?”捕快头子问。
狗子点头,十分肯定道:“一定是他把我弟弟害了。”
捕快头子也不会安慰人,生硬的拍了拍狗子的头:“你放心,我们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谢谢张大哥。“
捕快头子和众捕快又回到龚记药房,他们这回可没有放过一个边边角角,可是一番辛苦,却一无所获。
几个人颓废的坐在后院。
其中一个道:“张哥,是不是那个小乞丐说谎?”
张应天道:“不可能章,那么单纯的孩子怎么可能说谎?”
其他捕快“…”
现在的小乞丐比泥鳅都滑,还单纯?
张应天是个暴脾气,他来回走了走,愤怒的踢了一脚墙壁,脚有点疼,就坐在中间的圆桌旁,可是一坐下就感觉不对劲,他低头一看,发现这个圆桌下居然有个圆圆的东西。
张应天一把将桌子掀开,就看见一个隐藏好的井,井里已经没有水了,却还是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
“火把!”张应天喊道,立即有人拿了火把,张应天举着火把往里面一看,绕是他也不自觉的出了一身冷汗。
“来人,去禀告大人!”
陈县令匆匆赶来,整个药房的院子里已经都是衙门里的人,仵作老头忙着检验尸体,张应天迎上来道:“大人,一共九具尸体,都是八岁到十二岁不等的孩子…”
他没有继续说,张应天心情沉重,如果有可能他现在就想把那个龚大夫碎尸万段。
陈县令也被惊的说不出话来,他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不然,怎么有人丧心病狂到如此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