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认识,我四叔就是做药材生意的,他不但在京都开药铺,在其他州府也有生意,我有些堂叔伯还去了江南,行医开医馆。”
说到这里,程小姐很骄傲。
林初又问:“那在京都,惹了风寒,一副药要多少银子?”
“我小叔就在京都医馆里当大夫,我们程家人看病,诊金都便宜,遇上穷人只收药钱,若是普通百姓去看诊,一副风寒药是十文钱左右,不过用的都是平常的药材,富贵人家都想用好药,价格就贵些。”
在顺宁县,一副普通的风寒药得花十五六文。
想了想,林初从怀里拿出于大夫给赵氏开的方子,“程小姐,在京都抓这样一副药,需要多少银子?”
程小姐接过药方,细细看了一遍,“这是养身子的药,里面用到了人参,会贵一些,如果不要人参的话,这样一副药大概三十文。”
林初前几日刚给赵氏买了药,医馆里没有人参了,一副药还是花了六十文。
她是在仁心堂买的药,其他医馆更贵。
这并不是说顺宁县的医馆刻意抬高药价,赚黑心钱,而是整个潞平府的药材都这么贵。
怪不得蒋公说边城缺医少药。
“林姑娘,你为何突然问起这些?”程小姐好奇的问。
林初便将顺宁县的药价说了,“潞平府如此缺药,为何没有商人运送药材过来卖?”
程小姐脸色凝重,叹气说:“我听四叔说过,潞平府的大药铺是曹家开的,潞平府和邻近几个州府的药材生意也都被曹家握在手里,曹家向来跟陈家不对付,这些年一直在打压陈家。”
即便周围是山林,她还是习惯的压低声音,“你可能不知道,当朝皇后便是曹家女,陛下病重,太子监国,曹国舅把持朝政,因此曹家针对陈家,商人们畏惧曹国舅,就不敢往潞平府卖药材。”
程洛愤愤道:“这些世家为了私人恩怨竟不顾百姓死活,着实可恨,要我说就该把他们抄家灭族。”
这话是连陈家也骂进去了。
“戾气太重,回去绕着村子跑十圈,静静心。”林初伸手摁在他脑袋上。
程洛噘嘴。
不过,程洛的话也有些道理,朝堂争斗,苦的却是边疆将士和潞平府的百姓。
林初想起逃亡时,她爹林虎说过,当今这世道,致使百姓颠沛流离的不是天灾而是**。
她心中叹息,向程小姐行了一礼:“多谢程小姐为我解惑。”
“不敢当,不敢当,几句话而已。”程小姐避开。
“我每日都要上山打猎,今后你不如跟我一起上山,安全些。”林初说。
程小姐求之不得,高兴的应下,“你叫我子苓就好。”
林初从善如流,因着程子苓比她大,便喊了声“子苓姐。”
将程子苓送到家门口,林初要走,却被程夫人叫住,“初丫头,我这几日去跟你娘做针线,看见二丫一直在背医书,她可拜过师了?”
林初摇头,“并未拜师,是我跟县城仁心堂的于大夫求了几张药材单子,让二丫背下来,想着她再大一些,能进山采药,多少算是个本事。”
程夫人闻言便笑问:“那不知你可愿意让她学医?实不相瞒,我娘家也是世代从医,我自小与家中兄弟们一道启蒙,医术虽比不上我家老爷,但也不差,我瞧着二丫聪慧机灵,很是喜欢,你若愿意让二丫学医,我想收她为徒。”
林初自然是愿意的,二丫根骨不行,没办法跟她习武打猎,赵氏要教她刺锈,二丫学了几日,兴致不大,赵氏便作罢了。
若能拜程夫人为师,对二丫来说,是一条极好的出路。
不过林初没有贸然应下,而是郑重道,“夫人,此事事关重大,我须得问过二丫,再跟骁哥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