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朗在她耳边吐出的字似是也沾上了令人迷乱的酒气,林嫣然先是一怔,瞳孔刹那失焦,待彻底反应过来后,耳垂处的潮湿水迹却似是滚烫烙铁,将她小巧的耳尖烧得一下通红,简直要滴出血来。
而她的脸却是成了一张白纸,潋滟的杏眸水光愈盛,隐隐透着难以置信。
哥哥刚怎么会说,那样的字……
“哥哥你喝醉了对不对?快放我下去好不好……”林嫣然被惊到,绵软的声里带了一丝焦急的哭腔,露出的半截雪白小腿松了力气,从他背上滑下,无力地荡在他臂弯,在半空里一晃一晃,极是刺目。
林清朗自然也看到了,迷醉之余不由稍稍眯起了眼眸。
许是因为羞急,也是因为怕有人看到,她脚还在不停地晃,似是一下一下踩到了他心上,无端令他思绪混浊。
他亲过那处,难以自抑想起那美好的碰触感,鼻间本已凌乱的呼吸越发急促不稳。
软玉温香,日日入梦的人在怀,他眸里的醉意更深了,喉间一滑,抱着她手的指骨都无意识蜷起,在微微发颤。
“这里是谢府的花园,今日举办宴席,肯定会有人从这经过的,哥哥……等下被人看到怎么办,我们现在太亲密了,亲密得根本不像兄妹,要是他们怀疑我们的关系怎么办,我们家会……”
林嫣然说到这有些语无伦次,水灵透澈的眼睛里闪动着未及消褪的水渍,她很担心,很担心。
那场大火是她噩梦,是她梦魇,她爹娘都死在了这场大火里,甚至,她的娘亲为了护她还活生生地……
林嫣然当时沉默蹲在废墟下面,连哭都不会哭了,她本想就这样死去,和她娘亲和爹爹在一块。
但是后面,有人生生地将废墟扒开找到了她,将她带回了人间。
是她哥哥救了她,林家收养了她,他们对她都是那样的好……
她绝对不能让林家因为她的事而受牵连。
就算她要……她也不能连累林家。
她该报恩的,而不是给他们带去灾祸。
“不放。”
在林嫣然出神间隙,林清朗兀自说着,简单二字,轻声又坚决,好似是没有一丝转圜余地。
他冰凉的唇贴在她后颈处,唇瓣翕动,呼出的丝丝气息洒落她白嫩如脂的肌肤时,忽就惹起了怀中人的一阵颤意。
林嫣然眼睫低垂水光泛泛,她紧紧咬着下唇,生怕自己在此时发出一丁点声响。
这会很糟糕。
“哥哥不能再放了,再放,你便快要不是我的了。”
他喃喃自语,本是低沉冷厉的声音里竟透出了些悲凉和忧郁。
林清朗一手握着她纤直的腿,一手轻巧地托着她臀,将她抵在粗糙的树干上。
他脸埋在她颈间,近似痴迷地呼吸她的发香、她身上的清香,他病态地将这些从鼻间吸入肺腑,不时闷哼一声,适才眼里的冷厉尖锐全然被茫茫风雪以及潮湿雾气笼覆盖。
林嫣然听此只能晃动一只脚勾着他背防止自己掉下来,努力地直起身子并起手指,眼若弦月,盈盈笑着跟他保证:“哥哥,怎么会呢,我一直都是你的妹妹,一直都是,嫣然发誓不会离开你的,所以,放开我好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说着,让他放开她,话落之后还不忘瞄了下林清朗的神色。
白如霜雪的脸上透着一丝不正常的潮红,而他的长眼尾更是红得厉害,与其肌肤相衬,更显他秾丽俊美,目色迷离,五官极致深邃。
林嫣然心想,她哥哥明显是醉了,说话声都带着颤意,呼出的气息里混杂着浓烈的酒味,与风里的馥郁花香缠一起,使她有些头晕目眩,耳尖一热,似是也生了几分醉意出来。
“哥哥你喝醉了,为什么要喝这么多的酒呢,刚刚哥哥醉酒坐在湖边真的好危险啊,要是嫣然没来,你掉进湖里怎么办……”少女蹙起黛眉,软润的红唇撇着,亦哀亦怨道:“哥哥你最近真的好生奇怪,是碰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不开心的事么。
林清朗埋在她颈间的脸缓缓抬起,轻扯嘴角,忽就讥讽一笑,淡淡道:“如果没有那件事,我们现在应是夫妻了,嫣然。”
话锋一转,林嫣然一怔,睫毛眨了眨,问:“什么?”
