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哥,你又来太白坊请哪位大佬吃食啊,是不是有什么大生意,好带带我。”鹧鸪蔡笑眯眯地说道,看似和蔼可亲。
但只有吕乐知道,这样的鹧鸪蔡,要有多虚伪就有多虚伪。
陈阿济显然也不想让鹧鸪蔡知道什么,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
倒是鹧鸪蔡热情的很,让陈阿济过来叙叙旧。
期间他们又碰上了不少朋友,在苦等沈念没来的情况下,就先吃了起来,到时候大不了等沈念来了,再重新上一桌子菜就行了。
当然这是鹧鸪蔡和陈阿济的想法。
毕竟他们真正求的,是沈念背后的楚如星,而非沈念本人。
宰相门前三品官,对于这个三品官他们也只是表面恭敬罢了。
待到第一轮饭局结束后,陈阿济、鹧鸪蔡那些朋友都离去的时候。
沈念带着大明、顾义飞从容地走了进来。
鹧鸪蔡、陈阿济看见沈念后,急忙起身相迎。
不过在他们起身的那一刻,皆是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
显然他们都没有想到,他们要巴结的大佬,竟然会是同一个人。
吕乐看见这一幕,心中微微有些苦涩,心中暗暗祈祷这可千万别出什么乱子。
同时,他也有些不满地看了沈念一眼,不知道这位沈秘书在搞什么飞机,既然要跟鹧鸪蔡谈事情,怎么又答应了陈阿济在这里的饭局。
这不是在添乱吗?
这样的人,怎么能坐上楚家秘书,抱上大阿姐陈阿悄的大腿,难道就因为长得帅、运气好?
沈念并没有跟陈阿济和鹧鸪蔡客套,而是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抬手指着桌子上的一片狼藉:“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陈阿济和鹧鸪蔡面色当即一变,有些惶恐的解释道。
毕竟鹧鸪蔡还要靠着沈念这个秘书,搭上楚如星这条大船。
至于陈阿济还要靠沈念在楚如星替潮州帮说些好话,好不失去潮州帮在楚如星手下的大财路。
这让看着这一幕的吕乐,不得不感慨什么叫做真正的狐假虎威。
随着解释过后,陈阿济和鹧鸪蔡对视了一眼,纷纷抬起头来看向了不远处的服务员,满面威严的呵斥道:“快,把你们太白坊最好的菜都端上来,重新给沈秘书安排一桌。”
沈念见状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随着陈阿济、鹧鸪蔡等人的恭维与虚请,缓缓落座。
“阿乐,我来之前已经见过楚二少爷,对于那晚丽池的事情,楚二少爷对你是赞不绝口,很是感激,来之前叮嘱我一定要替他好好谢谢你,楚二少爷今晚有些私事,就不为你专门过来了。”
沈念坐在主座上,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句话是他故意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一方面是给吕乐和鹧鸪蔡这边一颗定心丸。
另一方面,是点一下陈阿济,从侧面告诉陈阿济和潮州帮这些大佬,对于那晚丽池的事情,楚二少爷对他们很不满。
吕乐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看来结果不算最好,也绝对不会坏到哪里去。
陈阿济虽然号称潮州帮第一能打,但身为潮州帮坐馆,绝对不可能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
恰恰相反的是,他是一个聪明人。
他听出了沈念话中有话的意思,急忙赔着笑脸解释道:“昨夜潮州帮的事情,是阿九他们不好,我代他们向沈秘书你和楚二少爷赔个罪,还请楚二少爷和沈秘书高抬贵手,以后潮州帮的表现,一定包你们满意。”
