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白嫖可不好。”他朝她靠近。
暧昧十足,尤其是耳朵上传来的温热呼吸,更让人心生戒备。
那么敏感又私密的字眼,他就这么大大咧咧的说出。
这人是不把他自个儿当男人,还是不把自己当女人?
这人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吧。
但是回回被动的给钱。
心底还是有些别扭。
加上对方一脸笃定她该给钱的模样,更是让姚蝉起了逆反心理。
她抱胸道,“兄台这话可不厚道,刚开始就睡你情我愿的事,如何就成了白那啥?搞清楚,最开始是你先握着我的胳膊,要来教我的,可不是我巴巴求你的……”
这事得商量一下。
说完也不再看他。
学着刚刚他教自己的技巧点,一个又一个的扔玉镯。
虽然对他为人有些怀疑,但必须承认,人家的技术是好的。
不大可能做成一个圈一个准儿,但是大概四五个,能扔进去一个,而且随着越往后,她越扔越准了。
只剩下最后两个圈,老板也被扔怕了。
照着这个节奏再扔下去,他这个月都要白干。
把她先前套到的三个玉镯塞到她手上,连连摆手,“这些归你,归你,圈给我,今天收摊早,要回家了。”
虽然在外人眼里这事玩不起。
但是他真的不能耗下去了。
小本生意,不能任性。
好在姚蝉也是个见好就收的。
人家诚意很足了,她就收手了。
递给二婶一个手镯,要给卢明月,但她看不上,也就没给。
这下自己手里剩下两个。
见那个男人还没走,她递给了对方。
“铜钱呢,我是不会给你的,但是也不能白学你的本事不是?这俩镯子,就当成是学费吧……”
先前还沉默着,看不出情绪的人,此时低头看着面前的玉镯。
不知怎的,他倒是笑了。
这人眼睛本就魅惑,此时笑起来,虎牙若隐若现,这么高的一个人,此时竟有了些孩子气。
他看着姚蝉,心满意足。
“那就勉强接受吧。”
把玉镯递给他,也算是两讫。
姚蝉心头大石落下。
玉镯套着了。
那股不甘也没了。
相信未来很长时间,她都不会再套圈了。
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容易满足。
二婶跟卢明月搀着自己出了人群时,那人没跟上,出于好奇,姚蝉带着几分疑惑扭过了头。
只见他这会不在原地待着。
逆这人群走到了摊主的跟前,神色认真的在同他交谈。
不知这人说了什么,只见那摊主犹疑片刻,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很快,摊主从自己的钱袋里,掏出二钱银子递给他。
男人则是把姚蝉先前给的学费,也就是那两个玉镯。
重新送回到摊主的手里。
估计是感受到有视线注视,他遥遥的看来。
跟姚蝉视线碰撞后,他还特意扬起那二钱银子,举起胳膊,在她面前晃啊晃的。
惊讶有之,但这种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
她露出个笑来,竟有种他就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
毕竟钻到钱眼里的人,啥时候都能挖掘到钱。
套圈的收拾摊子离去。
路边围着行人,也三三两两,各自分散到别的摊子上。
“明月,走啊?”
姚蝉拉着弟妹朝前走了好几步,都没等到她跟来。
扭头看吧,这人此刻还停在原地,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听见她的催促声,这姑娘才一步三回头的走来。
“你看什么呢?”
姚蝉顺着她视线望去,看到的,只是那个风流不羁的男人背影。
直到人背影彻底消失,姚蝉才收回视线,稍加思索便能猜测出个对方大概心思。
那个有过两面之缘的男人,虽说做事轻浮些,但皮相不错。
这种面相是闺阁待嫁的姑娘们,最喜欢的了,况且还这般近距离接触过,姑娘家少女怀春,心思荡漾,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
“这人有点不太好把握哦,他跟秦宗相比,我还是觉得秦宗人不错,姐妹,好好斟酌考虑一下啊……”
姚蝉猛不丁说这个,一看就是想歪了。
卢明月想到秦宗对自己避之不及的样子,嫌弃的撇嘴。
“我可谢谢你了,我跟秦宗别说这辈子,下辈子也不可能,至于那人,我更是不会起别的心思。”
“那你……”
看人看的那么认真,很难不让人误会。
“我看那人,只是觉得他有些眼熟……”
眼熟?
“你先前也见过他?”
卢明月有些不确定。
“不敢确定是不是,记不清了。”
“哈哈,那总不至于是梦里见的吧?”
姚蝉打趣她。
这话其实容易让人想歪。
不过是因为俩人私下说,倒也不至于引起对方的不快。
被姚蝉这么一打岔,卢明月的思绪也被打乱,又不是要紧事,认不认识他,也跟自己没多大关系,她也就把那点疑惑抛之脑后。
前面还有好多热闹摊子。
听见前面的姚蝉催促声,她含笑回到就来。
…………
薄衫黑发的男人,捏着钱袋,十分惬意的走在熙攘的街上。
荷包上的红绳缠绕在骨节分明的手指上。
鲜红同洁白交缠在一起,竟有种缠绵的滋味。
今日月光并不明亮,但街道上高悬的灯笼亮光,柔滑细腻,像夜风托起的银沙,缓缓的落到人的身上。
舒服,自在。
魏衍心情大好,迈入到巷子里。
狭长幽暗的巷子内,有一盏细微的灯笼光明闪烁。
他笑容散去。
朝前走了几步后,看清楚拦路的是一道挺拔的身影。
魏衍收起轻松自得的神态,嘴角又挂上客套的笑容,健步朝那人走去。
他率先同人打招呼,“几日不见,邬兄越发神清气朗。”
邬易听到身后的客套,身子未曾动一下。
间隔了许久,才不舍的将视线从前面的巷子处收回。
他转身口气看着这个面带笑容的男人。
其实俩人算不得熟悉。
不过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探花。
一起参与过殿试,又一起打马游街而已。
邬易此时并未马上开口,夜色里温暖带着食物香气以及花香味道,轻抚着二人衣袖,宽大的袖袍簌簌作响,邬易头上的冠带,随着调皮的风,轻轻摇摆。
他的侧脸干净硬挺,不过因为主人并不欢愉,所以那俊朗的眉眼,也不似往常时候的鲜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