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三娘!”
我心中不由一寒,心想着身后恐怕又出现了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正琢磨着该如何逃命。
却只看见眼前的吴老狗突然僵在原地,就连刚刚准备迈出石门的前脚,也停留在半空中。
“三…三娘,真的是你。”
他几乎是快速转过身来,那一刻我看见他泛黄满是皱纹的脸上,居然流淌着泪痕。
和他平时的做派性格相比,实在是大相径庭。
我不敢大意,急忙顺着他的方向转过身来。
却只看见原本破土而出的巨大愧树突然消失不见,就连脚下的地砖也整整齐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而在密室的西南角落里,则静静地站着一位身穿黑袍的美丽女子,她的美仿佛透发着窒息。
一身尊贵的妆容尽管朴素,并无金银首饰相衬,但在藕白的衣服和黑丝裙下却将那股高贵的气质彰显无遗。
令我都不禁看呆了。
“这…这怎么可能。”
我自语一声,实在想不清眼前的景象。
不过看着吴老狗几乎悲喜交加的扭曲面容。
一瞬间明白了。
“不好,又着了这破树的道。”
我怒吼一声,几乎是拖着半条腿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刺了过来。
双拳握紧猛然跃向半空,想要打在那名黑袍女的身上,来解除眼前的这一幕幻象。
却不曾想自己的身体居然直接停在了半空中。
就好像眼前的这一切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按了暂停键,连时间都停止了流动。
“吴老狗你疯了,快tm的醒一醒这一切都是妖树的幻觉”。
我停留在半空中向着正一步步靠近黑袍女的吴老狗怒吼出声。
只见他目光呆滞,干干巴巴的脸上流满了泪痕,就连指挥刀掉落在地上样子宛如呆滞。
“三娘,你知不知道我吴老狗每天都会梦见你,甚至巴不得想要下去和你作伴…但是…。”
“但是我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我找到当初小鬼子留下来的阳珠,我就能将你复活。”
听着吴老狗的话语,我终于搞明白了这一切。
原来他口中所谓的阳珠,竟然是什么能够使人起死回生的魄宝,而他似乎也一直对此坚信不疑。
甚至这几十年来,穿梭于古墓和日军残留的地下工事里反复寻觅。
直到今天终于被我撞见。
“吴老狗,你tm的快醒一醒。”
“这不是你的什么狗屁三娘,给老子清醒一点。”
我怒骂了几声,只觉得嗓子里上气不接下气,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嘴里钻出来。
“吴…吴老…,醒醒…咳咳…。”
我刚想接着怒骂,却终于忍不住嗓子里的那股怪异,一瞬间狂咳不止。
“嘶…噗。”
一团花花绿绿蠕动的玩意儿,瞬间顺着我的嗓子干呕了出来。
仔细一看,却发现那都是手指粗细的小花蛇,混合着口腔里的唾液和胃酸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怪味。
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心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正所谓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很多时候只是没有被激发到那个点上。
可若一旦真正的潜能被唤醒,那将会变得非常可怕。
“啊啊啊。”
我暴喝一声,连全身的肌肉都在紧绷仿佛挣断了无形的枷锁,“噗通”整个身体重重的在地上,终于恢复了自由。
“今天老子不管你是什么妖魔鬼怪,非扒了你这一身树皮不可。”
我喘不过气来,心中的怒火已经积压到极限,只想着拼命将她打倒。
可是当自己的眼睛真正望向她时,却不由得心中一紧。
眼前这个妖女的几乎可以用美到窒息来形容,一双修长的美腿在黑暗中若隐若现。
恐怕是一个男人就难免会被其吸引,下意识间多盯上几眼。
更何况我还是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正值壮年哪里受得了这样的诱惑…
“停停停…。”
我舔了舔嘴唇,端起桌上的咖啡一饮而尽,随后刚想接着往下说下去。
却看见对面的老严,似笑非笑的急忙伸手堵住我的嘴。
“我说你讲的怎么越来越离谱,什么百年愧树女妖,还有能够悬浮在半空中的诡异能力,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他语气中略带怒气,仿佛是感觉自己被戏弄了一番。
我回头望了一眼坐在后面双人桌,身着时髦的漂亮女孩,性感迷人的双腿仿佛勾去我的魂魄。
而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位文静的青年男人,面容焕发略带几分书生气,看样子似乎是在相亲。
“臭小子,我和你讲话呢。”
老严一把拽住我的肩膀,本就是刑警出身的他手腕力量极大。
我不情愿的扭过头来,却看见他正一脸坏笑的盯着我看。
“臭小子,老实交代。”
“这故事怎么越来越离谱啊,你是不是和我隐瞒了什么不该隐瞒的东西啊,别看我现在已经脱了警服。”
“但是你要是和我隐瞒了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一样可以不用手铐逮捕你。”
我听着他的话,不禁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从怀里抽出半盒香烟,随即点上火静静的放在嘴边轻轻吸了一小口,整个咖啡厅瞬间烟雾缭绕。
“严警官,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有权利拘捕一个身患癌症晚期,还有狂躁症潜在性精神分裂的患者吗。”
“啪。”
我面带微笑的说完了这些话,随即冷叹一声,将怀里的那份医院鉴定报告拍在了桌子上。
“你…。”
老严瞬间被气的哑口无言,刚想下意识掏出手铐拘捕我,却发现自己已然没有了佩枪和警服。
这才恍然想起,自己其实已经退休将近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除了每天和我厮混在一起聊聊往事叹叹心酸,两个大男人有时候也不禁会伤心落泪。
随着我对他的逐渐加深了解才发现,其实这个外表看起来正直**的中年男人,在内心深处有着太多的酸楚,甚至仅次于我的经历。
只不过他总喜欢沉默寡言,和我却稍微能开上几句玩笑。
经历了那么多年的生生死死,我似乎对这份突然而来的友谊格外看重。
眼前桌子上这份癌症诊断已经如同是死神的通知信件。
像这样的生活究竟还能维持多久呢?
我不清楚,能活一天算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