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瞬间化为青紫,很难想象如果我被咬了一口,会不会直接一命呜呼,还是先被吓死。
自己对于蛇的恐惧来自于天生流淌在血管里的畏惧,没想到苏查克忍着伤势仍没有松手。
自己就这样悬在半空中动弹不得,越来越多的蛇从上方坑口汇聚在了一起,它们爬满了苏查克的全身,这样的场面极其骇人惊悚。
眼看一个手拿玉器身穿古老服饰的无目人,突然一点点走了过来,他嘴里嘟囔着什么声音,隐约间传到耳边。
听上去竟像是一股从未被察觉,且又十分古老诡异的交流语言,我一下子联想到这个会不会是某种祭祀。
他们控制着这些无目蛇,就是想要让我和苏查克被活祭在这里,从而达到他们心中的某种目的。
人在极度恐惧的状态下会产生某种愤怒,更何况作为食物链最顶端的人类,骨子里有一股难明的骄傲。
只要不是鬼魂,那么其他物种就不应该将我这么轻易的踩在脚底。
眼前的情景就好像是一群偏差的神秘变异人,想要合伙谋杀我一样。
脑海里的热血疯狂上涌,一瞬间,我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勇气,居然在苏查克浑身麻木间,伸出手拉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那名无目人脚
他并没有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进了蛇坑里,这种生物似乎天生就缺少某种情绪,无论发生什么。
脸上没有眼睛的表情总是那么诡异死板。
我和他一同坠入了坑中,原以为自己的生命就会这样凋零,回想起当初看到通往出口的那辆矿车时所做出的选择,心中竟有些后悔。
没想到当自己彻底掉进坑中以后,脑海中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再次醒来的时候周围依旧是神秘大殿的景象。
苏查克倒在旁边昏迷不醒,自己正躺石棺中身上沾染着点点血迹,手指的刺痛感瞬间刺激进脑海。
原来之前在棺材底部不小心划破的伤口远比脑海中想象的要大得多,几乎能够看见骨头。
我急忙扯下一块布条为自己止血,断了一条手以后,连这样的简单事情都做得十分吃力。
沮丧和迷茫弥漫在心头,当我一点点从棺材里爬出来以后,突然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出现了一副骇人的巨大壁画。
刚才在梦里所出现的那群无目人,正丝毫不差地描绘在画中,壁画染料鲜红透发着某种妖艳的诡异。
画中的图案则正是两个模糊的人影被蛇群围堵,走投无路之下全都坠入了蛇坑中。
我刹那间被惊醒,看样子刚才自己一个人闯进大殿,真的被眼前这幅壁画着了道,之前所遇到的全都是幻觉。
也多亏苏查克及时赶来,要不然自己的意识如果真的被困在了画里,是不是死后就永远无法醒过来。
为了避免自己不小心再次着道,我干脆拿起了地上的石凿子将眼前骇人的壁画破坏的稀巴烂。
直到壁画鲜艳的颜色瞬间氧化,一点点在墙壁上消退,身旁的苏查克也在刹那间逐渐苏醒了过来。
自己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看样子真的是这幅壁画有问题。
昏暗的大殿上屹立着两个人的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经历了这么多诡异的事情以后,我越发感觉到这里隐藏的秘密绝不是自己一个普通人所能窥测到的。
这种比死还要难受的压抑感与窒息迫使我萌生了退意,心中有些沮丧,原以为这次湘西之行能够真正解开手里那张黑白照片的秘密。
可是到头来却陷入了更深的谜团中,这仿佛是一个无止无休的轮回,让自己一下子变得惶恐起来。
苏查克用力揉揉脑袋,我刚想询问他为什么钻进青铜铁门里以后就没了身影,刚想张开的嘴唇又在刹那间停住了。
这家伙已经进化出了某种诡异的能力,询问这样毫无意义的问题似乎也让自己逐渐感觉到疲惫。
没想到下一秒耳边突然传来了诡异的沙沙声,声音既惊悚又透发着熟悉,在这刚刚从噩梦中惊醒的真实大殿里。
密密麻麻的黑色影子突然从黑暗中的角落处钻了出来,我睁眼望去发现竟是那些诡异的无目蛇。
这些毒蛇体态不一,有的粗壮足有两三米长,也有的只有巴掌大小,可却全都露出骇人的毒牙逼近了过来。
我几番想要告诫自己这已经不是梦境,直到大殿的角落里突然传出更加惊悚诡异的声音。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从黑暗中钻了出来。
“跑!”
苏查克的气息极其灵敏,他瞬间就察觉到了一股我们两个人不可能对抗的神秘力量悄然复苏。
我的心中越发惊恐,刚想拼命逃跑,没想到脚下的石砖突然裂开缝隙,一只酷似人形的手掌从土中钻了出来。
整个地下大殿开始左右摇晃,就好像有什么东西隐藏在土中,看着这只诡异的手掌。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与之前所看到的那尊生出四足的鳞蛇石像联想在一起,难道说是那玩意儿复活了。
眼下身处于这样的诡异环境下,似乎什么假设都有可能成真。
正思索间一只粗壮的蛇尾突然破开土层,笔直的向着我和苏查克拍打了过来。
凭借着它露出在外面的肢体,我此时真的可以确定它一定是之前所看到的那尊蛇像的本体。
扑面的灰尘伴随着石子颗粒从头顶震落下来,苏查克拉着我在大殿里躲避蛇尾滔天骇地的攻击。
那些花花绿绿的蚺蛇,像是在蛇海中突然沸腾了一样,对着我和苏查克拼命的发起了攻击。
好几次我都差点被弓起身子的毒蛇扑到了身上,连疯狂跳动的心脏也仿佛随时能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
昏暗中我似乎发现了大殿后壁画处裂开了一道缝隙,勉强见能够容一人通行。
我见状则拉住拼命躲窜的苏查克,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到了缝隙前。
眼看生路在前,回想起之前自己曾因为恐惧丢弃过他一回,他也仍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从壁画里救了回来。
干脆自己大力推了他一把,将他推进了裂开的巨大缝隙中。
我转身面向骇人的蛇海,只看到那条庞然大物的头部一点点从泥土中探露了出来。
这家伙的形状果然和石像上所雕刻的一样,只不过体型足有二十多米,身躯足有一个成年人腰间粗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