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施春桥的身体失去了平衡,手上的刀掉到了脚凳上,翻滚了几下之后,最后落在地砖上。施德仁松开施春桥的右手,用左手扼住了施春桥的脖子,两只手同时用力——并将全身的力量全部集中在两只手上。
施春桥挥舞了几下双手、抖动了几下双脚之后,开始全身颤抖,颤抖了一两分钟以后,身体慢慢软了下来。
又过了一两分钟,施春桥的身体完全不动弹了。
施德仁的双手能感觉到,在他用力的时候,施春桥的咽喉慢慢向下塌陷。很快,从施春桥的左嘴角沟里冒出一点血来。
施德仁慢慢松开手,用右手的食指试了试施春桥的鼻息,施春桥已经停止了呼吸。
这时候,施德仁不再有负罪感了——一点负罪感都没有。
“施德仁,你离开后院这么长时间,你母亲白知云和你老婆利美子难道不知道吗?”
“我骗娘和美子说:晚上在厂里值夜班。”
藏好老畜生的尸体,施德仁将大床和屋子里面的东西恢复原样之后,已经是凌晨四点钟左右,施德仁锁上门,到水库大堤上坐到天要亮没亮的时候,才走回家。
“你把藏尸的过程详细交代一下。”
对于施德仁的交代,笔者仍然用概述的方式进行归纳。
施德仁将大木床挪开,从施春桥的工具柜里面找来尖头锉刀,将地砖一块一块地撬起来,从小院子(通向后院的那道门堵上以后,银匠铺后面就有了一个六七平方米的小院子。院子里面摆放着铁锹、洋镐等工具和一些杂物)里面拿来一把铁锹,挖了一个坑,因为坑挖的非常费劲,所以,土坑挖的比较小,坑挖好以后,施德仁将父亲施春桥的尸体硬生生地塞进了土坑之中,因为土坑的长度不够,施德仁将施春桥的头成一百二十度角塞进墙角处,后脑勺紧贴着土炕的南墙。
放好施春桥的尸体以后——在将父亲的尸体放进土坑里面之前,施德仁给父亲穿好衣服和鞋子——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是光着屁股来的,死的时候,一定要穿戴整齐——这是施德仁为父亲做的最后一件事情。施德仁还找出十几件父亲的衣服扔进坑中——既然施春桥是“离家出走”,肯定要带走一些洗换衣服和过冬的衣服,至少要让母亲觉得父亲确实像是“离家出走”的样子吧!。施德仁又从小院子拎来两桶石灰,倒在尸体上,拎来两桶水倒在石灰上,然后将一部分土回填到土坑中——余下的土藏到小院杂物的下面。
之后,同志们确实在银匠铺后面的小院子的墙角处确实找到了一堆土,在这堆土的上面,码放着一些红砖、红瓦等杂物。
铺好地砖,放好大床,将屋子里面的东西放回原处——父亲的房间,平时都是母亲收拾的,几十年如一日,所有东西都放在一个地方:靠床尾的地方始终放着一张椅子,父亲睡觉之前,喜欢把脱下来的衣服放在椅子上,靠近房门一米左右——靠北墙的地方一定会放着一把椅子,在椅子的西边,有一个脸盘架。施德仁在挪动大床的时候,很多东西都挪开了——藏好父亲的尸体以后,所有东西都要放回原处,免得母亲生疑——刚开始,施德仁是不想让母亲知道的。
锁好银匠铺的门,走出银匠铺的时候,施德仁的手上还拎了一个藤条箱,施春桥“离家出走”肯定要一个行李箱(藤条箱里面放着施春桥经常穿的衣服——这是要给母亲和家人一个交代——施春桥“离家出走”,肯定要带一些衣服。父亲的衣服有不少,施德仁在土坑里面放了一些,又在藤条箱里面放了一些,把父亲经常穿的衣服处理的差不多了)。之后,施德仁去了水库大坝,走出银匠铺的时候,施德仁看看了手表,时间是凌晨四点左右,如果是在单位值夜班的话,他回到家的时间应该是六点半左右,所以,他在水库大坝上坐了两个小时左右。
为了使母亲相信父亲确实是“离家出走”了,施德仁还拿走了一个银匣子和一个铜匣子,这两个匣子里面放着一些金银存货。
铜匣子里面有两根金条,三块金砖,一块金饼,一个金元宝和一些散碎金块,银匣子里面放着九个银锭,三个银器和一些散碎银块。这些金银存货是施春桥的加工首饰的老本,这些金银本来是放在后院正房父母的卧室里面的,发生了胡大兰被糟蹋的事情以后,施春桥把铜匣子和银匣子拿到银匠铺去了——从那以后,施春桥就没有去过后院。
施德仁想的很周密,如果施春桥真是“离家出走”的话,他肯定要带走这些金银存货。
“银匣子和铜匣子里面的东西现在在哪里?”
“把这件事情告诉母亲的时候,我就把两个匣子交给了母亲。”
“为什么要告诉母亲呢?”
“母亲不相信父亲‘离家出走’,她始终怀疑弟弟德义和父亲‘离家出走’有关。母亲追问的实在太紧,她已经有所察觉,已经瞒不住了,告诉母亲,由母亲和我一起编故事,应对其他人就比较容易了。”
“你母亲在知道了真相以后,就搬到银匠铺去住了?”
“是的。我父亲‘离家出走’以后,有不少人想租我家的面门房——有些人是街坊邻居介绍来的。我母亲想把门面房租出去,我坚决不同意。一天,母亲背着我把门面房租出去了,还收了人家的定金。在这种情况下,我才把真相告诉母亲的。我母亲住进银匠铺,就说家里面房子不够住。当然,母亲住进银匠铺,主要目的是看住父亲。”
“藤条箱和衣服是怎么处理的呢?”
“衣服给了几个叫花子,藤条箱,我踩扁了、拆散了扔进了垃圾箱。”
“这么巧啊!你一离开家银匠铺就遇到了叫花子?”