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捏着票,退了一步。
偏过头不去看她:“要来就来,没人拦着你。”
“我要是一直跟你。”
“全校都知道我们关系不一样,你是我的了。”
像是揪到把柄弱点的少女眼睛都亮了,她喜欢看着梁髓之欲说还休的模样,omega天生果然容易吸引alpha。
数学竞赛是他没去参加的。
题目太简单,竞争对手很弱。
桃花眼一挑:“月底30号的票,晚上九点结束,我送你去。”
少年还没开口,她又不厌其烦凑了上去:“不答应,我只能跟着你。”
上辈子,梁髓之高中毕业后,读了两年的大学,读的也是数学系,目前的竞赛题对他来说已经属于浪费时间的存在,他需要的事就是让自己的高等数学水平尽快达到p大研究所数学室的录取标准。
苏玫瑰见梁髓之收下票,心情好多了。
票是梁髓之扯过来的,他的手白白的像泡软的糯米,骨节分明又修长得漂亮,总让人想多看两眼。
“谁叫我闲得很,不过……”
……
很奇怪,从前她是夸过他漂亮,却不像十六岁少女炙热真诚的模样。
他即便皱皱眉,敛敛眼尾。
她都觉得有趣的很。
少年偏着头,流畅的颈线顺着衣领掩盖,白皙又柔软。
她声音放低,突然有点狡黠。
“梁髓之,你真漂亮。”
“我刚才真想亲你。”
她像是摸着一件古董、或者一件艺术品那样冷淡。
可面前少女的语气有血有肉,带着……他从未听过的欣赏,或者是他是听得有点魔怔,一时忘了反驳。
任由少女一连看了他好几眼。
又忘了说话讽刺她。
让她一副小人得志模样。
她嘴欠又逗了一句:“漂亮的等你长大了给我生孩子啊!”
没等少年说话,一溜烟跑了。
梁髓之站在原地,捏着手里票眸色渐渐暗沉。
他原本只是想刺激苏玫瑰,没想到她掏了另外一张票。
靠近自己的机会就这样大大咧咧拱手。
苏玫瑰究竟是不是“她”。
如果她活着,到底想做什么……
可如果她活着。
他会做什么……
-
方茧打完球,一连灌了几大瓶矿泉水,他那爽约的好友才讪讪来迟。
“给,快乐水。”
迎面丢了一瓶,少年撇嘴接住:“玫瑰,一瓶快乐水就把我打发了,你当我是什么。”
苏玫瑰拿过他手里的球:“阿茧,缺钱吗你?”
少年哼了一声,一口大白牙派上用场:“我是吐槽你见色忘友,玫瑰小姐,你才十六岁竟想着十八岁才能干的事。”这还越说越起劲了:“我就不明白了,梁髓之是校草不错,长得在omega当中嘛确实也让alpha心动。”
方茧伸手一把搂过好友:“可我记得你也也就开学前在网吧门口见过他一次,怎么像是现在才认识一样。”
苏玫瑰搬动着机甲的模拟操作舱,做了个远距离瞄准,长发薅到一边。
“什么?我开学在网吧前见过他?”她转头一脸疑惑。
方茧捞捞头:“没错啊,我记得……那个时候他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在隔壁餐馆打工吧。”
“一脸弱不禁风样,还怯生生的,瞧着怪清纯的。”
方茧回忆着:“我那个时候指你看,你说……”
“寡淡。”
方茧又重复了一遍:“对,你那个时候还觉得寡淡来着,怎么一转眼变口味了?”
“我见过他,觉得他寡淡?”她努力在自己的记忆中抽离。
方茧点头:“对啊,我记得可清楚了,他当时端了杯柠檬水不小心沾了点给你,你发了好大的脾气。”
她实在想不起来,不过那应该是她从二十三楼坠落的前一天,那天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吗?
苏玫瑰放下球,拎了书包朝好友瞥两眼:“去我家,打电动?”
“好嘞!”
方茧性格大大咧咧,又从小跟她玩的好,她拐弯抹角还是能很轻松从他嘴里套出坠楼前一晚在网吧的事。
她坠楼前一晚确是跟方茧去网吧包夜了,包完夜大概晚上10点左右去隔壁餐厅喝了碗粥,遇到隔壁桌逗戏少年,她就搭了两句话把梁髓之叫过来,后来他不小心撒水,后来就像方茧说的。
她觉得梁髓之“寡淡”。
表情还很臭。
两人电动结束,方茧临走前还咀着口香糖:“玫瑰,你不是一直懒得管闲事吗?好好的,居然管服务员的事,我以为你看上他那张脸,哪知道你又嫌弃寡淡。”
这事苏玫瑰自己都说不清,含糊了两句:“欲情故纵呗。”
“赶紧走吧,你老子没找你?”
黑皮少年猛得一拍桌:“淦,别说了。”
“缪狗那事就差把我吊起来一天抽三顿。”
送走方茧,刚好遇到停车坪降落飞行器,苏玫瑰只好又耐着性子站了会。
飞行器开门,走下一身束腰高定连腿裤裙的女人,女人生了一双含情眼,难让人看出是个四十多岁alpha。
女人旁边站了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飞行器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奶油甜腻味,男人的omega信息素味道,用脚指头都能想到这俩人刚刚在飞行器干了点什么苟.且。
“母亲。”少女勉强站得端正,懒懒抬着眼皮。
她一直看不上这个靠自己omega父亲发家,满嘴道德正义,等原配伴侣去世飞快跟小十岁男人混到一起的“母亲”。
苏珺看一眼女儿,尤其是那张脸,哪里都不舒服。
“嗯。”
白西装男人看上去二十多岁模样,靠着苏珺眨眨眼:“玫瑰小姐吧,是顶级alpha啊。”男人手不规矩挽着苏珺手,眼睛却没闲。
“跟您一样强大.”