沈念笑了笑,看向了鹧鸪蔡:“济哥如此表示,我还要把楚二少那边的码头给你们和胜和,这恐怕有些不妥啊。”
鹧鸪蔡怔了怔,随即反应过来了沈念的用意,暗道:这个模样年轻无比的后生仔,还真是有心机呀。
他眼珠子一转,当即站起了身来,拍着胸脯说道:“只要沈秘书和楚二少满意,我鹧鸪蔡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惜。”
陈阿济咬了咬牙,对沈念心中十分不满,同时也在揣测着,这到底是沈念的意思,还是楚二少的意思。
不过此时是争夺利益的时候,无论是谁的意思,陈阿济当寸步不让。
他站了起来,与鹧鸪蔡争锋相对:“潮州帮日后,愿为楚二少和沈秘书鞍前马后。”
“说了这么多,也不过是一纸空谈罢了,光说谁不会啊,济哥既然你要同我争,不如我们来点实际的东西。”
鹧鸪蔡笑了笑,拍了拍手。
跟着几个心腹便抬着一个箱子走了上来。
那箱子不大却也不小,里面似乎装着什么贵重之物。
待到箱子抬到了鹧鸪蔡的面前,鹧鸪蔡方才从容的打开了箱子。
只见一片金黄映入眼帘,里面赫然正是黄澄澄的金条。
陈阿济脸色一变,虽然他是潮州帮的坐馆,但家底却没有身在九龙城寨的和胜和大捞家鹧鸪蔡殷实。
更何况就算他抱住了楚耀阳这条大腿,靠着楚家揾食,手下还养着这么多潮州帮的兄弟,哪有鹧鸪蔡带着一帮人数不多的亡命徒轻松。
毕竟鹧鸪蔡又不是和胜和的坐馆。
当然只要鹧鸪蔡能够得到在楚如星那边揾食的机会,那么鹧鸪蔡必然要在和胜和坐大。
甚至和胜和的坐馆,都要易主。
一时间和鹧鸪蔡争锋落了下风的陈阿济,不得不看向了沈念。
他的目光透露着凶狠,仿佛要吃人一般。
不得不说沈念这种越俎代庖,替楚如星把楚家的财路拿出来,像竞拍一样,让他们争抢。
这让陈阿济很是愤怒。
大家都是当狗的,你还以为你是主子呢?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沈念敢收下这箱金条,把楚如星那两个码头揾食的权利给鹧鸪蔡,他就去找楚耀阳,让大少爷带自己找楚会长讨一个公道。
到时候,沈念一定会死的很难看。
沈念却仿佛没有察觉到陈阿济的怒火一般,笑眯眯地说道:“济哥,你看蔡佬的诚意多足啊,如果你再不表示点什么,恐怕这两个码头,就是蔡佬的。”
陈阿济却是终于撕下了脸上的虚伪,他冷笑了一声:“沈秘书,你以为这两个码头是你的?”
沈念眯了眯眼睛:“这两个码头,自然是楚二少爷的。”
“你我都不过是楚家的一条狗,我陈阿济身为潮州帮坐馆,为楚家做事数十年,也不敢像你这帮,越俎代庖,沈秘书,劝你好自为之。”陈阿济冷笑一声,站起身来,就此转身离去,可谓当真称得上飞扬跋扈。
这才是堂堂潮州帮坐馆的真实面目。
鹧鸪蔡深深地看了沈念一眼,有些担忧。
毕竟他也明白陈阿济说那句话的深意。
当然这担忧是担忧他送出去全部家底的财路,而非担忧沈念如何。
“鹧鸪蔡,放心,我保证你如此诚意,无论如何楚二少爷那两个码头,都归你来揾食了,记住你不是我沈念的人,而是楚二少爷的人,以后为楚二少爷做事情要尽心尽力,别像对陈阿济那样耍心眼。”
沈念笑了笑,转头看向了大明和顾义飞:“来把蔡佬的诚意给收起来。”
大明和顾义飞怔了怔,有些不知所措地走了上去。
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黄金,而且还是这么多的黄金。
于是忍不住有些腿脚发软。
他们抬起那一箱黄金的时候,手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这样一箱黄金,应该能在观塘区买两栋楼了吧?
观塘区哪怕是贫民窟里的两栋楼,都是大明、顾义飞这辈子不敢想象的。
他们带着装着金条的箱子有些茫然的回到了沈念的身旁,眼里全是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