林清朗往前倾了些许距离,箍着她腿的手松开,他强忍着此刻想要践踏、蹂|躏这层兄妹关系的渴望,略带惩罚地、若轻若重地揉捏她纤细腰肢。
又痒又痛又难受,这无端使她又失了几分力气,林嫣然死死咬着唇,忍下了刚快要叫出口的吃痛声。
“我们原本就定了亲的不是吗,嫣然,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大场大火,我们现在已经夫妻了。”
林清朗低低道,虽面色无甚变化,仍是一片冰霜潮红微显,但他指尖的力度却无法控制地重了几分,唇角一勾,悲哀地笑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变成现在这个疯子。”
林嫣然倏忽间眸光涣散,眼睫低垂一声不吭。
林清朗挑唇,又笑了:“与你有亲事的,是我,是我林清朗,可现在我却是你的好哥哥,外人眼里的亲哥哥,这疯也正常。”
“你说是不是呢,我的好妹妹。”这句亲哥哥好妹妹一说完,林清朗又恶劣地叼着她耳尖舔了一下。
而林嫣然怔愣许久神色呆滞,任她哥哥的手在她细腰处抚弄惩罚,出口之声小到快要听不到了般:“哥哥,那亲事是小时候大人定下的,我们苏家早已……”
说及此,她猛地顿住,一滴泪珠毫无征兆地从她眼眶掉落,林嫣然失神片刻,后又继续说:“这亲事自然也就作不得数了。”
“作不得数?”
林清朗忽然放声大笑,只是这笑多有狰狞和痛苦意味,林嫣然看着只觉得恐怖,还有忧伤。
“是啊,作不得数,现在你是我妹妹,他们想方设法地要将你嫁出去,想娶你的人这么多,你说,哥哥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嫣然,你告诉哥哥,哥哥还能有什么办法。”
“除了把你关起来,不让他们抢走你,我还有什么办法?”
“还是说,将他们通通都杀死呢?”
林嫣然听此蓦地抬头,震惊不已,忙不迭安抚他:“哥哥你冷静好不好?就算我嫁人了,我也还是你妹妹,林家还是我的家,这种关系是谁也抹灭不了的,你不会失去我的。”
此时的她一脚荡在他臂弯间,一脚还勾着他背被他托在腰间,这姿势莫名使她狼狈又尴尬。
但林嫣然此时也顾不上这了,她哥哥刚说的话把她给吓了个激灵,她尽力与他平视对上他的眼睛,鼻尖似有若无地擦过他高挺的鼻梁,明媚笑着同他保证。
她希望醉意深深的他平静下来,清醒下来,消除那些可怕的念头。
但林清朗却只是淡淡挑眉,冷声一笑。
“你从来都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嫣然。”
“你从来都不知道,就像小时候,你以为我不理你是因为讨厌你,总是跟在我后面哭……”
林嫣然意外道:“不是吗,哥哥。”
林清朗一顿,心头烦躁之意愈深,他轻嗤一声,眸光晦涩难明,手换了个方向,轻巧挑起了她半截衣裙。
林嫣然睫羽低垂,有些愣愣地看着她哥哥微醺迷乱的眼。
此时一阵冷风不知从哪个方向而来,她白嫩的腿处肌肤失去衣裙的遮掩,被冷风一刮不由全身一个寒颤。
后随之而来,她的寒颤变成了颤栗,最后变成了惊慌。
她清楚地感知到了某些东西,那是她不曾想过从未想过,也从未感受到的。
林嫣然霎那间慌张不已,眼中荡着的两汪水在一下溢出了眼尾。
“吓你的。”
瞥到她眼尾处的两汪水,林清朗瞬间酒醒了一半,将她轻纱裙摆又放了下去,重新遮掩着那处雪白。
他唇瓣擦过她脸颊,灼热漫上冰冷,无声叹息:“哥哥受不了你哭。”虽他很想听她在自己身下低声哭泣,但不是这种。
“嫣然,我们……”
林嫣然松了口气,呼吸渐渐平静下来时却发现她哥哥的话声戛然而止,再接着,她从树干滑下落在了地上。
她哥哥突然晕了,倒在了她身上。
突然跌在地上,屁股墩处痛得不行,林嫣然不由揉了揉,哥哥是醉过去了吗?
林嫣然正想着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不过片刻,她面前月色忽被遮住,落下一片阴影。
“嫣然姑娘。”来人开口喊她。
这番情景,林嫣然一怔,绝望抬头,果然是看到了——
谢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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