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沈听澜回白府回得有些晚了,白之洲正好要出门,与回来的沈听澜碰上,她着急又松了口气:“嫂子,兄长在找你呢。”
她原以为沈听澜在鲜衣阁,便打算去鲜衣阁找沈听澜。如今沈听澜回来,白之洲就不必出门了。
沈听澜点点头,琼瑶宴后其他人是闲暇不少,可是白远濯不同,他已经在为去云蜀关做准备。沈听澜还以为,这几日他会忙得头不沾枕。
不想,白远濯竟还有空回白府。
“爷找我,有什么事吗?”虽然沈听澜不怕白远濯说的任何话任何事,可问还是要问一句的。
白之洲道:“兄长带回来一个人,他似乎心情很不好。”
什么人能叫白远濯心情不好?
那人白之洲不认识,也无法为沈听澜提供更多的信息。沈听澜与白之洲分开后,就往湫水院去了。白之洲说了,白远濯在湫水院里等着她呢。
湫水院院门口前,冬雪来回踱步,可算是看见沈听澜和沈思思回来,她一拍大腿跑过来:“夫人,您可算是回来了。”
“发生什么事,你怎么慌慌张张的?”沈思思问道。
冬雪道:“我没事,但是爷带回来一个人。”
“谁?”白远濯带回来一个人,她们早就知道了。她们现在要知道的是,白远濯到底把谁带回来了。
冬雪上下牙齿一碰,很是解气:“朱娘子!”
沈思思一皱眉,短暂的思考后问道:“可是百鸟坊的东家朱娘子?”朱娘子在赏花宴上联合北娘子构陷沈听澜的事情,她还记着呢。
百鸟坊与鲜衣阁一直都是竞争关系,不过很久以前百鸟坊就争不过鲜衣阁了。朱娘子不算太蠢笨,发现百鸟坊斗不过鲜衣阁后,就多有退避。
不过朱娘子的帐她们是迟早要同她算的。沈思思鼻动了动,“爷为何会将她带回府,还带到湫水院来?”
“不是带来的,是抓来的。”冬雪往边上让了让,让沈听澜快些进去,“夫人,你自己进去瞧瞧也就知道了。”言语之中多有解气,“爷这次,倒是做了件叫人看得过眼的事情。”
沈听澜踏入花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的白远濯,而后目光在落在跪在白远濯面前,被麻绳捆绑起来的朱娘子。
她不复华裳端庄,只剩下满身的狼狈。
可沈听澜对她升不起半点的怜悯,甚至还有些想要冷笑,笑朱娘子一句活该。她虽不主动伤人,却是个记仇的,朱娘子的所作所为,她记在心中。
朱娘子像块木头一般,一动不动。
白远濯睁开眼睛,瞧见沈听澜带着外边的热气回来,问道:“夫人是去哪儿了?”沈听澜去哪儿,他是知道的。
安平小巷。暗卫随便一调查便可以知道了。
可白远濯更想听沈听澜亲口告诉自己。
“只是出去走走罢了。”沈听澜并没有解释,而是走向白远濯,途中路过朱娘子,她撇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问道:“爷为何将她抓来?”
“上次你去驼峰山遇刺,便是她搞的鬼。”伤害沈听澜的人,白远濯一个也不会放过。那之后他虽未再提起,却一直在暗中调查。今日,可算是将幕后黑手逮住了。
他将朱娘子抓来,是为了叫沈听澜亲手处置朱娘子。
“夫人想要如何处置她?”
沈听澜看向白远濯,“爷这是鼓励我动用私刑?”
白远濯抿了抿嘴角,没有说话。作为左都御史,作为朝廷官员,他自是不鼓励动用私刑的。只是朱娘子不同,若是此人入了官司,只怕沈听澜想要得个公道不易,反倒还会招惹一身腥。
“夫人若不想,我帮你料理了她。”白远濯没有做出正面回答,可是他的话已经表明了他的态度。
沈听澜轻笑一声,“不必,多谢爷,处理仇人这种事情,还是自己动手好。”若是朱娘子只是构陷她,那朱娘子罪不至死,可朱娘子既然派人暗杀了她,沈听澜便不会对朱娘子抱有一丝一毫的怜悯,只剩下厌恶。
各人执棋,朱娘子行完棋,她没有死。那现在,就轮到她执棋落子了。但愿,朱娘子有足够的勇气,承担她的怒火。
“抬起头来。”沈听澜坐在主位上,翘起二郎脚,居高临下的望着朱娘子。她要朱娘子抬头,朱娘子还是一动不动。
好似没有听到她说的话。
“爷将她弄聋了?”
“若是夫人想,随时可以动手。”白远濯语调冷淡,好似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沈听澜摇了摇头,她有比把朱娘子变成聋子更好的惩罚手段。
“没聋就好。”沈听澜一抬手,沈思思就会意,强逼着抬起朱娘子的头,而后沈听澜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悠悠的开口:“你也别在我面前横,虽然你想杀我,但是我不会杀你,我只会一点一点毁掉你所在乎的。”
“你在乎什么?不如说来听听?”沈听澜的语气,就像是在和朋友聊天一般。可是聊天的内容,却不是那么美好。
朱娘子瞪着沈听澜,并不开口。
沈听澜无所谓的道:“你不说没关系,我们就从百鸟坊先开始吧。听说百鸟坊是踩着无数同行才走到今天的,那种被别人当做是垫脚石的感觉,不知道你有没有体验过?”
她笑了起来,笑容亲和,却带着几分残忍。
朱娘子在乎百鸟坊吗?当然在乎,那是她安身立命的根本,是她多年血汗打拼得来的产业。因此,在听到沈听澜的话后朱娘子主动开口了:“你想要对百鸟坊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你马上就会知道。”沈听澜冷冷一笑。她不仅要对百鸟坊做点什么,她还要朱娘子看着她对百鸟坊做什么。她要让朱娘子亲眼看着自己珍视的东西被毁灭。
“先将朱娘子请下去好好休息休息,没有精神又怎么能好好看戏呢?”沈听澜摆摆手,冬雪和沈思思就将朱娘子带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