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太岁爷,还没过年呢,你就准备让我给你拜年了?”沈念半开玩笑似的调侃道。
“哪里话,沈秘书,应该是我给你拜年才对。”卢太岁语气轻松,谈不上有多恭敬,就跟朋友之间的对话似的,不过语气里始终充斥着淡淡的敬畏。
“说吧,什么事情?”沈念直接爽朗一笑,开门见山地问道。
“何家,您了解吗?”卢太岁并没有急着说,而是这么问了一句。
“就是谢家覆灭,接盘谢家,昔日宋河第三家族的那个?”沈念蹙了蹙眉头,仔细思索了一下,然后把那些需要的资料从脑子深处揪了出来。
“不错。”卢太岁点了点头。
沈念顿时来了兴趣:“怎么的,何家又整出点故事了?”
卢太岁:“故事倒算不上,最多算是个事故。”
沈念:“那你说说吧。”
跟着卢太岁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事无巨细的跟沈念说了一遍。
沈念沉默了片刻,并没有急着发表自己的观点,而是来了一句:“你怎么想的?”
卢太岁叹了口气:“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扯都不带扯张文波的,但人嘛,离开江湖一段时间,总会看清、看淡、看开很多东西,以前张文波虽然在金沙口的事情上卖了我,但没有这样的机缘巧合,我是否也与老古、老白们,随着宁正晨、宁正华走了,所以从某些方面,我还是要谢谢他。”
沈念:“所以你想帮一帮张文波?”
卢太岁舔了舔嘴唇,接着说道:“今天晚上,水果慢摇吧不是发生了点故事,你说我们现在要是把宁天和的尸首拉到何家门口,宋河什么反应?”
沈念想了想:“这个方法,够损,可正天集团的那个私人医院,就相当于宁家的后花园,我也插不上手。”
卢太岁:“我有办法,这件事情,不需要您做什么,我就是跟你汇报一下。”
沈念:“行,你安排吧,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给你托底。”
卢太岁:“谢了,大佬。”
沈念:“朋友嘛,互相帮忙。”
跟着电话就挂了。
沈念目光深邃地看着手机屏幕,突然笑着自言自语道:“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聂小倩看着他这样子,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她发觉,沈念这个人,似乎只有在时刻与什么斗争着时候,脸上才会露出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
当然在爱着她的时候,也是一样。
卢太岁挂了电话,把手机放在了兜里思索了一下,然后推着轮椅就走了出来。
看到卢太岁走了出来,张文波抬起了头来,愣着眼珠子直直地看着卢太岁,没有说什么,一直沉默着。
卢太岁看到他这个样子,笑了笑:“文波啊,事情,我给你解决,但你暂时不能离开金沙口,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如果宁天和没了,宁家其它人来找你继续谈宁天和没跟你结束的事情,你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出什么来。”
张文波闻言,连忙点了点头。
他那原本苍白没有血色的脸上,顿时有了神采:“谢谢,谢谢。”
他一激动,直接就给卢太岁跪了下去,一个劲儿的磕着头,那样子叫一个感激涕零。
卢太岁见状急忙摆了摆手:“文波,不用这样。”
跟着花猫一把将张文波给拽了起来。
此时的花猫不知道该说张文波什么了,为了一个女人最后成了这样子,总之在花猫眼里,张文波算是挺**可怜的了。
“走吧,跟我去见一个人。”卢太岁说着,孙大黑推着他的轮椅,就朝着屋外走去。
张文波被花猫扶了起来,当即跟在了卢太岁、孙大黑的后面,那样子要多卑微,就有多卑微。
从此之后,江湖大哥,少了一个张文波。
而正正经经的普通人、平凡人,一定多了一个张文波。
……
……
卢太岁带着张文波、孙大黑、花猫去见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宁家老大宁天林。
宁天林因为在社会上混过,又做了很多事情,在正天集团又担任过重要职位,所以财产不少。
基本上他很少在宁家别墅庄园住,平日里过夜要么在自己的情妇家,要么在自己在宋河的一间隐秘房产住。
宁天林的这个隐秘房产,并不是什么别墅,就是一栋小公寓。
看起来特别休闲,特别温馨。
卢太岁们来的时候,宁天林正在睡觉。
他的作息一般比较规律,毕竟这几年都在走养生路线。
敲门没一会儿,宁天林就穿着睡衣睡裤跑了出来。
他的睡衣睡裤很萌,上面画了好几个大哆啦A梦。
“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扰你。”卢太岁笑着说道。
看到宁天林后,张文波紧张得不行,满头大汗,后背也被冷汗打湿了,整个人都快冒烟飞升了。
指甲再次嵌入了他双手的肉里,鲜血一下子就染红了指甲缝。
足以见得,此时的张文波,是多么的紧张。
花猫离张文波最近,他察觉到了张文波的状态,于是忍不住安慰了一句:“放心,我叔答应帮你,就不会坑你。”
张文波在心中长吐了一口浊气,此时已经咬着牙跟着卢太岁走进了宁天林的住房。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就算事情真的到了最坏的结果,他也只能愿赌服输了。
不过饶是如此想,张文波还是无法克制心中的紧张,他的牙齿都快要咬碎了。
生死存亡的时刻,张文波又不是什么牛逼的人物,再牛逼的人物,面对自己和最在意的人命悬一线的时候,恐怕也不比张文波好多少。
宁天林对卢太岁的态度,那不是一般的客气。
他笑呵呵地说道:“哥,太晚了,也没什么招待你们的,随便做,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说完,他就开始忙活起来,准备泡茶。
卢太岁一把拉住了宁天林:“算了,别忙活了。”
张文波咬着牙,满头白烟,就跟快飞升了一样。
他之所以强撑着,是因为他觉得,卢太岁要卖他的话,何必带他来见宁天林呢?
“行吧。”
宁天林看了卢太岁一眼,犹豫了一会儿,随即坐到了卢太岁的旁边,不过他同时也不经意的瞥见了神情紧张到了极点的张文波。
“这不是金沙口的文波吗,又不是第一次见,怎么紧张得跟修仙一样?”
面对宁天林好奇的话语,卢太岁笑了笑,突然问了一句:“宁少啊,你说六少也在拉拢人,似乎要跟你对着干对不?”
听到这句话,张文波那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来了些许。
显然宁天和跟宁天林,不是一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