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鹤溪如同看学生看到班主任一样，一个激灵，瞌睡瞬间清醒，“an姐，你在这里等了多久？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耽误你时间的。”
成年人的时间，分秒必争，尤其对于an这种专业人士来说，时间愈发宝贵。
她之前在住院，身体没有恢复，不答应跟她见面，就是因为怕耽误她的时间，自己费心费力调整着状态，没想到还是变成了这样。
她的手足无措和紧张，薄焕之和an都看在眼里。
an温润笑着，没有初次见面的锐气，平和的慕鹤溪都要怀疑她是不是被人换了。
“没关系，鹤溪，你要是早跟我说你现在身体不好，我也不会一直逼着你要进度。”an斟酌着措辞，试探问道：“鹤溪，要不我给你安排一段休息的时间，你好好养胎？”
一边商量着，一边看着薄焕之的神情。
见他眉头微皱，an立马改口，“当然，我只是给你一个意见罢了，你要是觉得你的身体还能撑得住，也可以继续创作，这段时间你的作品我都看在眼里，都很不错，这次约你出来也主要是关于周边产品的设定，想要你给个意见。”
她将自己的想法做成了一个报告，转交给慕鹤溪，“其实这次约你出来，也没有什么大事，就是具体的流程和设计理念我都整理在文件里了，你看完之后跟我说一下你的想法就行，我后面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不等慕鹤溪点头，她神色匆忙地拿着东西离开了咖啡厅。
一连串的操作，慕鹤溪看得瞠目结舌，越想越是不对，“哥哥，是不是在我睡觉的时候，你跟她说过什么？”
“嗯，跟她简单谈了下。”
他点头，见她移开身子，活动了一下被她压到已经失去知觉的胳膊，说道：“我看看郎锦城到底找了一个什么人来跟你对接，这个女人专业性一般，突出但是不拔尖，你跟着她短期内确实能够得到提高，但不长久……”
薄焕之对an的评价着，从随身带的ipad调出有关于an所取得的成就和分析，还将另一个人调出来跟她做比较。
“你们业内还有一个人叫做周川阳，他各个方面的能力都比an强，你要是需要，我让他来给你作指导？”他试探地说道，话语中的犹豫十个人都能听得出来。
以前的薄焕之怎么可能会是这个模样？
独来独往，说一不二。
但凡他做出来的决定，无论别人答不答应，都必须服从，什么时候这么卑微过了？
她有些心疼地将他抱住，“哥哥，不是我不想答应你，你也知道我这个项目是……是他负责的，an姐可能不是最好的，但她确实是最适合这个项目的人，我知道周老师也很优秀，不过……”
越是亲近的人，拒绝的话语越难说出口。
慕鹤溪一直斟酌着，尽量不然自己的话伤害到薄焕之，“等我这个项目做完，后面再接项目就由你负责，你觉得如何？”
她退了一步，也给了薄焕之机会。
言辞用语还算恳切。
对于为什么他在an姐进来的时候没有叫她，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能理解。
她的想法得到了薄焕之的默认，默认就是支持。
慕鹤溪收回心思，专心看起an给她的东西。
an的作品她没少看，文件却是少见。
跟她在薄焕之公司见到的合同相比专业性一点也不差，若不是知道她的专业领域在艺术方面，看着这一沓文件，还以为她是专职做文员的，有头有尾，描写详实。
“我要是有an姐这种实力，我在哪一行干都行。”慕鹤溪看得感慨连连。
薄焕之瞥了她手中的文档一眼，“你该不会真以为这份文档是她做的吧？你看纸张下面的水印，明显是出自于郎锦城的公司。”
专业都不同，那个女人怎么可能做的出来？
而且郎锦城的公司之前吃过真假合同的亏，所以自从那次之后，他们公司做出来的文件都会用他们公司特有的专用纸，以此来避免有人伪造他们公司的合同和文件。
慕鹤溪摩挲着纸张的水印，下意识为他们解释，“毕竟an姐是学长介绍的，用他们文件纸也是应该的。”
“……”
得。
这样她都能圆的回来，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薄焕之陷入了沉默，慕鹤溪也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该办的事情办完，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慕鹤溪的余光瞥到了一个人，背影佝偻，行动迟缓，她脚步顿住，顺着那人的位置望去。
“哥哥，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是我爸？”她趴在玻璃上，站在二楼望着楼下站定的男人，他目光望着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
他望去，嗯了一声，“是他，别担心，他身后有保镖跟着，不会出事的。”
“可是……”
她的话还没有说完，男人转过身，手上拿着手机，若有所感地探头往慕鹤溪和薄焕之的方向望去。
四目对视。
慕又锋的脸色骤然聚变，对着她大喊：“快走！”
两人隔着距离，他的话被窗外的车水马龙盖过，慕鹤溪听不真切，只能远远看着他的嘴在动。
她侧头，“哥哥，你知道我爸在说什么吗？”
回答她的是薄焕之飞扑过来的身子，她被薄焕之护着扑到地上，下一秒嘭的一声在她耳边炸开，身后的酒瓶被打得四分五裂。
远处，有人狙击他们。
薄焕之将她护在地上，控制着自己的姿势，让腾出位置以免压到她，“你怎么样？有摔倒吗？”
“……没有。”
她被吓得脸都白了，摇摇头，“哥哥，刚刚是……”
“别担心，有疯狗在附近，他们会去处理的。”
咖啡厅虽然是落地窗，但是有桌椅遮挡，他们处于视线死角，远处的狙击手看不到他们，只能愤愤扣动扳机。
嘭嘭声响在咖啡厅里响个不停，不少顾客被误伤倒地，血流了一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