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事情并没有到此而结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隧道的尽头处突然露出了一条巨大的尾巴。
我一眼就瞧了出来,那是之前最后在大殿上所遇到,几乎快要成精的巨大无目蛇。
紧接着几乎是在我的目视下,那条尾巴一点点退缩了回去,取而代之从隧道口伸出来的是一个硕大没有眼睛的蛇头。
在这短短的几十秒间,接连发生了两三起怪事,让我的心一下子濒临崩溃极点,除了会动的黑色罐子和跟随到这里的那条巨大无目蛇。
最让我感觉不舒服的,还是之前大鼎里所传出的诡异声音。
这条滔天巨莽一点点挪动着身躯几乎是在我的注视下移动了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回它明明发现了我,却似乎心思并不在我的身上,而是直勾勾地奔着大鼎去的。
动物对危险的预感极其敏觉,后来我才逐渐意识到,这条巨蟒一定是感受到了有什么能够威胁到它性命的生物正在脱变而出。
眼看它蜷缩着巨大的尾巴几乎连人带鼎全都卷了起来想要离开,一时间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然握紧了手里的熄灭的火把偷袭了过去。
这条巨大的无目蛇,身体最粗的地方几乎和成人腰间一样,而且最为诡异的是,它居然还长出了四条如同人手臂的肢体位部身体左右。
自己拼命挥砸的一击完全没有对他造成伤害,反而让他回过头来冷冷的看了我一眼。
这种感觉很奇妙,也极为惊悚。
直到此刻我才突然意识到,这家伙虽然没有眼睛,但却能真切的看见我所在的位置。
当它冲着我吐出蛇信子的一刹那,自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凶险和杀机在弥漫,这也是人类对绝对恐怖力量面前所能察觉到的唯一本能。
我被惊出了一身冷汗,直到看着巨蛇带着大鼎和苏查克一点点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自己才终于如如释重负般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不停地喘着粗气。
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此时之前所被毒蛇咬过后的伤口除了隐隐作痛,仍然没有什么其他中毒的迹象。
我冷不丁的回想起来到这里时所发生的一切,唯独与苏查克不同的是,自己喝过方鼎里凭空出现的一碗水。
难道说喝了水以后,自己身体居然出现了免疫蛇毒的变化。
冷静以后,脑海中的思维越发清晰,就在这时我突然发现堆积的那些黑色坛子的墙壁处,隐隐约约似乎绘画着什么。
远远望去好像是一幅极其隐蔽的壁画。
我迈着谨慎的步伐一点点走了过去,而壁画里的内容更加透发着十足的诡异。
那是许多没有眼睛的人在进行占卜,他们躲藏在地下深处,手里拿着铜钱与龟壳。
下一幅的壁画则是铜钱散落的卦象,让所有装束不同的无目人全都面露惊恐,就好像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事情。
看到这里时,我已经隐隐猜出龟壳所占卜的卦象一定表达着某种即将降临的灾难。
而最后一幅壁画的内容则更加了然,可却极其血腥。
他们将许多大肚子的无目族人腹部刨开,将刚刚成型的胎儿浸泡在某种神秘的黑色液体中,又用坛子封死。
这群人的身后则是尸骨成堆的无目人,他们有的在互相搀扶,有的已经倒在地上变成了骨头,似乎是得了什么传染病。
而整个画面虽然没有用鲜艳色彩的染料,但仍然给我一种透发着十足血腥的气息氛围。
直到此时我才终于明白这些黑色罐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以及作用。
若干年前这群隐藏在地下深处无目族人通过占卜得知了即将出现被灭族的命运,所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将即将诞生的胎儿培养在坛子器皿中。
想要通过这种方式避开卦象所显示的厄运。
我冷不丁回想起刚刚从坛子里露出的那只手掌,难道说过了这么多年,这些神秘的无目族胎儿活到了至今。
脑海间越想越觉得有某种不可思议,看着眼前的这些黑色坛子,我甚至产生了想要逃离的冲动,心中的恐惧越发压抑到极点。
直到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声渗人心脾的惊悚惨叫声,将我从思绪中惊醒回来。
我一瞬间联想到的是苏查克,只是这样的声音听上去并不像是一个男人所能发出来的。
但是考虑到他此时的险境,我还是急忙抄起了手里的火把,顺着巨大无目蛇曾拖着大鼎离开的痕迹跟随了出去。
只是当我跑出的一刹那间,身后的黑色坛子似乎发出了某种噼里啪啦的响声,回头望去时。
映着昏暗的光线下,每一个黑色坛子似乎都伸出了浸满黑水的湿漉漉肢体,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怪味儿。
“此地不宜久留,快跑。”
这是我脑海中此时突然联想到的一句话,再加上心中挂念着苏查克的安危自己干脆拖着伤体拼了命的按照巨蛇所留下的痕迹奔跑。
身后黑色坛子破碎的声音此起彼伏,深深的刺激着我的耳膜。
也不知道自己跑了有多么远,只是当自己越发感觉有些迷路时,迈开的双脚突然一沉,紧接着整个身体都失去了平衡笔直的坠了下去。
这一刻我所能联想到的,就是自己再一次踩到了某种陷阱,顷刻我甚至都已经做好了和陷坑里毒蛇搏斗的准备。
随着不断下陷的身体,心头突然冷得一颤,这好像并不是某种致命的陷阱,反而是一处通往地下更深一层的隐匿暗门。
毕竟谁会把陷阱修的这么深邃,连续下坠间双脚仍没有触碰到地面,让我心中越发不安。
直到自己狠狠的摔到地上,腰间传来了钻心的剧痛。
昏暗中我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感觉全身使不上力气,就好像腰摔断了一样。
剧烈的钻心疼痛,疼的我几乎直冒冷汗,几次想要挣扎站起来却全都失败了。
最后只能艰难的依靠在角落里悄悄打量着眼前的诡异空间。
头顶隐约间可以看到,刚刚自己从上面掉落下来的窟窿,距离自己此时的位置将近有六米的落差。
别说腰摔断了,这么高的距离只要没丢了性命,就算是万幸。
而周围昏暗的空间里漆黑无光,在着近乎只有几十平方米的狭窄石室里,隐约能够看见有一口方方正正的硕大棺椁,停放在最中央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