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找了借口出宫,今天这还得回去。
父皇耳提面命让我侍疾,若我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待着,他大概不会安心的。
我用过早膳,刚出了院子,便瞧见一众下人怀疑的眼神,他们虽尽力避开,但仍旧耐不住那份儿打量的心思。
大概昨晚的确荒唐。
坐在进宫的马车上,我竟然有些心绪不宁,还有几分懊恼。
昨晚,我只记得我倒在他的怀里睡着了,对于回府后的事情全然不记得了,若是我真的对他有不轨之举……
沈殊觉,他有心上人。
我也曾答应过待事情结束之后就放他离开,我怎么能……对他做出逾距之事呢?
虽说是醉酒,可是……
仍旧不该!当真是美色误人啊。
一路上东篱瞧了我许久,试探性地出声道:“公主,可是身体不舒服?”
我挥了挥手,东篱便不再开口。
若我是酒后失态,那沈殊觉又算什么?
以他的功夫,他若不想让我得逞,我喝再多酒都别想接近他分毫。
沈殊觉,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一时间,思绪竟然纷乱如麻。
罢了,进宫住几天也挺好,也省的看见他尴尬。
刚进了长乐宫,庭梧便一头扑了过来。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都多大的人了,还往我身上扑?”
他笑呵呵地说道:“姐姐是嫌我重吗?怕我撞倒了你?”
母妃转醒,他便是最开心的了,前几日是真的吓坏了他。
我揉了揉他的头发,没好气地说道:“知道你还扑过来?”
他拽了拽我的裙角:“我都是控制了力气的,不会把你撞倒的。”
我捏了捏他的脸蛋儿,然后拉起他的手一起进了殿内。
我坐到床边,接过宫婢手中的药碗,给母妃喂了药,她的气色比昨天好了一些。
喂她喝完了药,她也沉沉睡去。
我向着殿外走去,站在长廊尽处,唤来了张御医。
“那日你说母妃所中的毒,自西域传来,既是异邦所产,怎会那么碰巧就出现相克之物?”
我这话问的不算隐晦,那张御医也算是自己人了,便不与他兜这圈子了。
张御医沉思片刻,低声道:“常言说,凡毒物出没处,七步之内必有相克之物,万物相生相克,自成体系,不会凭空出现,这次骊妃娘娘因香料与毒物相克,从而发现端倪,这香料中必有哪种成分,与娘娘所中的毒同出一地。”
我取出袖中荷包,递给了张御医,而荷包中装的就是那日在尚宫局带走的香料。
“你看一下究竟是哪种成分与那毒药相克,除了沉香、檀香、**、琥珀、蜂蜜、茉莉花、白芨、梧桐果,还有些什么?”
张御医拱手接过,仔细闻了许久,又将那香料包打开,仔细看了许久,才低声说道:“香料成分确如公主所说,并无不同,可是观其香料成色,却有异样,应当是在制香熏蒸过程中,还加入了来自西域的苏息香木,使香料成色有异,若非老臣早年救治过西域使臣,碰巧见过此物,只怕也难以分辨出来。”
“这么说来,同毒药相冲的根本不是这稀松平常的香料,而是那制香熏蒸过程中加入的苏息香木,香料沾染上了它,才会产生了与毒药相冲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