男人不忘拍马屁,可惜拍到马尾上,苏珺对于她像她没什么可高兴的。
苏珺勉强敷衍:“回房间去。”
挽着男人细腰进别墅。
对于经常带omega回家的苏珺,苏玫瑰早就见怪不怪,连苏珺养在家的omega都无所谓,又何必阻止alpha的天性。
苏玫瑰走回大厅,喊了一声:“林姨。”
保姆林姨很快端了杯草莓果汁,却没走反而小声示意:“玫瑰,李立先生在一楼花园。”
李立是她那花枝招展的“家养omega”,美名其曰是个画家,不过也是个靠艺术献身的omega,年近30多岁,早就比不上20多岁omega的柔软,对于依附的alpha伴侣早无吸引,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面对苏珺带omega回家的事实。
“知道~什么时候我还得避着他。”
苏玫瑰一面伸手结果草莓果汁,一面抱怨被强行留在这个早已存亡的“家”.
一切源于他那暴躁脾气去世的omgea生父做出的规定,未满十八岁之前无法继承他留下的全部遗产。
林姨是看着苏玫瑰长大的,属于她生父梅屿笙的家族里的人。因为有她的看护,苏玫瑰才不至于未分化前在讨厌自己的母亲“名义养育”活不下去。
“玫瑰,还有两年,你多点耐心。”
苏玫瑰经常听林姨唠叨,一般这个时候都一边耳朵进一边耳朵出,不过拥有二十五岁记忆的好处让她对林姨的安慰表示深度的赞同。
少女端着草莓果汁喝了一大口,起身拍拍林姨。
“以后整个公司都是我的,我急什么呢,您说是吧!”
林姨皱纹褶得她疑惑,不过见少女一脸认真,还是很欣慰。
“玫瑰,月底要不要去参加外公家里的聚会,梅老爷子让我问问你。”
梅老爷子是梅屿笙的alpha父亲,从商又从政,目前定居p星,年轻的时候那叫一个叱咤风云,没想到自家的儿子被苏珺这个女人给带走了,年纪轻轻去世后少有往来。
苏玫瑰对外公其实没什么感情,不过这梅老爷子真惦记她,从小她生日的礼物就没缺过,苏玫瑰想了想:“这月不行,下次吧。”
这周她得送梁髓之去看纪录片。
林姨有点失望,抹了抹围裙:“那我去说说……”
“对了,把厨房里的燕窝寄去老爷子那,就说我下次自己去看他。”她想了想昨天秘书送回的燕窝。
林姨不可置信瞪大眼,一脸喜色:“哎!好好好!!!”
这些年,玫瑰都没主动跟那边联系过,今天头一次主动送礼物,老爷子收了燕窝一定高兴!
没什么事,苏玫瑰回房间。
别墅很大,几乎占了普通三栋别墅的范围。
她、苏珺、李立和他那beta女儿有各自的电梯上楼,为了彼此不打扰,上了楼就听不见那些聒噪声,譬如苏珺经常带omega男人回家解决alpha的需求,譬如李立时不时带着孩子吵架哭得可大声。
只要上了楼,一切都安静。
随便踢了两脚,崭新的鞋被少女随意丢到一旁,她忙着抽出日记本顾不上关门。
翻了两下床底,套出那晚被她睡着不小心给藏起的日记本。
第一页:让梁髓之给我生孩子。
她找了支红笔,敲敲本子,将“梁髓之”三个字圈了起来。
薅了一把碎发,想起少年那双漂亮的丹狐眼,还有那天不小心摸了一把的窄腰,想着想着莫名觉得热。
“靠。”她拍拍脑袋。
拿着笔即刻在旁边标了三个字------“男妈妈”。
omega会孕育生命不在于男女,男性的范畴并不局限于omega,这是个大类。繁衍怀孕的男人不一定全部都接受成为家庭中养育后代的责任,他们不一定愿意喂奶、拥有照顾孩子的耐心、或成为家庭里照顾的角色。
但男妈妈会,他们已经坚不可摧成为承受伴侣需求、照顾后代的光辉。
不由得想起少年系着围裙的小细腰,她指尖隔着布料划过少年细腻的皮肤。
苏玫瑰“啪”合了书,抱着平躺下。
指头黏腻腻的,她真的挺热的。
“明明挺好看。”少女嘀咕,她觉得自己眼瞎了觉得寡淡。
估摸就是餐厅那天对他不太友好,导致梁髓之越来越讨厌她,总一脸视死如归样子。
找到愿意,苏玫瑰已经想好更近一步的友谊计划。
在这躺着,觉得口渴。。
按了下电话。
几声等待,楼下传唤铃一串接起。
林姨有声音急促却不是对她说的“李立先生,这是玫瑰小姐要送梅老先生的燕窝。”
男人带着清冷鄙夷的声音响起:“所以我吃不得?”
男人威胁:“这个家,林姨你是主人吗?”
“给我。”
又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朝周围环顾一圈,朝少年走了两步,走廊的风让额前碎发拂过眼尾,少女的眼睛又亮又明艳。
她厚脸皮到了极致,梁髓之真是无话可说,他的身体确是足够弱,也不是完全曾经懦弱的被他完全控制模样,只是大庭广众他还没办法对她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