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白,字子清,京城长平侯府的小侯爷——当然,侯爷还是其父,小侯爷只是世人给的一个尊称罢了。
上曾只有一个兄长,可惜三岁夭折,下无弟妹,谢白可谓是侯府真真正正的独子。
谢白其人,自幼饱读诗书,后来入宫做了三年的公主伴读,如今在京畿大学堂也是顶顶有名的才子,是京城里不少少女的梦中情郎。
只可惜,最近谢白病了,一病不起,连最爱的学堂也不去了,朋友们的探望也一一推拒。
外面都传,谢白可能要被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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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为什么这么传,那就说来话长了——
当今圣上,后宫只一后三妃,年轻时膝下五子无女,没想到五十岁时,皇后有喜,诞下一女,是为今日的余瑶公主。
对于这个老来得的幺女,皇帝可谓是捧在手心怕飞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宠得不得了。
而许玉谣却是皮得要紧。
三岁摔了皇帝最喜欢的镇纸,五岁折了大梁传了七代的皇后凤簪,七岁捞御花园湖里进贡的锦鲤烤结果烧了半个花园,九岁爬树把皇帝最喜欢的一棵树给爬死了,十一岁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胡子做的毛笔写字好看,结果把太傅一把花白胡子给剃了个精光……
但对于帝后来说,这个长得可爱嘴巴又甜的小公主,只要不是杀父弑兄,做什么都是可以原谅的。
——没错,不管是皇帝还是皇后,都是妥妥的女儿奴。
而如今,小公主已然双九年华,却仍未出嫁,皇帝觉得自己渐渐上了年纪,不能护着宝贝女儿一辈子了,于是决定给小公主选个驸马。
可小公主刁蛮之名远播在外,要选驸马的消息一传出去,可吓坏了全京城的未婚男子。
大街小巷、酒馆茶楼,甚至连风月场地,竟是都不见一名单身待婚男青年,别说英年才俊,连歪瓜裂枣都没有。
甚至还有不少英年才俊,为了保险起见,赶紧找了媒婆帮自己说亲。一时间,媒婆成了京城里最受欢迎的香饽饽。
直到后来皇帝亲自下了圣旨,将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下嫁给长平侯的独子、京中有名的才子,谢白,这场全京城的闹剧才算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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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清啊,你也不能整日都这么装病躲着吧?”谢夫人听门房说,余瑶公主又来拜访了,看看自己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孩子,心痛地不行。
“娘,你也知道孩儿的情况,这娶公主是一死,不娶公主还是一死,那我还不如直接了断了算了!也不会拖累爹娘担上个欺君之罪!”
听到这话,谢夫人抹起了眼泪:“都是我和你爹不好,非要你女扮男装做这个小侯爷,将来继承爵位,却没想到,竟是害了你啊!”
暂停,重新介绍一下。
谢白,女,年芳二八,曾经有一个哥哥三岁夭折,所以谢家又生了她。
而谢夫人怀着她时,侯爷谢震却生了场大病,不能生育了,为了保住自家的爵位,谢震和夫人一合计,对外宣称谢白是个儿子。
这一瞒,就是十六年。
谁能想到,皇帝竟是相中了她来做驸马呢?
想她谢白,比公主还要矮半头!皇帝到底是哪根弦搭错了,竟然看中了她!
“夫人、少爷,公主说,她带了太医来!”门房又跑过来通报,快要把房里的母女俩愁死了。
谢白突然坐了起来,对谢夫人说:“娘,孩儿决定了,孩儿这就去跟公主负荆请罪,欺君之罪的责罚由孩儿一人承担!公主虽是刁蛮任性,可本性还是善良的,或许看在孩儿曾做过她三年伴读的份上,可以让公主替爹娘求个情。”
“傻孩子,你这要是去了,爹娘这十六年来所作所为,不就全白费了吗?”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谢白慌了。
门房又来说:“夫人、少爷,公主到了……”
“砰——”
谢夫人看着谢白突然两眼一翻,倒了下去,咬了咬牙说:“快请公主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