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慕鹤溪有慕鹤溪的立场。
可话语落在慕又锋身上,不由让他多想:“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你爸!你别忘了当初你嫁给薄少的时候还是我给你的嫁妆撑场面,要不是我出钱,你以为薄家的人能够看得起你,让你直接嫁入薄家?你现在飞上枝头,就开始反过来嫌弃我了?”
“爸,首先我没有嫌弃你,其次薄家人当初之所以会同意我嫁给他,是因为他和薄家所有人都说要娶我,要是没有他的坚定,我是根本不会嫁进去的。”
慕鹤溪不知道他怎么会这种错觉?
两年前自己要和薄焕之结婚,薄家的人尤其是他母亲极力反对,但是他决定的事情根本不是其他人能够轻易改变的。
薄焕之的母亲在此期间找她谈过话,觉得是她使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诱.惑了她的儿子,想要攀上高枝,结果被薄焕之的撞破,在他的三令五申下,他母亲才不敢再找慕鹤溪的麻烦。
但他母亲也没有放弃,放过了慕鹤溪,转头找上了慕又锋。
薄家近些年发展得越来越好,名号打出去了,有不少人都想要攀上薄焕之,以此来解放自己,让自己过上安逸生活。
薄母找到慕又锋的时候,像是所有电视剧里面的烂俗情节,她给慕又锋开了个价钱,让他勒令慕鹤溪离开薄焕之。
了解了内情的慕又锋根本看不上薄母开的价。
薄焕之在薄家是什么地位?
他身为薄家的掌权人,掌握得可是整个薄家的经济大权和运行,薄家公司的事情怎么做,无非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只要让自己女儿成功拿下薄焕之,有多少钱自己拿不到?
慕又锋懂得放长线钓大鱼,不仅拒绝了薄母的开价,还放言薄母给的钱都不够他给慕鹤溪做嫁妆的钱,于是他打肿脸充胖子,从怀中掏出支票,当着薄母的面写了一长串的数字,好死不死在最后一位将零改成了一,碾压了薄母支票一元钱,气得她当场撕了自己的支票扭头就走。
女人走后,慕又锋连忙将自己写下的支票收好,生怕被人拿走冒领。
事后,他还很是嘚瑟地来到慕鹤溪面前,和她炫耀自己的壮举。
“女儿,你是不知道当时他.妈的脸色,唰得就变了,你可别说,我还真怕她会拿着我这个支票当成你的嫁妆收走,这可是我的全部身家啊!我得把这张支票收好,没准你到时候和薄少结婚当天还能派上用场。”
可后来,结婚前夕她被人设计,薄母意外身亡。
原本要高高兴兴做新娘的她成了杀人犯,慕又锋连夜将手中支票撕了个粉碎。原本指望她嫁给薄焕之给慕家多谋点福利,也全都变成了泡影。
如今风波都过去,她重新回到了薄焕之的身边,他却又是这番说辞。
慕鹤溪听得太阳穴突突得疼,“爸,你要是真的把我当你自己的女儿,你就不该这样对我。”
她将抱枕重新放在沙发上,深呼吸平复了许久,站起身,最后对她说道:“爸,你早点休息吧。”
该说的话她都已经说了,他要是还不听,那她也没有办法。
谁都没有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也没有办法唤醒一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慕鹤溪离开客厅,坐着电梯走向卧室。
卧室里空无一人,很安静。
本想去书房找薄焕之的她脚步顿了顿,调转方向走去浴室泡了个澡。热水冲过身子,赶走所有的负面情绪。她重新振作,揉了揉自己的脸,穿上睡袍吹干头发,走出浴室时薄焕之还没有出来。
书房。
门缝下的灯光爬了出来。
她轻轻敲门。
没人回应。
就在慕鹤溪准备再次抬手敲门时,薄焕之走过来将门打开,伸手把她拉了进去。
“下次别敲门了,整个屋子都是你的,你可别忘了你是这个家里的女主人,我可没听说女主人在自己的地盘还需要敲门。”
他搂着她,顺手将书桌对面的椅子拉到了他椅子的旁边。
薄焕之重新回到电脑前坐下,手指还在键盘上敲动,处理着事情,抽空望着她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不睡觉?”
慕鹤溪单手撑在桌子上,搁着下巴,歪头看他,“我在等你呢,都这么晚了,你怎么也不来陪我一起睡呢?”
现在已经凌晨四点了。
窗外的天空已经渐渐褪.去黑色。
她看不懂他屏幕上的内容,只隐约知道他在和人沟通信息,还是和杭婉芸有关系的事情。
“要不你先去休息?我还得再处理一会。”
薄焕之看着她像钓鱼一般时不时点头晃脑,很是心疼,解释道:“杭婉芸晚上行动的时候失踪了,这个人留在世上始终是个隐患,所以我想趁着这次干脆直接将她找出来处理掉。”
“没关系,我陪你。”
慕鹤溪不愿离开,坐直身子揉着眼睛,伸了个懒腰,将自己的电脑和数位板拿到了薄焕之身边,“你忙,我在旁边练练手,太久没有画了。”
老本行还是得重新拾起来,毕竟她就这么一个技能,一技之长若是不发挥好,难不成还真得靠着了薄焕之养自己一辈子吗?
当然不可能。
慕鹤溪对画画的热情超乎常人,很快便全身心投入在了画画之中。她拿着笔在数位板上画画改改,一晃屋外天都亮了。
他总算是处理完事情,按住了她的笔,“别画了,去睡觉吧,晚上还要参加和薄家那些废物见面。”
糟了!
慕鹤溪按着键盘的手一激动,删了自己的线稿。
光秃秃的白纸画面,让她如梦初醒。
“对哦,我晚上还要见你的家人……”
她松开拿着画笔的手,也收回了在键盘上的手,很是后悔地吸了吸鼻子,“我把这件事情给忘了,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吓人?眼睛下面肯定有黑眼圈了!”
一宿没睡,人都变臭了。
变臭也就罢了,洗个澡也不是不能见人,可是这样的状态怎么见人啊!
不等薄焕之回答,她连忙起身冲去书房的的洗手间。
镜子里面,她面白如鬼,唇部没有血色,脸上青黑色的黑眼圈十分醒目。
完了完了。
这么重的黑眼圈,真不知道自己今晚怎么办。
“别看了,我跟他们说把今晚的聚餐推到明天,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不行!”
慕鹤溪反应极大,“本来就是我们约得他们,要是突然改时间,他们肯定会有意见的。”
“他们有意见和我有什么关系?”他不由觉得好笑,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你别想那么多,反正他们都是依附薄家才能存活的闲人,他们平时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但我需要让他们出面的时候,谁敢不来或者谁推三阻四,他们未来的生活费就自己解决。”
天大地大都没有他的女人睡觉重要。
这番话薄焕之说得理直气壮且底气十足,因为他有这个实力,也有这个底气,所以无论他想做什么都不行,但慕鹤溪不是。
她和薄焕之在一起,一开始就不被看好,后来又出现了薄母的事情,薄家人对她的意见更大。
慕鹤溪摇头,说什么都不让他推后时间,“说出去的话就一定要做到,不能随便改时间。”
“可是你需要休息,而且你今天不是状态不太好吗?”
“状态不好没关系,重要得是不能放他们鸽子。”
为了安抚薄焕之,慕鹤溪只能强撑着,假装自己很好。
她余光还在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天知道她今天要做多少眼膜眼贴,上多少层遮瑕才能盖住……
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