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和唐蓁走了,霍焱也不能真任自己沉溺在温柔乡里面,罗遇恢复工作了,gs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发生,他可以放心。
当务之急,是要把陆黎川那颗老鼠屎给揪出来,敢对他霍焱的儿子动手,他会让陆黎川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悔不当初。
可最精良的手下已经尽数派出去了,竟然搜不到陆黎川的一丁点动向。
他那天也受了伤,并且还带着陆书言这么一个半大孩子,按理说是最好追踪的那类目标,可偏偏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无论投出去多少诱饵,都石沉大海。
霍焱不相信凭陆黎川今时今日的地位还能有这么高的手段,要知道那天绑架带来的那些打手,就已经是陆黎川最后的一点资本了。
那么谁会在背后帮他?陆黎川是一颗废子了,帮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除非,陆黎川手上有那人的把柄,他不得不帮。
霍焱的脑中闪过了一点思绪,但就像流沙,想要用力抓住反而流失得无影无踪。
索性不再去想,直接将死任务下达给了罗遇,要是连这么个废人都抓不住,那他这个总裁特助的位置也算是彻底不用坐了。
罗遇的确很给力,不出一晚,便有了消息,只不过拿不准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霍总,陆黎川的具体坐标暂时真的没有办法摸清,但是我们掌握了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帮助陆黎川及陆书言脱身出境的人是谁。”
霍焱听出他语气中难得的犹豫,面色不善地冷声道,“有话直说,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吞吞吐吐的恶习。”
罗遇咽了口唾沫,不由在心中悲泣,老板啊,这话是你说的,等会儿我说出了那个人的名字,你可不要迁怒于我!
“……是,是霍董。”
霍焱捏着手机的手指一僵,力气大到指关节生疼,他此刻披着外套坐在病房的沙发里,旁边只开了盏暗黄色的落地灯,配上他因为消瘦而凌厉了许多的线条,整个人看上去萧索极了。
他没想到,他的父亲,竟然会出手救一个想要他命的凶手。
霍焱的嘴张了又合,没有像罗遇担心的那样暴跳如雷,只是嗓音干涩地说了句,“知道了”,便匆匆挂了电话。
他脖颈向后仰,靠在沙发椅背上,疲惫地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手背上一片青紫的针孔。
霍焱已经快三十岁了,不会再为“爸爸是爱我还是爱我那个同父异母的私生子弟弟”这种可笑的问题神伤,可这一刻,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种被背叛的深深的无力感。
好在霍焱幼年时就明白,人心是这世界上最靠不住的东西,他早就不会再向任何人索取关怀和偏爱。
……除了唐蓁。
他是如此卑劣,又如此虔诚,仿佛全世界他都可以不要,却仍想求唐蓁多看自己一眼。
想到唐蓁和孩子,霍焱摒除了脑中那些多余的想法,直觉告诉他,霍程远帮陆黎川,并不是因为什么虎毒不食子,而更像是老狐狸被诡计多端的崽子反叼住了命运的后颈。
霍程远是冷血动物,内里是空心的,他全身上下只长了一杆秤,用来衡量谁能给他更多的利益和回报。
至于感情、血缘这种东西,对他来说还不如草芥。
所以陆黎川手上一定有令霍程远这样的老东西都不得不低头的把柄。
蓦地,霍焱突然想起那封曾经令他起疑过的匿名邮件——那里面字字指向霍程远谋害亲生弟弟霍承泽,只可惜没有直接证据。
现在想来,说不定那邮件就是陆黎川发的。
他没有证据,便想激霍焱去查出证据,反过来制衡霍程远。
霍焱嗤笑一声,他们这父不父子不子的三个人,可真令人作呕。
这样想来,之前霍程远来医院走一遭对唐蓁说那些意味不明的话,应该就是在试探唐蓁背后的势力有多庞大,以及想搞清楚她跟自己的关系进展到哪一步——饶是霍程远,也对罗格斯家族有所忌惮,他最不想看到的局面,就是唐蓁也插进来一脚。
既如此,找到陆黎川的藏身之地看上去倒显得不那么急了。
他没钱没势,被霍程远放逐到天涯海角,说不定衣食住行都要受人牵制,他敢威胁霍程远,想必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霍焱翻出之前调查霍承泽之死时的得到资料,点了点上面“拉斯维加斯”那行小字,双眼微眯。
霍承泽当年的大学是在拉斯维加斯念的,他这位二叔还真有趣,在赌城上学,学的是什么?
既然国内这边将霍承泽过往的资料封锁得这么严,那看样子他有必要亲自去实地走访调查一趟了。
霍焱不信,霍家的人再手眼通天,能将整座赌城人的嘴都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