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lly勾起红唇笑出了声,清透的眼眸氤氲着湿润的薄雾气。
elly,你还想骗自己到什么程度啊?
他走了就是走了,连一句话都没有留下,这说明他根本就……没那么在乎她。
她还像个傻子一样,在这里安慰自己有什么意义吗?
给自己徒增可怜罢了。
其实她并不是不能理解唐时谦的心情,毕竟总是面对这样一张,一天到晚阴晴不定的脸。
谁能一直保持着源源不断动力,还是在不知道是否能得到一个好结果的情况下,一直无私努力的为那莫须有的爱勇敢追求呢?
不可能的吧。
就算爱到骨子里的夫妻,恐怕也会在这样的时间和环境下,将那丁点的耐心耗损殆尽,更何况是她和唐时谦呢。
尽管知道他的离开是在情理之中,但elly还是难以压制住心里的难过。
她的心里好像有一座巍峨的大山,压的她只能苟延残喘的呼吸。
elly,你在难过什么?
如今这样的局面,难道不是你自找的吗?
将他逼得离你远去,逼得一声不吭的离开,都不愿意和她好好道个别。
这不是你一早就想过的结局么?
可是……这却和她想要的“报复”大相径庭。
elly的神色有些茫然,她这样对唐时谦若即若离,来了兴致就逗着玩玩,不想搭理了就避之不见。
她扪心自问,这样的关系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吗?
她到底是在报复唐时谦,还是在报复自己?
elly不知道。
可脑海中总有一个幽幽的声音回响,一遍又一遍的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她并不想逼他离开。
所谓的报复,也不过是欺骗自己的谎话。
从始至终,她想要的只有他。
……
西城第一医院。
唐蓁守在床边,看着病床上的老人,担忧的开口问道,“爸,霍焱去买饭了,您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咳……没事。”唐易天眼帘半垂,面容透着淡淡的苍白,看起来虚弱极了,“时谦呢?”
“哥已经下飞机了,一会儿就过来了。”
“好……”
半小时后,病房的门被推开,男人高大的身影在保镖的带领下出现在门口,周身带着一股风尘仆仆的躁气,显然是匆忙而来。
唐时谦走进病房后,一眼就捕捉到了唐蓁和父亲的身影,连外套都来不及脱就赶了过去。
唐时谦坐在床边,握着父亲带着皱纹的手,担心的眼眶都有些泛红,“爸,我来了,您感觉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他在飞机上还以为不会有这么严重,直到看着父亲苍白的脸色,唐时谦才感觉到害怕。
这到底是怎么了?!
“时谦啊……”唐易天虚弱的睁了睁眼,浑浊的眸子里倒映着男人担心的脸,“儿子,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爸,您这到底是怎么了?”唐时谦握着父亲的手,焦急的转头看了一眼后面的唐蓁,后者也是满脸疲惫,看起来整个人的状态糟糕极了。
唐易天颤抖的攥着唐时谦的手,声音有气无力的,“老毛病了……时谦,爸现在没什么牵挂了,你两个妹妹现在都过得很好,我唯独就是放心不下你……你现在居无定所,之前又受过那么多苦,我怕……怕我看不到你结婚生子的那一天了。”
唐时谦的眸子红了一圈,脸上强撑的笑容有些难看,“爸,您说什么傻话呢,不会的,您不会有事的。”
唐易天闭了闭眼睛,眼角流露出几分湿润,“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爸最后的心愿……就是希望你能成家立业,能安安稳稳的定下来,时谦啊……答应爸爸,好吗。”
唐易天本来是极其开明的家长,可这些年经受了那么多磋磨和病痛,在人生最后的时刻,也难以免俗,提出这种要求。
唐时谦下颚紧绷,沉默半晌才低低的笑了一声,深邃的眸子带着淡淡的猩红,“爸,我和妹妹们都不会让您有事的,时候不早了,您早点休息有助于恢复,别乱想了啊。”
“记着我说的话……”
“知道了爸。”
看着唐易天渐渐合眼入眠,唐时谦这才垂下眸子,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了一个女人气质高贵,那双碧绿通透的眼眸朝他笑的样子。
他又何尝不想要成家立业,在某一个城市安定下来,从此不再居无定所,能够有一个避风的港湾。
可是他短时间内,怕是没有办法达成这个愿望。
他现在,甚至都不知道elly心里有没有他,还能谈什么以后?
这个女人,真是他的劫。
唐时谦闭眸低低一笑,一抹苦涩蔓延全身,他小心翼翼的将父亲的手放进被子里,旋即站起身率先走出病房。
走廊里,唐时谦修长挺拔的身体斜靠在窗口,有清冽的凉风吹进来,他下意识将手覆上裤兜的位置。
口袋里空空如也,唐时谦神色微微怔忪了一瞬,这才回过神来,骨节分明的长指渐渐蜷缩在一起,他连忙低下头,掩藏下眸底的悲凉与苦涩。
这么多年的习惯,他下意识想要找烟。
可是那一瞬间才想起来,他为了elly已经决定戒烟了,就因为她说不喜欢烟味,就因为那随口的一句话。
唐时谦从口袋拿出手机,修长的食指覆在电源键上,开机……
登机之前将手机关机了,如今一开机,好几个电话忽然冒了出来。
是elly的电话!
唐时谦的眼底浮现出一丝光亮,他连忙给elly拨了回去。
片刻后,手机中传出冰冷机械的女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关机了?
是手机没电了,还是她还在忙?
怎么可能呢,现在国外应该是上午,以elly的生物钟,她现在已经起来了才对。
所以,她应该是单纯的不想让他联系上吧……
唐时谦垂眸看着手机,高大的背影显得无尽的落寞。
他现在就好像是一个负能量的球体,或许是积压久了,此刻控制不住的感到难过。
elly不在这里。
他在离开之前在城堡留了字条,可她却漠不关心,如今还刻意和他断开联系。
她是生气了吗?
哪怕他已经解释了有急事,她还是不能体谅。
她甚至烦躁,直接将手机关机了。
唐时谦闭了闭眼睛,手死死地攥着手机,力道之大几乎要将手机都捏变形。
向来运筹帷幄的他,原来也有这样自卑的时候。
也是,自从三年前,他答应和她建立那样的关系开始,他就注定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
elly,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样的关系要保持多久,一辈子吗?
他难道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和赫伯特订婚,结婚,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