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期待,紧张,繁忙中过的飞快。
接下来两天,姚蝉都跟勤劳的小蜜蜂似得,忙的团团转,邬易要进书院了,她觉得自个好像就像是要送家里孩子进寄宿学校的家长一般。
鞋子让嫂子帮忙做。
从王家送来的布匹中挑选了一个比较适合他的,去镇上找裁缝按着他的尺寸给做好衣服。
纸墨毛笔书院都有,不用另外花钱,那白鹤书院的都是些非富即贵的,太寒酸也会被人看不起,还好先前给他买过一块五两银子的砚台,虽算不得多名贵,但好歹能撑撑场面。
除此之外,还准备了些点心。
终于到了他入学的那日,一大早,姚蝉就起来,打扮好龙凤胎跟自己,又把给邬易准备的东西检查了几遍,确定无误后,才准备出门。
邬易见竹筐里塞得满满当当,笑意越浓,但见她又想到什么一般,匆匆从屋里拿出一把雨伞,在竹筐中找空隙塞雨伞时,忍不住出声,“姚蝉这些东西,书院里全都有的。”
“那不行,书院有是书院的事,咱们自己也得准备好,这叫有备无患。”
又检查了两遍,终于确定无误,要出门了。
门外,邬族长穿着一身簇新衣服等了有些时候了。
其实不止是他,满仓大哥也如同,他穿着新衣服,胡子刮得干干净净的,站在从里正家借来的驴车边,手足无措的站着。
“叔公,这是……”
“你今天入学,我替你爹娘送你过去,怎么,不嫌老头子丢你的人吧?”
他努力板正着身躯,嘴上虽然有些气势,但神态中仍有几分气弱。
“怎会!”
邬易扶着他,面带几分惭愧,“是小子让您操心了。”
族长他一辈子不在乎别人眼光,今个照顾他体面,为了让他面上有光,裁了新衣不说,还特意借了里正家带着篷子的驴车。
“这操什么心,你小子争气点,就是给咱们族里人争光了,小子,白鹤书院虽然好,但咱也别胆怯,有老邬家在背后给你撑腰呢!”
邬易点点头。
就在交谈的功夫,远远的,一辆马车赶来。
赶车的是王家的洪管家,看见门外站着的几人,他下车快步赶到几人身前,谦卑朝他们拱手道,“还好赶得上了,小大夫,我家老爷知道邬秀才今个要去书院,特意让我赶来,送几位过去呢。”
王家这么做,其实跟邬族长意思相同,都是想给他撑面。
“你快上车,快啊!”
邬族长松口气,他听说了,白鹤书院的学子们,都是非富即贵,他们小门小户,过去没准要被人欺负,好在王家派马车来送了,凭催邬易他的好相貌跟气质,估计没人会看轻他。
遂催邬易上车。
“帮我谢谢你家老爷好意,但我怕是要拒绝王老爷的好意了。”邬易朝他致歉。
邬族长一脸着急,这小子,往常那么聪明,今个咋犯糊涂了,马车不比驴车有面子?责备了他几句,又催着他快上车。
“叔公,他能正视自家家贫,这才难得,他今个要真的撇下您上了马车,那您才该心寒呢!”
她说话嗓音不小。
传到了邬易耳朵里,也传到了洪掌柜耳朵里。
不趋炎附势,不为了颜面舍弃家人情义,是他狭隘了,也不再勉强,拱手后,一脸惭愧的要离开。
姚蝉笑着跟他说,“跟你家主子说一声,多谢他好意思了!”
邬易同样道谢,等人走后,扶着族长上了驴车,又抱着龙凤胎,搀着姚蝉上车,最后他跟满仓哥一人一侧,坐在前面赶车的位置。
“这小子,就是这么倔,你说人家马车多气派,非得跟我老头子坐这个。”邬族长一脸欣慰,又故意这么说,如果不是他满脸的得意,姚蝉还真要信了。
几人相视一笑。
时候不早了,邬满仓招呼大家坐稳了,鞭子一甩,驴车稳稳当当的出了村子,朝朝阳下,并不平坦的小路,出发。
驴车赶到镇上,也不过花了半个时辰,他们避开人群,赶到书院门口时,几个夫子已经在那等候了。
姚蝉从马车上跳下来,看了下日头。
出门很早了,难道路上耽搁的时间太多了?
这还没到当初说好的时辰吧。
郑夫子率先从台阶上下来,跟初次相见时,他生疏的态度截然相反,先跟族长姚蝉打了招呼后,又笑眯眯同邬易交谈,“你上次答过的试题,我们看了,觉得你资质不错,我想着咱们也是有缘分的,要不,你就来我这吧。”
白鹤书院之所以这般出名,名师不少是一个缘故。
更大的原因还是因材施教。
像是下面的这些学子们,阅历不同,才学深浅不同,自然也要根据他们自身的程度,来选择不同的部门。
天地玄黄,也是由此划分。
各个夫子讲授相同的课程,但各个夫子也会挑选各自看上的学子,当得意门生。
上次对邬易考试完之后,大家这两日细细的看过他的答卷,不管是字迹还是里面的思绪条理,都是难得一见的,原先以为是走后门的野草,但知道人家实力后,谁不心动,谁不想带有天分的学子啊。
这不,知道他今个到来,早早就到门外,想着把他先收入到自己门下。
邬族长刚刚开始也不理解,见这么多人围上来还有点紧张,但是他听大家的意思,好像不是嫌弃邬小子,而是对他颇为赏识?
这小子果然有出息。
面对大敬爱七嘴八舌的讨论。邬易也没说什么。
谁问,都是你们做决定就好。
姚蝉见此,欣慰点头,这时候不管是选择了谁当老师,都要惹人不快,这进去后没有变故还好,一旦你投入的不是选择的夫子门下,那不就是得罪了人?
邬易他的心眼还真不少啊。
在这争论个没完,动静大的,也把斋长吸引过来了。
打断了几人争执,“进去再说。”
山长访友回来了,也清楚了前几日发生的惊险,他老人家对这个新入学的学子也有几分好奇,该如何安排,还是让山长做决定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